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串珠子还给她了?”李恒殊问。
女人脸色有点不太好,“你们不是说那珠子不吉利嘛,那天回家我就让儿子把珠子扔了,没想到这死丫头不知道到哪又给捡回来了。”
李恒殊冷笑,“你怎么就不觉得是珠子自己跑回来的?”
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来。
甚至不只是她,就连卓然都因为李恒殊这句语气平平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白天的突然涌上一股渗人的寒气。
“方便上楼看看吗?”李恒殊却像是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女人还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把他们几个带到了楼上。
楼上是他们一家生活的地方,李恒殊又拿出了罗盘看山定向,像个侦探一样在每个房间里转来转去,尤其注意到了狭小的女儿房里窗外那条笔直的小路,也就是刚才在路上说的枪煞。
“你们家住在这多久了?”李恒殊问。
“很多年了。”女人随口回答,又小心翼翼地问:“大师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那串珠子有什么邪门的说道?我要不要把它烧了?”
李恒殊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着窗外那条小路说道:“在这扇窗外挂面八卦镜吧。”
女人连声答应下来,甚至还拿手机认真纪录了下来。
李恒殊明显不喜欢这家,全程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几句话把女人敷衍了过去就急着带卓然离开。倒是他们走了之后,刘科研美滋滋地多留了一会,拿了厚厚的一个红包才兴高采烈地上了车。
“人不怎么样,出手倒是挺大方的。”刘科研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感慨。
“这种人的钱,你也赚?”李恒殊靠在座椅上冷冷地说。
“钱到了谁手里就跟谁的姓,再说我们也没费什么劲,你就帮她解了个枪煞,到手几千块,这买卖不划算?”刘科研把红包藏起来,笑嘻嘻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看出什么了?”卓然有点不太高兴,他觉得在这两个人面前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那串珠子里面寄居了一个恶灵,他们家住在这个房子里这么多年,女儿从来没有遭受过大灾大难,该是恶灵替她挡了。”李恒殊给他解释。
卓然眼睛转了转,想起那个女孩儿身后一晃而过的影子,又想起之前在这家儿子背后看到的红眼睛女人,心里猛地一抽。
“不过这事很奇怪,恶灵怎么会替人挡灾?而且你的珠子里面为什么会寄居着别的魂魄?你认识那个女人吗?不会是你媳妇儿吧?”刘科研没正经地开玩笑。
卓然心头一跳,眼睛不自觉地往李恒殊身上瞟。
李恒殊敏锐地察觉到了卓然的目光,直接拉起卓然的手紧紧握住,笑着看他说道:“怎么这么紧张?”
“我紧张个屁?”卓然嫌弃地看着他,同时想把手抽回来。
“你放心,我在阳间这么多年,除了你没娶过第二个娘子。”李恒殊贴着他的耳边解释。
卓然刚把他推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刘科研说道:“我可听我师父说你生前是个风流才子,什么戏子少爷——”刘科研话说到这里,李恒殊一个眼刀扔了过去,浑身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戾气。
就连他身边的卓然也被吓了一跳。
“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刘科研讪讪地说道。
就因为他这句玩笑话,车内的气氛瞬间就沉默了下来,卓然心里明白,刘科研这句话肯定是触到了李恒殊心里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不过就算不用刘科研说,从李恒殊的言行中他也看得出来,这人生前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算那个女鬼不是他媳妇儿,搞不好也是个被李恒殊渣过的痴情种。
卓然虽然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但是转念一想,这事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沉默了一会就开口转移话题道:“比起这个,你们不关心这家的女儿吗?我怎么觉得这不只是重男轻女这么简单?”
手臂上交错的伤痕,母亲对她横眉冷对的态度,卓然始终觉得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一样,不上不下闷得难受。
“这种事,当事人不反抗,你也帮不了什么。”刘科研见到有台阶下,赶紧接着卓然的话题说:“就算她天天被她妈打,你也说不出什么来,难道你从小都没挨过打?”
卓然听着这话,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第九中学高三八班,陈艳。”李恒殊突然说道:“恐怕还得去跑一趟。”
“你怎么知道?”卓然惊讶地问。
李恒殊无奈,“我刚才在她房间里看到的。”
“大佬牛逼!”卓然竖起大拇指。
李恒殊挑眉,“这个时候如果你叫我一声相——”
“像你这样的小弟我真是认对了!”卓然直接抢过了李恒殊的话,又怕他多嘴,直接继续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
“周一。”刘科研拍板决定。
卓然点点头,为了不让李恒殊继续刚才的话题,直接把车窗按了下来,手放进口袋里正准备拿烟,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怎么不抽了?”李恒殊问他。
卓然把车窗又合上,打了个哈欠说道:“有点困,反正还有一会才到,我先睡会。”
李恒殊无奈地笑了,眼睛一直盯着卓然看,本来以为卓然就是想装睡,结果没想到就过了几分钟,他还真的睡着了。
李恒殊无奈地搂住卓然,轻轻帮他拢了拢外套。
可是卓然却也没有睡好,刚闭上眼睛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冷意,同时觉得口鼻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很艰难。
“别动!再动我就掐死你!”突然在自己上方传来了一个压低了的男声。
卓然心里一惊,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着什么。
“唔,唔!”卓然拼了命地扭动,可是嘴身上的人死死地捂住,让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卓然突然觉得传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了发际。
“你最好乖一点,不然就弄死你!”男人一边动作,一边喘着粗气威胁卓然。
卓然放弃了抵抗,双手在泥泞的地面上不停地摸索,企图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好在他的运气不错,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尖锐的石块,卓然心里一喜,用尽全力抓起石头,狠狠地砸在男人身上。
随着一声惨叫,身上的重量慢慢偏移,男人身体一歪倒在卓然身侧,同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可是左手却一直抓着卓然的胳膊不肯放开。
卓然忍着羞耻和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眼泪混着泥土流进了嘴里,咬着牙用力抓挠着男人的手臂,可是对方却丝毫不肯松手,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在威胁着什么。
卓然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抓起石头又狠狠地砸了过去,男人又“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手上的力气骤然放松。
卓然将男人手腕上一串珠子扒了下来,梦在这时突然惊醒。
“怎么了?又梦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卓然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李恒殊担忧的目光。
卓然直勾勾地盯着李恒殊看,梦里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望还围绕着他,连带着看向李恒殊的目光也充满了恨意。
“你说那串珠子是你生前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内容……太敏感了_(:з」∠)_改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又改了一次_(:з」∠)_
第 19 章
第 19 章
李恒殊没想到卓然刚一睡醒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才回答:“怎么了?你不会是想管我要聘礼吧?”
卓然手脚发凉,下意识地远离李恒殊,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厌恶与恶心让他现在甚至不能与李恒殊正常地对话。
“发生什么事了?”李恒殊无奈,“你总不会在梦里被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
“滚!”李恒殊这句话彻底触动了卓然此刻敏感的神经,他立刻打断李恒殊大吼了一声。
就连在前面开车的刘科研也被他吓了一跳,车子差点歪了出去。
李恒殊沉下脸来,“然然,到底怎么了?”
卓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连眼睛都不敢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刚才梦里遇到的那些事。
他很清楚自己在梦里时的角色,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面对深夜里突然出现的恶魔,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经历过之前槐树下的女孩那件事,卓然知道他的梦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梦里被侵犯的女孩一定就是珠子里寄居着的恶灵。
“又被恶灵缠上了?”刘科研好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卓然抱紧了胳膊没有说话,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希望最大限度地远离李恒殊。
“送我回家。”卓然突然开口说道:“我现在也没心思上班了,想回家先休息休息。”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李恒殊说道。
卓然惊讶地看向他,“我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就想一个人待一会。”
“谁知道你一个人会不会又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噩梦?”李恒殊说道:“然后一觉醒来再把我给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