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迟真的没觉得。
外人看不出来,但本人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明白。
如果担子和惆怅太过沉重,他其实是感觉不到的,脑袋轮轴转,今天想着明天,明天想着后天的事儿,躺下便可以入睡,没空多愁善感。
他干脆嘿嘿笑了两声敷衍过去:“这叫病态美,流行款,你不懂,不聊这个,你把钱花去哪儿了?”
王大串:“你猜猜?”
不等别人猜,大串就双手伸出比了个十:“我给我前女友买了这么多条小裙子,全是最近小女生当中最火的!”
顾迟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就这样?没了?”
王大串:“不然呢?我分成又不多,买了当然就没了啊!”
顾迟:“大串,我突然觉得周幽王都比你有用。”
王大串摆摆手:“不不不,他只是比我多一连串的烽火台而已。”
闲聊到此为止,王大串突然一把手勾住顾迟的肩膀,拉近距离,让后者很不适应。
顾迟激灵了一下,踹了他一脚:“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干嘛!?”
王大串:“卧槽!你什么粗俗思想……耳朵凑过来,我说小声点……呃,你真打算就这样让外挂兄,就那个叫钟从余的一直在你们家待着啊?不是兄弟说小话,只是同学一场而已,何必较真呢?你现在正处在低谷中,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这人玩的不是离家出走吗?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让他别闹脾气,收拾收拾打哪儿来回哪去吧,不要玩落魄少爷的游戏,至于那一老一小的,我再帮你想办法,等周围碍事的人都走了,串哥家还是可以你养到高中毕业,成不?”
这一席话,不仅没有缓解,甚至说得顾迟突然有些哽咽,仿佛心头又压下来了一块巨石。
他觉得“碍事的人”,放在这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王大串的想法,虽然特别自私,可但凡是一个真心朋友,都会和他这样说。
顾迟没法和他生气,也不敢和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将情绪藏不好,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你都穷途末路了,还管什么外人呢?
没错,他不敢对朋友,家人,和周围一干扯得上关系的说,钟从余对我而言不是外人,而是想掏心掏肺去爱,去呵护的人。
经过九九八十一难,顾迟勉强能维系整个日子的周转,同时也绞尽脑汁地想让生活变得更好,眼睛把视线转移久了,只顾着瞭望着终点,居然忘了最根本的话题。
在川西那边的那一对,现在究竟过得怎样?
完全不敢想。
许久没有动静的警觉闹钟突然“铮”地一笑跳动起来。
“死气沉沉”这个词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顾迟欲盖弥彰地给了王大串一锭子:“滚,净扯淡,我板砖去了,你自己慢慢串你的串吧,小心手上的鹌鹑蛋别戳破了!”
话音刚路,王大串手劲儿一重,就光荣牺牲了一颗蛋。
王大串:“严重暴力倾向啊!你丫的累死得了!乌鸦嘴!赔我的蛋!”
顾迟和往常一样,把那颗鹌鹑蛋抢来吃了,哈哈哈地狂笑脚底生风溜走。
但心中却骤然升起一个疙瘩来,想道:“现在完全不行,还得等,等能说上话了,不用四处奔波了,再挑明一些事实。”
钟从余这厮,这一路走来,总会有人愿意为他披荆斩棘,没有尝试过失败和无奈的味道,压根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
他只负责随便听听课和每天重复“我爱你”,当被美色蛊惑心智的昏君,其他的烦心事,顾迟便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来全权负责,腾给他一块干净的空地继续当无忧无虑少爷。
但有时候事与愿违。
再加上昏君最近越来越明显的暧昧和迫不及待,顾迟的不安持续加强,一路上以平方公式上涨。
“不能太过心急。”顾迟想到,“至少现在,自己不能让这段感情,让钟从余,被波及,乃至掐死在幼苗里。”
——得放一放。
后面接近半个月,顾迟都没有和钟从余过分亲热,他下定决心要放慢脚步,开始慢慢地,适当地推拒——例如不在许艳艳面前动手动脚——把更多的思绪扔去了打工和上课那边,现在要专注慢慢地把翅膀变硬。
即使现在看来这个目标是遥不可及的。
趁中午午休和晚饭的时间,加起来大概有三个小时左右吧,顾迟接了一份送餐的活,帮许多懒得发霉的死宅送午饭,保佑他们晚一点再升天,距离不远,就是楼下到楼上的路,不过对那个还没有电梯房普及的年代来讲,能把人累的够呛。
一天到黑,除了睡觉的时候能见上一面,其余都是各干各的。
而这一切在钟从余看来,就是顾迟忽冷忽热的毛病又犯了!
确实挺不好受的,两个人都不好受。
一方只是想表露自己的喜欢,只想要得到回应和反复确认的单一思想,如同之前说过的那句“我只是爱个人而已”般直接莽撞;而另一方,不仅仅要思虑一切杂事琐碎,还得为今后的规划步步为营,谨慎又小心。
这一段时间里,钟从余没有以前那么躁动了,顾迟原以为他心照不宣地理解到了自己的用心良苦,但实则这货在闷声放响炮,准备抽空玩一发大的。
比如就在这个周五的下午。
许艳艳在幼儿园里和另外一个小男孩发生了争执,两个小屁孩不知道能吵什么架,总而言之吵了,到了最后居然互掐起来了,幸好被老师及时发现阻止,然后通知家长。
顾迟让钟从余好好听课,自己去一趟就成。
正在他在纠结“如果许艳艳被打得太过惨烈,是先文明解决然后背地出气,还是直接出气暴打回去”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到幼儿园的老师叹了口气说:“小姑娘太能打了,小男孩人在医院,你和他家长说吧。”
没错了!真!亲妹妹!
顾迟居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总归是她打了人,至少得把医药费给赔了。
回去的路上,顾迟还是在面子上教训了一波:“咳咳,打人不对,知道吗?”
许艳艳回答的毫不含糊,伶牙俐齿:“知道!”
挺奇特的,就在前年,自己都还是一个动手不动口的小混混,现在居然开始教育起别人来。
物是人非啊。
顾迟:“那你干嘛还要打他?”
许艳艳挺胸叉腰:“他说他喜欢我!气死老娘了!”
顾迟:“……啊?”
这话都是跟谁学的?
这么小一个就知道什么是喜欢?
等等,为什么发展听起来有些熟悉?
刚到家,他就又看见钟从余插着手在门口杵着,那背影居然让顾迟联想到了第一次在赵古董办公室里看见这货时候的那股生人勿进的低气压,像是一口高压锅,把囤积了许久的愤怒逐渐释放出来。
顾迟心道:“要遭,他又咋了?”
还没来得及把许艳艳丢回房间里面,就听钟从余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高三,并且高三上学期立马就要结束了。”
顾迟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和小的扯不清,又来一个倔的。没法,只能故作轻松地说道:“知道知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你想不想我寒假带你出去玩?”
许艳艳毫不客气:“想!”
这坑哥的妹……
于是,钟从余更加笃定了顾迟就是把自己当小孩在哄骗,再也听不进去话,自成一套诡异解释:“那你还这样一天瞎跑?一冷一热的很有意思吗?”
“话不能怎么说。”顾迟牵强地笑道,“哎你这臭脾气,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等小的先回去,天这么冷,我给你热一碗豆浆来。”
已经是相当明显地在给台阶下——有话咱们关上门再说,别在外人面前胡来。
钟从余其实也听懂了,可越是如此,他越恨不得当着别人的面弄清楚,免得顾迟又翻脸不认账。
顾迟低头拍了拍许艳艳的头:“出去玩的事等你得到小红花再考虑,去做作业。”
可就在这时候,钟从余一个暴起,猛地扑过来,趁人不注意,擒着顾迟的双手手腕狠狠地贴在墙上,身体往下压,皱着的眉头恨不得挤出一座小山出来:“你期中考了多少?”
顾迟:“什么期中?”
对了,顾迟前段时间两头跑太忙,期中根本没去考试,哪儿来的成绩可言?
这个突然起来的动作把才当了恶人的许艳艳小朋友差点吓哭。
顾迟有些慌了:“你发什么疯?”
钟从余仿佛早就料到了这句话,嗤笑一声:“是啊,我发疯,可你不也发疯吗?你想怎么样?一辈子这样下去,然后摆脱我吗!?”
他一直觉得,顾迟现在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两人恰好凑在了一起,视线被自己占据,可如果等到升学之后分开,联系少了,迟早会没有交集。
所以,每一个关卡,钟从余都要狠狠地抓在手里,不允许出现半丝错误。
顾迟虽然平时一直惯着他让着他,但也不是软脾气的料,这话一脱口,突然笑了笑,紧接着压抑的火气当场爆发:“你要我怎么样?我一天吃饱了撑了,累死累活,给人当牛做马东跑西跑,把自己糟/蹋得不成人样,回来还要看你脸色活吗!?钟从余,你有良心吗!你他妈还有脸质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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