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我的编号是98号,修的笔画9画,泽笔画8画,刚好是我的编号。”
修泽笑了笑说:“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取这两个字,其实就是瞎取的,没有任何含义。”
那笑太让人心疼,他当时打断了修泽的话,说道:“不是没有任何含义。”
“伊中情之信修兮,‘修’是美好的意思。”
他不记得他是以什么口气说的这句话,他只记得他当时说完这句话后,修泽愣了很久,很久。
“宝贝?你最近总爱走神。”
修泽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乔越回过神,问道:“所以,刚刚的那通电话?”
“嗯,就是我的……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他喊我回去过年。”
乔越点头表示理解:“嗯,过年都应该回家陪陪父母的,以前你不知道父母是谁,既然现在知道了,是应该回去陪陪他们,你去吧。”
乔越心里其实是有些为修泽开心的。
修泽嘴上不说,其实内心很渴望父母,很渴望家庭,能够找回身世,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大家原路返回,小孩们在前面追逐打闹,拿着剩下的炮仗在田野里边走边放。
两人慢步走在后面,十指相扣,傍晚的余晖下,两个影子被拉得很长。
“宝贝,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
修泽突然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手握着他的手,下巴枕在他肩膀上,“我看你也不会打牌,不如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守岁?”
“你傻啊,一年只守一次,哪有想守就守……”他突然意识到修泽说的守岁不是这个守岁。
“变态!”
他甩开修泽的手大步往前走,身后田野上回荡着修泽爽朗的笑声。
第46章
修泽自顾笑了一会儿, 大步追上来, 重新握住乔越的手。
两人站在空旷的田野上, 修泽眸中映着天边绚丽的云霞。
风景甚美, 人也美。
这样的情景适合说情话,修泽也确实说了。
“我说真的。宝贝,我们回帝都, 我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
乔越想打人。
难忘的夜晚,那个雪融化的夜里他就已经领教过了。嗯,难忘,确实很难忘。
乔越没有这么说,修泽不正经,他要是跟着修泽不正经, 两人就别想正经了。
乔越正色道:“今天才大年初一, 我一年就回家一次,好不容易过年回来,怎么也得多陪父母几天吧。”
修泽倒也不为难他, 只说道:“那你亲我一口, 我就同意你多留几天。”
乔越当然拒绝:“在外面呢。”
“又没人。”
乔越看了看四周,确实,小孩子都自己回去了, 空旷的田野上只有风声和树叶沙沙的声音。
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乔越快速踮起脚尖在修泽唇角亲了一下。
“没诚意。”修泽说。
乔越瞪了修泽几秒,又重新覆上去,回应他的是一个更加热情的吻, 分开的时候他的脸已经红透。
“以前总觉得你脸皮厚,不管喝多少酒,就算喝醉了,脸上都是苍白的,想看你脸红都看不了。现在才发现,是我以前用的方式不对。”修泽说着突然靠近他,在他耳畔说着,“原来,乔老师你是会脸红的,比如说现在,再比如说,昨天晚上……”
乔越推开修泽往前走,这次步伐比刚刚快了许多。
“你不是要走吗?赶紧的。”
“这就赶我走了?乔老师可真没良心。”嘴上这么说,脚已经快步追了上去,带着无限的宠溺和无奈,“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呢。”
两人先回家,修泽给乔父乔母说明情况,他们也能理解,还拿着了年货,让修泽带去给他父母。
给家长道别后,乔越送着修泽出来。
走出蜿蜒的小路,来到大路,小镇的十字路口处,停着五辆黑色豪车。
训练有素的保镖站成一排,打扮与发布会上修泽救场时带的那些保镖一样,黑衣墨镜,面无表情。
领头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过来,毕恭毕敬朝修泽喊了一声,“先生。”
“航叔,什么时候到的?”修泽问。
“四十分钟前。”
乔越认出这位航叔就是他们重逢那个雪夜开车的那个中年司机。
“辛苦了,你们去车上等我,给我五分钟。”
“是。”
没有任何的犹疑,不到三十秒,所有保镖都上了车,路边只剩下修泽和乔越两人。
修泽不顾别人的目光,握着他的手,两人像所有热恋中面临分别的情侣一样,依依不舍的望着对方。
“你什么时候回来?”修泽收起刚刚的不正经,问道。
“至少要大年初三以后。”
“好,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
嘴上应着“嗯”,脚步连动都没动一下,两人又这样望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眼看着五分钟时间快到了,乔越推了推修泽,说着:“你走吧,大过年的,不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回去记得多陪陪你的父母,你找回了身世,你的父母找回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应该也是很开心的。”
“都不是我老师了,还拿出老师架子跟我说话。”修泽语气故作不满,眸中却是依依不舍。
“那我也比你年长,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我走过的弯路不想你再走一遍。”
“乔老师,你知不知道自己认真说教的样子特别……”修泽故意把话卡在这里。
“特别什么?”
“特别……”修泽凑过来,“欠”字说了五秒,才慢慢吐出下一个字,“操!”
乔越站在路边,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发誓,修泽刚刚要是再晚一秒上车,他绝对会让修泽后悔做人。
大年初二。
亲戚们都回去了,乔父乔母带着乔越给街坊邻居拜年。最先去的是他们隔壁的何家,也就是何扬的父母家。
何扬说过今年过年也回来过的,可是去到何扬父母家却不见何扬。
何阿姨说:“扬扬这孩子不知道是失恋了还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昨晚躲房间哭了一晚,问原因也不说,今天早上也没有下来吃早点。”
乔母推了推乔越:“越越,你跟扬扬从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你去楼上看看扬扬怎么了。”
乔越没有推辞,给何叔叔何阿姨问了好就上楼。
何扬穿着睡衣来开门,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看见乔越,先是一愣,然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乔越走进去,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
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等何扬情绪稳定一些才开口。
“你是不是和景弈闹矛盾了?”
“我跟他……”何扬犹豫了一下,也没有隐瞒,“我跟他分手了。”
乔越心一沉,问:“为什么分手?”
“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合适。”
这个理由一听就是敷衍人的,乔越道:“你们都在一起两年多了,现在才发现不合适?”
何扬没回答他这个问题,道:“哥,我准备辞职了,你帮我跟景弈说一下。”
“你不回帝都了?”
何扬要是不回帝都,就代表他真的下定决心跟景弈分开。
“不回了。”何扬看着窗外的蓝天笑了笑,那笑容里并不开心,“家里在听溪市给我找了一份老师的工作,五险一金还有寒暑假,没有在帝都那么累,而且,也可以多陪陪父母。”
“你不回去办离职手续?”
“嗯。”
“不办辞职手续是拿不到工资的。”
“拿不到就拿不到。”
“何扬,你告诉我为什么跟景弈分手,是你提的还是他提的?你告诉我原因,我才好帮你。”
上辈子何扬就是这样,怎么问都不肯说原因,景弈更是,你问他为什么分手,他跟你兜几十个圈子解释天为什么这么蓝。
“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顿了顿何扬又说,“对了哥,如果景弈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没有见过我。”
从何扬家离开,景弈还真的给乔越打电话了。
第一句话是:“把你家定位发我,我在听溪市机场。”
乔越惊讶了几秒,本来还替他们俩着急,不过听景弈这着急的样子,这大年初二大老远追来听溪镇的架势,看来他的担心是没有必要了。
心里不紧张了,乔越也就想开个景弈的玩笑,平时都是景弈开他玩笑,这仇现在不报更待何时?
“你要来我家过年?”乔越语气中带着惊讶。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知道我要来找谁,别跟我装傻。”
“我不知道啊,我哪知道你要找谁?”
“我找小扬,满意了吧?快把定位发我。”
乔越沉思了一下,道:“景弈,作为何扬一直以来信赖的哥哥,我替他问你一句,你可以给何扬未来吗?”
何扬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从小单纯善良,他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会哭,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会有光,他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
而景弈不同,他父母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生下他完全是为了尽夫妻义务。景弈从小身边只有保姆保镖在身边,没有得到过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