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集合后,周静西再度予以了鼓励,气氛重新活跃起来。按照惯例,我们接下来要去聚餐,我便带着他们往校外走,刚出球场刘添伶和杨河就溜了过来。
他俩还有些尴尬,特别是刘添伶,“社长…那个……”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关于我是社长这件事,我比你们更加意外。”
刘添伶愣了两秒就笑出声,神色自在了很多。他又看向我旁边的李彧,“李学长打得真好啊,学长是社长的男朋友吗?”
李彧浑身舒畅却还要故作矜持,“嗯,以后叫彧哥就行。”他说着搭上我的肩,“我就是,你们社长身后的男人!”
我们,“………”
说实话,不是我想太多,我就觉得李彧是在搞颜色。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校外步行街走,途径一家杂货店的时候,李彧突然脱离了队伍。
“李彧,你干嘛去?”
李彧匆匆回头交代了一句,“看到一个我一直想买的东西!”
我只能先带着社员们去了那家川菜馆——我们球社的聚餐专属地。
所有人入座后就开始各自寒暄,待饮料酒水端了上来,李彧才姗姗来迟。
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李彧手里握了一条黑色的绸带,约摸半个巴掌宽,看一眼就能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偏偏当事人还毫无自觉,捏在手里就穿过半个大堂坐在了我身旁。
我感觉整张脸都在烧。
南嘉逸在喝水,见状差点把饮料喷出来,
“李彧,你买这个干嘛?”
李彧说,“用来给晔晔蒙眼睛的。”
所有人,“…………”
李彧是个有分寸的人,他现在说出来一定没有那种意思。只是我不知道他这次又沉浸在了什么样的奇思妙想里。
我心很累,“李彧,我不需要蒙眼睛……”
李彧不赞同,“不行,我要给你制造小惊喜~”
我的嘴皮子微微颤动着,浑身都在散发抗拒,
“不用了,你已经给我制造了太多的惊喜……”
李彧皱眉,“你不喜欢?”
我立马热泪盈眶,“怎么会……!但我怕累着你。”
更怕自己承受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李彧:我发四我这次真的很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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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Marry me.
这场聚餐对大家来说是个新的开始, 对我来说却是场无端的闹剧。
散场过后, 李彧和我手拉着手在步行街上消食, 南嘉逸和周静西同去年一样跟着我们一起散步。
周静西感叹, “时间过得好快,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四个吃完饭一起往回走。”她说着转向李彧, “我还给你看了A白的ABO!”
我在一旁动了动嘴皮子,“罪恶的源泉……”
李彧很开心,“还有好多豪车!”
周静西,“其实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冷矜持的人,直到我们一起磕上了cp。”
李彧腼腆地看了我一眼, “和晔晔有关的事不需要矜持。”
南嘉逸莫名又被内涵到, 受不了地捂住了周静西的小耳朵,“别听别听,他好恶心!”
周静西, “……”她一把拉下南嘉逸的手, “不要妨碍老娘磕cp!”
我失笑,“学姐,你真的很爱磕。”
周静西得意洋洋, “那当然,要是哪天我中彩票了,我就在这附近买间房,让你们住在一起。”
我, “那如果我们分手了呢?”
周静西思索了两秒,“那我就买两间房,让你们做邻居。”
我们仨,“………”
她是何等的睿智!
-
招新过后,一切学习生活都步入正轨。
社联是新成立的组织,维系着各大社团间的平衡。招新纳贤后各部门的运作还有些凌乱,就在这忙成狗的档口,身为部长之一的林纾竟然请假回家了。
“学长,你这样不厚道啊。”我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也不想回去的。”林纾站在桌前愁眉苦脸,“我……唉,我不是很缺钱吗,这事我一直没跟我爸妈说。”
我眉头一蹙打断他,“等等,什么叫你没跟你爸妈说,你爸妈不知道你缺钱吗?”
我一直以为林纾是因为家境不好才负债累累,但这么看来好像不是?
林纾羞愧地低下头,“我家给我打生活费,都是一整年一整年的打。然后去年给的生活费,我不小心花光了……放假的时候本来想打工挣点今年的……结果忘了还要交学费,前几天教务把学费一扣,我就没钱了。”
我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林纾是提前预支了多少生活费!
“学长,你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虽然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但我真的很担心林纾是不是被骗了钱,或者买了什么中老年保健品。
林纾语焉不详,“……就,投资。”
“什么投资?基金还是股票?”
林纾,“……赌球。”
我,“???”
我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林纾吓得倒退了一步,以为我又要打他。我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想要咆哮的心情,“我一直以为是你家……”
我没说下去。我之前特别怕触动到林纾脆弱的心事,就没有深究,结果!真相竟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一种无理取闹的地步!
我问,“你全部拿去赌球了吗?”
林纾,“也不是,赢了之后我也会做做慈善,回报社会。”
我,“…………………………………”
我的省略号不是在水字数,而是我最真实的内心留白。
我都要抓狂了!他回本了吗,入不敷出还去做什么慈善!有这种公德心为什么当初还要来坑我!
不懂就问是我的良好美德,听到我提出的疑问后,林纾低头搓着衣角,
“当时年少无知…觉得坑你是小恶,赌博也是小恶,但回报社会是大善,根据能量守恒,我还是个善人。”
我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差点没提上气来。
我真心折服于林纾的“能量守恒定律”,看来我“逻辑鬼才”的衣钵后继有人了。
消费观念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我没有立场去指责林纾是对还是错,只能问他,“你这次回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林纾说,“不知道,生死未卜。我一年的生活费不是个小数目,瞒不下去,只能和家里摊牌了。我爸妈让我现在就滚回去。”
那个“滚”用得相当传神。
我说,“林珏琨这么有钱,又是你的老板,干嘛不问他借呢?”
林纾一听眼泪就下来了,“这么多钱,我不得给他签个卖身契!”
“……”这种时候他倒是挺清醒的。
我之前殴打林纾时就把事情告诉过李彧,因此我俩是唯二知情者。等到晚上吃饭,我把这事跟李彧一说,他的表情也同样一言难尽。
但细看之下又带了点小炫耀,“你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了,你有老攻。”
我,“……我也不会赌球。”
李彧就差没把遗憾写在脸上了,“说的也是。”
他想了想又说,“林纾还挺老实的,赌资算是非法盈利,赌债在我国不受法律保护,他要是拖着不还对方也没有权利追究。”
我义正言辞地拧了李彧一把,“你可千万别在林纾面前说这个,他虽然是在赌博,但至少是个善良的赌徒。法律的漏洞可以钻,但道德的漏洞永远都钻不了。”
李彧低头亲了我一口,“乖晔晔,你说得对。”
夏季天黑得晚,我们吃完饭出了食堂,李彧非要缠着我再去操场转两圈。
操场上有很多打球和跑步的学生,还有一些住在周围的老年人跑来跳广场舞。场地大,人员就分散开来,我和李彧慢吞吞地挪动着,一派宁静祥和。
从激情洋溢的球场一路走到音响欢腾的广场舞队伍边,李彧牵着我的手慢慢攥紧。
我侧头望过去,李彧的侧颜映着余晖,远处是橘红与灿金的夕阳,他眼底是稀碎的柔光。
我呆了好几秒,直到李彧转过来。
偷窥失神让我感到羞窘,我赶忙收回目光,李彧却一反常态没有借题发挥,而是朝我身上靠了靠,
“刚刚一路走过来,我都在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像这样,从青春一路走到老年,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想象了一下我俩都变成老头子的模样,“等你老到牙都缺了,还在我耳边说情话,我的白头发就会被你嘴里漏的风吹得四处飘荡,变成梅超风。”
李彧补充,“然后我漏的风就变成空穴来风。”
我,“你说的话就变成风凉话。”
我说完,我俩就一起发出抖机灵的笑声,“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