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任宽时不时起身重新给韭儿端一碟小菜,无论任宽投喂的是什么,韭儿都很捧场的吃光,然后夸上一句好吃。
就着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盘子被被清光,任宽才渐渐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看不出来啊,你这么能吃。”
韭儿不太好意思,咬着筷子不敢再动筷,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是他太得意忘形了,这下该怎么呢?任宽会不会觉得他吃太多。
任宽有些好奇的坐到韭儿身边,手忍不住摸到韭儿的肚子上,“你吃这么多肉都长哪呢?”
没想到任宽会有这样的动作,他缩了缩肚子,“宽哥…”
“你们按摩店怕是养不起你吧?”任宽说笑的。
韭儿知道任宽没有恶意,“平时吃不了这么多的,太好吃了,老板娘说生意不好,就…简单吃点…”
这种就拿来唬韭儿这种小土包子的,任宽笑道:“那你们店里吃过复杂的吗?”
细想一下,好像还真没有,韭儿摇头,“生意好像一直都不好,老板娘都不让阿姨做饭放太多料的…”
难怪人阿姨一脸晦气,扫地做饭,还落得不是,都是老板的意思,背地里肯定有员工说阿姨的闲话。
想想就韭儿这食量,按摩店那点豆沙包也喂不饱他,难怪这么瘦啊。
任宽还想逗韭儿来着,突然听到有女人尖锐的声音,“韭儿!你又死到哪去了!”
整条街都回荡着女人刻薄的声音,韭儿条件反射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慌乱地去摸索导盲杖。
“宽哥…老板娘来了…我要走了…”韭儿的惊慌失措显而易见,站起来的瞬间还踢到了桌子脚。
任宽手快一把扶住韭儿的手腕,“别急,说了送你下去。”
第4章
老板娘站在台阶上,双手叉腰,对着从石梯上下来的韭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一大早你就不见人影,韭儿你真的是业务繁忙啊?”
像是被老板娘教训皮实了,韭儿也没显得多胆怯,暗暗吐着舌头。
油盐不进的人是越骂越来气,老板娘就差戳着韭儿的脑门,“你不长记性是不是,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你带不回来钱,还乱跑就扣你工资。”
连工资面儿都没见过的韭儿,对于扣工资这三这个字不怎么敏感,倒是一旁的任宽听了有些上火,这破店本来就给不了多少工资,吃得又差,还压榨人家小瞎子。
任宽没着急放韭儿进去,一脸不好惹的样子,掷地有声地问道:“他要拿回来多少钱,你才不会扣工资啊?”
“哎哟。”老板娘还记得任宽,“这不昨天送外卖的吗?”
这句话算是把任宽气笑了,“送外卖的怎么了?消费不起你们店啊,你们哪是碧海皇宫,还是凌霄宝殿啊?”
老板娘一身风尘气,是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知道有人为韭儿强出头,这样的冤大头赶上来让她敲竹杠,她高兴还来不及,就连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哟,老板说哪的话啊,当然消费的起啊。”老板娘一说话,全身上下胸波动的最是厉害,“按小时计费,人都带出店了,一百块一个小时吧。”
老板娘手一摊向任宽要钱,任宽知道她漫天要价,这条街上,小宾馆的窑姐都才一百来块一晚上,韭儿又不是他们店里的头牌。
任宽担心韭儿被扣工钱,懒得跟这臭娘们一般见识,正跟裤兜里掏钱,韭儿急吼吼道:“老板娘,我什么时候按小时计费啦,团购就三十 啊。”
他怎么能让任宽花冤枉钱啊,况且刚刚吃任宽的喝任宽的,现在又要任宽掏钱,韭儿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你闭嘴!”被当场揭穿的老板娘,脸皮也是修炼出来的,一把将韭儿薅到身后,到手的钱她怎么可能还回去,手上掸了掸一百元现金,“老板,你以后再带韭儿出去,价格记清楚啦。”
任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钱眼开的人他见得多了,按摩店的老板娘也不算是佼佼者。
倒是让韭儿很愧疚,任宽吃了这回亏,以后怕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见韭儿垂头丧气的样子,任宽越过老板娘,揉了把韭儿的脑袋,“进去吧,我回店里了。”
掌心温暖的热度经韭儿的头顶传到心脏,他越发觉得任宽是个好人,自己太给他添麻烦了。
“宽哥,慢走…”韭儿悻悻道。
人精似的老板娘也跟着应和,“宽哥是吧,宽哥您慢走,有空常来啊。”
正享受小瞎子软绵绵的称呼声,一听到老板娘尖嚣的附和,任宽眉头一皱,将手收回,“你就别跟着韭儿喊我哥了,咋俩谁比谁老还不一定呢。”
任宽这人就是别人对他客气,他就对别人客气,别人给他脸色,那也别怪他阴阳怪气的。
趁着老板娘嘴角抽搐,任宽扭头就往楼上走,要不是担心韭儿,谁惯她这些臭毛病。
任宽人都没走远,老板娘跟拿韭儿开涮似的,“你长本事了啊韭儿。”任宽知道她是骂给自己的听的,拿韭儿出气了,可他不能老替韭儿出头,不然这女人更得欺负人。
将老板娘的话当成耳旁风,韭儿装聋往店里走,心里琢磨得却是怎么才能将这一百块钱还给任宽。
摸了摸干瘪的口袋,里面就十来块零钱,韭儿不知道,这十来块钱都被他揣得皱巴巴的,有时候洗衣服忘了拿出来,褶皱的地方,都泛着银白。
直到中午时分,店里才听到有客人的声音,来这里消费的男人居多,韭儿长得再好看,不好这口的男人看了也是白搭。
这刚进来的男人一开口便抱怨道:“怎么就他一个啊,男孩啊?”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惋惜。
老板娘笑呵呵的,对待客人完全是另一副嘴脸,“在楼上啊李老板,有小姑娘在楼上。”
韭儿听到老板娘和李老板的脚步声渐远,他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楼的椅子上,他早就料到这不是他的生意。
细想开来,韭儿的客人不多,偶尔有一两个生客,熟客里外里就两个,一个徐茂林,一个对面算命的睁眼瞎。
“咕~”这才刚到中午,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因为韭儿早上乱跑,老板娘罚他不准吃午饭。早上在任宽那吃过一顿,中午这会儿已经不抗饿了。
一想到任宽煮店里的面条、锅贴、锅巴土豆,韭儿咕噜咕噜的直咽口水,现在都隐约还记得饭菜香,他很少能吃到这么多东西。
韭儿怨天尤人地叹着气,手上揉着不争气的肚子,心道晚饭还有段时间呢,太难熬啦。
“啊!”正当韭儿想得入迷,楼上突然传来尖锐的惊叫声,隔着墙壁都吓得韭儿一哆嗦。
紧接着木质地板被踩得哒哒作响,楼道里传来慌乱的撞击声,声音越来越近。
韭儿不敢往前走动,伸出双手在半空摸索,惊恐之余发问道:“怎么啦?楼上怎么啦?”
“韭儿!”惊叫的女声朝韭儿逼近,韭儿身体一热被她抱住,“韭儿…呜呜…”
听这声音,应该是他们店里的冉庆碧,冉庆碧与自己不同,她只是弱视,在有光线的地方,还是能看到人影。
冉庆碧紧抓着韭儿的手臂,泣不成声,眼泪啪嗒啪嗒往韭儿手臂上落。
看不到状况的韭儿格外心急,“到底怎么了呀?你哭什么?”
店里盲人之间不是很团结,工资是按按摩人数算的提成,为了争那一两个客人,有时候争得面红耳赤。
可韭儿跟他们不一样,别的盲人都是有家人的,他们的工资老板娘是规规矩矩地发,韭儿这个住在店里的单身小伙,经常都见不到自己的工资。
本身来找韭儿的客人也不多,所以韭儿不会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一听到韭儿的问题,冉庆碧哭得更大声,韭儿急得直冒汗,“说呀!”做他们这种服务行业的,最怕的就是跟客人气冲突,扣工资不说,还得赔偿客人的损失。
冉庆碧几次开口都是朦胧的呜咽声,韭儿手腕都被她抓疼了,“小冉你说话啊,光哭有什么用?”
“他…呜呜…他摸我…”手腕上的力量消失,说完这句话的小冉蹲到了地上,双手捂住脸庞,放声大哭。
没等韭儿开口,老板娘气急败坏的从楼上冲下来,“冉庆碧你怎么回事!你还有脸哭,给我上楼去给李老板道歉!”
身边是人经过的风声,哭闹声,走动声,韭儿往后退了一步,踢到身后的椅子后,缓缓坐下,直到一楼的动静渐小,他都还没琢磨清楚。
其实他不太懂所谓的摸,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人对他动手动脚的,最过分的也就是徐茂林,可徐茂林是嗓门大,老是说些他听不懂的奇怪话。
店里客人摸按摩师不止一次了,总有小女生会哭哭啼啼的,哭够了又继续工作,没人给韭儿讲,所以他无法理解,这种摸到底是怎么个摸法。
只是听到冉庆碧的哭声,他难免会有些难受,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会好受呢。
一个李老板都哄不好,店里直到下午也没来其他的客人,老板娘在店里守不住,被下面的茶馆一吆喝,拿着钱包去打麻将去了。
相似小说推荐
-
偷偷生了影帝的孩子后 (公子柔) 2020-02-10完结2409 6823余未晞绑定了怼精系统,怼遍全娱乐圈。把老前辈封影帝怼成自己的宿敌,也成功把自己作...
-
小土匪 (喵驰驰) 2019-10-25微博完结书生没想到自己那么倒霉,家道中落,他去投奔当大夫的亲戚,结果亲戚住在一个山脚底下,山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