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妇人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凑了过来,说道:“这……不是小烟和小衡吗?他们……”
修泽:“他们去世了,大娘,您认识他们?”
那妇人看了看修泽,眼睛一亮,“你是小烟和小衡的儿子吧?跟小烟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修泽点点头。
妇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睛有些发红:“小烟,小衡,他们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孩子,你父母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修泽没有多说,只说是病逝。
那妇人也不摘野果了,在两人的墓碑前坐了下来,回忆道:“我活了这么多年,黄土埋着半截了,没有见过比小烟更美丽的姑娘,人也善良,帮我缝过衣服,也送了我好多我一辈子也买不起的衣服。”
“他们两个都喜欢看枫叶,还说过,等过几年,就来这里盖个房子,有空就来陪陪我。可是,过着过着,几十年过去了,最后,我见到的却是他们两个的墓碑。”
乔越也和修泽坐在了草地上,听着妇人说了一会儿,修泽问:“那我父亲呢,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衡那小伙子好啊!我一辈子,就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比小衡对媳妇好的。人也长得好,又高又俊,我们村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他,而且也不介意做小的,可是小衡就只喜欢他媳妇,没办法啊,他对小烟啊,那是好得没得挑……”
这时,站在一旁的大汉,妇人的丈夫不高兴了,说道:“还不是因为那小娘子长得俊俏,要我有一个那么俊俏的小娘子,我也对她百依百顺。”
妇人一根枝条抽过去,那大汉跳了起来,吼道:“老婆子你干嘛呢?”
妇人丢了枝条搓搓手,说道:“你就吹吧,人家小衡闲暇时间还会来帮我们干农活,你呢?你就只会翘个二郎腿嗑瓜子指挥人,老娘还不知道你吗?赶紧回去把晒着的豆子收了,这天黑的看着马上要下雨了。”
大汉道:“我一个人怎么收得完?”
“得了得了我跟你一起去收,二狗他婶说的没错,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
妇人和大汉说着话走远了。
乔越起身,将修泽从草地上拉了起来,唏嘘道:“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做了这么多坏事的沈衡,以前居然帮村民干过农活……”
修泽说:“是啊,我也想不到,我的父母原来这么相爱。”
两人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到村里找到这位妇人,给了妇人一些钱,让他们帮忙照看墓碑。妇人怎么都不接,说什么小烟以前喊她一声姐姐,作为姐姐,自然会好好照看他们的。
最后两人离开的时候,把钱拿给了坐在门口玩沙子的小女孩,说给她买棒棒糖吃。
一月初,两人到国外领了结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被国外的粉丝团团围住。
乔越没有想到,在国内他们要躲粉丝,到了国外还得躲。
修泽对于粉丝要求的签名合影通常是不会拒绝的,而今天,他明确的说了,只签十个。
签完十个后,修泽突然侧身与他耳语:“上一回我们被粉丝围堵的时候,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乔越耳朵有一瞬间发红,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我现在也想这么做。”
话音刚落,后脑勺被扣住,紧接着唇被堵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开始还算淡定的粉丝发出尖叫,后面就是他们被一群粉丝追着跑了三条街,直到他们进了酒店。
乔越喘息粗气说:“今天我们大概是出不去了,要不就在这里,订个房间住一晚吧。”
修泽说:“好。”
等到进了房间,看到铺满房间的红玫瑰花瓣和气球,乔越才明白修泽带他来这个酒店是蓄谋已久。
“修泽你说你是不是……”
乔越有些生气的转过身,发现修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他单膝跪下,手中捧着一对戒指。
“本来想在公众场合这么做的,可是我又觉得你会不喜欢。”
毕竟这样一来,两人的攻受情况就很明显,而修泽知道他的老师并不喜欢别人知道这个事。
乔越耳朵有些泛红,语气不太好,实际上是害羞:“知道我不喜欢你还这样?”
“可是我想这么做。”修泽抬头望着他,目光真挚而温柔,“虽然程序颠倒了,可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必要的仪式。”
修泽的声音如同吟唱,在有着淡淡玫瑰花香的房间里悠悠响起。
“老师,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轮回几世,都与我相爱,相守,直到白头,直到死亡,你愿意吗?”
修泽看到乔越朝他伸出手,但是老师并没有说出我愿意那三个字,而是以同样的姿势,也朝他单膝跪下。
乔越的声音清冷中透着笃定,像是在宣誓。
“修泽,我愿意跟你结婚,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轮回几世,都与你相爱,相守,直到白头,直到死亡。”
修泽拿起盒子中其中一枚戒指,戴在了乔越的无名指,握着他的手指,俯身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老师,你是我的了,这辈子都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乔越说着,拿起另一枚戒指,戴在了修泽的无名指上。
戒指戴稳的那一刻,乔越的世界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在丢在了房间中央用玫瑰花铺成心形的巨大圆床上,身前覆下来的宽阔身躯遮住了水晶灯莹亮的光泽。
乔越瞥了一眼窗口,说道:“下雪了……”
修泽“嗯”了一声,将他的唇彻底堵住。
又过了一会儿,乔越侧过脸,大口喘着气,说道:“等等,电视还没关。”
“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
乔越的脸被重新拧过去,粗粝的指腹重重的按在他的唇上,修泽眸中闪过警告,“老师,专心点。”
他盯着修泽看了几秒,两条手臂勾住对方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身上之人漆黑的眸底火焰越来越旺,迅速形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电视也不用关了。
两个小时后,电视机里的电影播到尾声,洛瑟在风暴血光中回眸,望向白色沙漠与阳光交接处站着的劫森。
就像那一年,他们在雪夜重逢,车灯下,纷纷白雪中,立在车身旁的修泽突然回头看他。
恍惚间,那夜的落雪与此刻窗外空中的飘雪相重叠。
今夜,还很漫长。
余生,不嫌漫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