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了会,微皱了下眉就往外走。
拾阶而上的唐亳见杜白出现在大门口,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几步上前,还未拉到他的手,杜白便说了句“回去。”
唐亳微愣,杜白笑了下。牵起他的手,一节节的往下走去。
吃斋饭的地方是另一处私人会所内。向来嘴刁的杜白倒是对此评价颇高。唐亳见他喜欢,便也就放了心。两人小吃了会,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再次被提及出国日子时,唐亳的脸僵了下。杜白在等着他的回答,这已经是杜白第三次提及了,以往都被搪塞过去的杜白,显然这次并不打算就此被打发的。
唐亳抿了下唇,舀了几口药汤,道:“......我被限制出境了。”
“嗯?”杜白继续等着,唐亳放下碗筷,颇有一副壮士扼腕模样,道:“出了些小意外,我能处理好的,你信我。”
杜白笑笑,就卡顿那臭不要脸的手段,哪是唐亳玩的过的!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杜白问他,唐亳的眼神暗了暗,他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说:“我可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他。”
“你啊,什么事都爱自己扛着。”杜白将他小碗拿过,轻舀了几勺汤进去,递给他:“跟下三滥的人,就不要讲规矩,明白?”
“嗯。”
杜白见他点头,笑了笑,将最后一口酥金素饺纳入口中,满足的咀嚼起来。
夜幕笼罩下来,杜白探头看了眼窗外越来越黑的天际,转而对唐亳说:“你送我回去。”
“额,不是还要去.......”
“不去了。”
他坐回位上。伸手摁了下太阳穴。唐亳瞧他这动作,紧张了下,问:“不舒服吗?”
“嗯,有点。”
杜白侧过头,仰躺在一侧。唐亳伸过手,摸他的额头,杜白笑笑,抬手抓下他的手,说:“想回家睡一觉。”
“好。”
唐亳略显担忧的看了眼他,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将人送回杜宅。
天,又开始下起雨来。
大且急,伴随着几缕极速而过的风。杜白站在窗前,手撑在窗柩前,看了几眼漂泊的雨幕,随即拉了落地窗,扭转了下脖子,捞过一旁的唱片,仔细挑选了下,想起公寓那还放着几张,想着改天要过去带走。
舒缓的风笛声,声声入耳。他往床上一趟,摁了所有的灯光,留那盏小小的壁灯也熄灭了。窗帘拉的大大的,外头渗透进来的几缕光,可以让室内不必那么阴暗。转过身,看着桌上躺着的和上头挂着的眼断截成两截的天珠,缓缓的闭上眼,进入睡梦中———
“沙~莎莎—”
风吹过,树木飘动的声音。他站在空旷的山道上,抬眼向上看。那一节节弯曲的山路小道。
暮村。
他在暮村。
四周无人,有的只有风穿堂而过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一排排连绵起伏的竹海。迎面而来的风,拂过他的面,吹动起他的发丝。远处一起传来的还有晚锺声。
“咚—咚—咚—!”
巨大的飞鸟从头上飞过,长鸣一声。
仿如远景镜头,不断的拉伸再拉伸,苍穹之下,就只有他一个小小的人影!伴随着一声声清远、哀鸣的晚锺声。
杜白觉得头有些晕眩。
他往旁边的石块上一坐。场景却变成了那日的海边——
夕阳西下,背着他的乔桑侧头和他说着话,身后被拉的长长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海面被余辉度上一层波光粼粼的金黄色。他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那两抹身影往光源处走去,越走越远,最后慢慢的变成一个黑点。
有人在身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转过头———空间瞬间扭曲了,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像电影片段,东拼西凑的,嘈杂凌乱的呈现在他眼前,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处荒凉之地————那镌刻着“乔桑”名字的墓碑,惊的他立马从睡梦中的醒来。
伴随着噩梦惊醒的那一瞬间,声控声应声骤亮。惊坐而起的杜白一把抓过手机,立马给卡顿拨了电话。
“嘟—”只一声,电话那头便被接了起来,杜白急迫的问了句:“他是不是出事了?”
一阵静默,不一会便传来一声冷笑。“你就是杜白啊。”
杜白顿了下,这声音,是林橙。
又是一阵轻笑,那人开口道:“听说乔桑可护着你了,我倒要看看,怎么一个护法了!”
“嘟嘟”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杜白呼了口气,扔电话。精神极度紧张之后带来的疲惫感让他倒回床上。伸手抹了把脸,笑了下,做的什么鬼玩意梦的!
将汗湿的衣服换掉,开了水龙头,刚探头掬起一捧水————‘吱啦砰’的一声,杜白惊了下,往后小退一步,盯着突然裂开的镜面——一道弯曲的,从镜面顶部蔓延到底部。杜白盯着看了好一会,甚至觉得镜子的自己都开始变的陌生起来,他侧过头,对着空荡荡的左边喊了声“乔桑?”,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杜白笑了下,骂自己神经病。上前,低下头,捧了捧水,往脸上浇了浇。都不带看那突然裂开的镜面,抹了把脸,甩了甩头,沉默不语的回到床上,盖上被子,侧过身,看着窗户上蜿蜒流淌的雨滴,数着一声两声三声........
又是暮村。
他站在那棵树下。依旧是“沙沙沙”风吹树林的晃动声。“吧嗒”一声,一个红红的物体下落。杜白伸手一接,一团红纸落在他掌心。“哗啦啦”的风吹动它,一页两页三页,快速翻转,猛然停在那页——书写着“乔桑、杜白”二人名字上。字,有些暗淡无光,纸的颜色也褪了几分艳丽。他愣愣的看着上头、自己一笔一画书写下的名字。
当时,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写的?
乔桑,乔桑,乔桑。
他抬头,入眼的苍穹,只有他一人!他握着的似乎是他的整个世界!巨大的悲伤毫无预兆的压倒过来,他望着周遭,寂寥的吓人!抖动的咽喉迫不及待的想喊出那人的名字!
乔桑,乔桑,乔桑。
他抖了下唇,手里抓的纸被风吹走,飘在空中,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越烧越旺,最后被风一吹,变成灰烬消失在天地间。
“你是不是出事了?”
终是唤出了口。
杜白掩面跪倒在地,眼角滑落的泪珠坠落地面开出一朵娇艳的花来。(我真棒,什么梗,哈哈)
除了风吹过的声音,并没有人回他。
他忍了忍,哽咽的喊了声“乔桑。”
依旧没人回他,他闭了闭眼,抽了下鼻子,大声喊了声:“乔桑—!”
苍穹之上,唯独那一声“乔桑”惊的人,肝胆俱裂。隐忍的哭声终是引来那人小小的一声“杜白。”
杜白收了啜泣声,寻着声音望去,却还是空无一人。
“你在哪?”
“.......不知道。”
那人声音很小,缓缓的,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你别哭,你一哭,我就难受。”
“谁哭了!”杜白单手盖住脸,仰着头不让自己再次哭出声来。
想起那人说很黑,他有些怕.......他的鼻子又酸了下,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让他有种踹不过气的窒息感!
“你别怕!”他说,那人“嗯”了声。
“我会带你回去的。”
“好。”
“你在那,有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嗯。”
“谁?”
“妈妈,卡顿,苏丹........他们在叫我的名字。”
“现在还有吗?”
乔桑摇了摇头,缓了缓的说了句“没有。”随即又说:“杜白,这里太黑了,我走不出去,我想去找你。”
“你别来找我。”
“为什么?”那人有些着急。杜白侧了侧头,依着树干坐了下来。“你找不到我的。”
“我能找到你的!一定能的。”
“.....你找了多久了?”
那人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很久了......一直走,越走越黑,怎么也走不出去,杜白”
“嗯?”
“我有些累了。我睡一会,你等我好不好?”
“别睡了。”他靠着树,仰着头,看着密密麻麻渗透下来的光线,微微眯了眯眼,说:“睡着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到我了。”
“不会的!就一下,我一会就醒的。”那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杜白唤了下他,等了许久不见回应,急了。站起身,又叫了下,那人才缓缓、低低的“嗯”了声。
“别睡!”他叫了声,乔桑又“嗯”了声,那明显疲惫不堪的嗓音,努力的应和着。“杜白,你陪我说说话。”
“好。”
“啊,真好。你好久,好久没好好和我说说话了。”
这句话就像一柄小小的刺刀,噗嗤一声,直直插进他的心脏里!
他缓了缓那颓败的窒息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能不能不生气了?你不理我,我很难受。你别跟他走,好不好?”
杜白静默了下,说:“是你丢下我的,乔桑。”
“.......我没丢下你。”
“这次也是。”对着苍穹,杜白叹了口气。被带入梦境的暮村,还真是寂寥的可怕。“一声不吭的就要走,乔桑,是不是死了更好,一了百了?”
“谁死了?”
乔桑问了句,杜白笑了下。大大咧咧的坐在树下,伸直了腿,任由远方袭来的风,温柔的拂在身上。沙沙的树叶声,听着也挺让人觉得舒畅的。
“妈妈在叫我。”乔桑侧头,从另一处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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