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唯夫正在把唱片从唱片机上取下来,见他回来,抬起头看了看他。
“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唱片卖。”
时安一边给猫呼噜,一边问道,“怎么?”
“前阵子音甀写了信给我,说她在日本见着邓丽君本人了,长篇大论地写她的歌声如何如何美妙,我倒想听听看。”
时安对这种不太懂,也不怎么感兴趣,“既然很好听,大概是有卖的。”
白唯夫搬起唱片机,“走,去那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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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唱片机的师傅一边修着唱片机,一边哼着歌,哼的歌和店里放的是同一首。
白唯夫问,“师傅,你哼的是什么歌呀?”
老师傅一听,笑了,“这你也不知道吗?是邓丽君的呀。”
没想到修这个的师傅正好喜欢邓丽君,白唯夫又问,“歌叫什么名字呢?”
“叫《晶晶》,咋滴?这首歌没听过,这个电视也没看过哦?”
白唯夫跟时安对视一眼,都有点忍俊不禁。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普通,各有自己的事业,平日里一起消遣的,就是出门玩一玩,连打牌,都是前不久刚跟戴青学的。
现在在修唱片机的老师傅面前,显得像两个懵懂无知的小孩。
白唯夫笑着摇头,“没看过。”
老师傅抬眼看了看他俩,摇着头,“你俩还没我老头子赶时髦哟。”
白唯夫听着,浅笑。
老师傅人好,又风趣,俩人站在旁边等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等修好后,他们二人都已将邓丽君的歌听得差不多了,最后走时,跟老师傅买唱片,老师傅看他俩合眼缘,卖得也不贵。
回去后,新买的唱片放上修好的唱片机上,邓丽君甜美柔和的声音悠扬传出。
时安见白唯夫从刚刚开始就对邓丽君颇感兴趣,当下有些不开心。
白唯夫听着歌,没发现,一边哼着,一边走到厨房那边去。
时安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嘴,不说话,转身回房。
拿着葡萄酒跟高脚杯的白唯夫回到客厅,发现时安回了房,他放下酒跟酒杯,跟过去看,发现时安拿了睡袍去洗澡了。
他赶紧走到衣柜前,也拿出睡袍来,跟着时安一起进了浴室。
时安没想到他跟进来了,有些恼怒,推着他的胸口,“你进来干什么?我要洗澡了。”
白唯夫把睡袍挂上壁上的挂钩,“一起洗洗也不错。”
时安皱着眉,索性不想去跟他讲话,背过去脱着衣服。
等二人都坦诚相待了。
白唯夫举着花洒冲水,出了热水后,转头冲着时安。
热气慢慢蒸腾起来,模糊了浴室中的镜子。
时安闷不做声,默默洗完了澡。
白唯夫感觉到他的不愉快,洗完后,穿上睡袍,帮他擦着头发。
“怎么了?刚刚回来就不开心了。”
时安低着头。
白唯夫把他的脸捧起来,“是因为邓丽君?”
突然被说中,时安脸微微红起来。
白唯夫笑了笑,“以为我也迷上了邓丽君?我是喜欢你的呀,傻瓜。”
他放下毛巾,牵着时安走出房,到客厅去,邓丽君的歌喉依旧回荡。
白唯夫倒了一小杯红酒,微微摇晃着,递到嘴边浅饮一口,然后放下,“我高兴,是想着终于有个适合你我共舞的歌了。”
时安抬眼看他,听了这话,羞愧满脸,“真,真的吗……那我怎么跟邓丽君道歉呢?”
白唯夫轻轻拉起他的手,环着他的腰,带着人慢慢挪动脚步,身体贴着,随着歌声开始摇晃,“或许你明天写一封信,交给音甀,让她代你交过去。”
时安跟着他的脚步,有些生涩地迈开腿,“那,那我写完你帮我检查一遍。”
白唯夫笑,时安永远这么认真,认真得过于可爱。
“好。”
他环着人转圈,顺势端起酒杯,喂了时安一点酒,然后又放下。
时安滴酒不沾,喝了之后人有些晕乎。
白唯夫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在甜美动人的歌声中慢慢左右摇晃着,时安第一回 跟他跳舞,很羞涩,但这不失为今夜的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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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它围绕著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那天起 你对我说”
“永远的爱著我”
“千言和万语随浮云掠过”
……
唱片机播放着《千言万语》,空气变得跟歌声一样甜腻起来,白猫窝在沙发里,浅蓝的眼懒散地盯着共舞的两人,慢慢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