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番茄炒鸡蛋热好了,顾临玦起身换着热青椒肉丝。
江豆豆那也是神速,季浔说了句她要租,也不问是不是真的就去跟她妈报信,没几分钟就回群里说“租租租!”并且彩虹屁输出吹她季哥,现在季浔已经是和佛祖肩并肩的圣人了。
季浔认下了这一波彩虹屁,边回消息边和顾临玦漫不经心的说:“那我住你边上,你来我家吃饭呗,周阿姨做饭好吃,还热乎。”
无功不受禄,顾临玦怎么能随便答应他。
“行啊。”
徐惠把鸡蛋炒的很嫩,加之季浔要住自己隔壁了,顾临玦想,真是两重快乐,双倍惊喜。
*
其实在考试的时候就有好几门学课的成绩改出来了,现在老师最重要的是给学生排名,把每个同学下半年考试的成绩整合,统计排名,再找一些学生面谈,讨论他们到底学文学理。
家长对理科的看重远大于文科,而且最终高考填志愿理科的选择范围也比文科广,这就导致有一些更适合文科的学生悄无声息的填了理科,随了大流,最后不适合想转也困难。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晚自习格外的放松,姚石也没约束着,江豆豆直接和夏泽咏的同桌换了个座位,掏出两副牌说要斗地主,顾临玦不同意,被三比一否决了,被迫参战。
晚自习第一大节已经有很多人被姚石约见面谈,季浔牌洗了一半被叫过去,一分钟没到又跑回来了。
顾临玦问:“你们聊什么了,怎么这么快?”
季浔翘着二郎腿,手里忙个不停地在顺牌,眉峰微耸起,痞里痞气的说:“就是选文选理的事,我进去直接吼了句选理,姚石就让我滚蛋了。”
“我季哥怎么可能选文。”夏泽咏说话比谁都横,头顶着地主的帽子,甩手只打出个红桃3,“小3。”
“可能怕我想不开?”季浔笑笑,打了张黑桃5,一圈下来还是单张牌来回甩。
顾临玦知道自己打牌很撇,手气还差,能做的只有把手里的牌码地整整齐齐,偏偏手里只有一张宝贝的独苗红桃2,不知道要不要打,打出去没人要,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打什么。
“打啊,把2打出去没事,我接着。”季浔小声说。
顾临玦默默把牌微微转一个方向,季浔这个狗还看自己牌!
季浔:“......”
季浔:“没看你的牌,我猜的2,我们俩是农民联盟,随便打,带你赢欢乐豆。”
顾临玦差点忘了,自己是农民,就该给队友喂牌。
季浔一张小王接了红桃2,两张牌叠放在一起,灰黑的小王边上跳动着一颗鲜红的爱心。
没人要小王,季浔连对、顺子直接起飞,最后两张牌,打出来一对大王。
江豆豆激动的嗷嗷叫,要拽季浔被躲开了,只能拽着夏泽咏来回甩,问他:“季浔他手气怎么这么好!我的妈!”
“我怎么知道!我是地主啊!!”夏泽咏没躲开,还要被迫庆祝自己的失败。
顾临玦拿着一手的牌,最开始摸出来多少牌,最后还在手里的牌没少几张,与其说参与不如说自己就是个抓牌助手。
这时候姚石让人叫他去谈话,可巧面前一个绝佳的退出游戏的借口,他满脸遗憾,不舍得说:“我去谈话了,你们找别人玩吧。”
他拍拍季浔的肩,走路的步伐分外轻快,真是第一次这么快乐的去找班主任谈话。
他们班跟野餐一样打打闹闹,隔壁班一片漆黑中看着电影,没人干正经事。
姚石办公室在二楼,门没关实,留了一条不小的缝,冷气丝丝缕缕往外钻,看得出老师也准备好搬离这幢楼,办公室里也空空荡荡的。
顾临玦敲敲门,进去喊了声报告。
姚石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他就笑,柔和了那两撇胡子带来的凶悍感,招招手让顾临玦坐。
“顾临玦...嗯,高一下来年级排名第五,虽然你文科成绩很突出,但这个成绩,你去文科去理科都是没问题的,你怎么看?”
这话说出来就是在劝顾临玦学理科。
顾临玦端坐在边上,看成绩表,在里头找季浔,最后一次他考的挺好,加上数理化卷子难了,季浔和别人的分数拉的差距大,填补了语文、政史差点的分,直接冲到了年级第八,最后一次考试占比大,一年的分数整合下他来排名第十五,不错。
姚石以为顾临玦紧张,这个孩子每次在老师面前就跟个小鹌鹑一样,不说话光做事。
其实很讨老师喜欢。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摊在顾临玦面前,示意顾临玦吃糖,说:“和老师说说你的想法,别紧张,其实文科和理科差别不大,你很踏实也有天赋,去哪儿都不会出岔子。”
去哪儿......比起数学其实顾临玦更喜欢语文。
他从来没想过去理科,似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会选文科,他自己也没有过动摇。然后这一天,姚石把另一个选项放在自己面前,就像手心的大白兔,包裹着天然无害的乳白色糖纸,散发着丝滑奶香。姚石说,这个糖很好吃,虽然有点粘牙,但是时间久一点就会融化在口中。
数物化啃久一点也可以摸摸金字塔的尖尖,只是要花点时间,如果自己去理科,家人不会反对,还能继续和季浔做同学,要是可以自由选座位,他们说不定能做三年同桌,天大的缘分。
但是......
“我选文,文科更适合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成功啦!感谢!期末也结束了!开心!
☆、第 12 章
顾临玦拿了一块大白兔,攥在手里,看着姚石说:“理科选择空间大,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政史,学着感兴趣也轻松点。”
姚石的惊愕也只有短短一瞬,他说:“文科也很好。”姚石笑笑,“我大概率得带文竞,看样子咱们得做三年师生呢,你这个数学肯定要被我抓的死死的,小心点!”
他拍了拍顾临玦胳膊,挥手又道:“叫夏泽咏来,才考的好点今天就得瑟到我面前了。”
顾临玦起身,说“好的,谢谢老师。”
他出去带上门,没立刻离开,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下课铃响了,原本还有所收敛的喧闹声放开了,从二楼圆台往下看,熙熙攘攘的人往校园超市涌,圆台那儿的灯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黑乎乎的,把自己和热闹隔绝开来。
回到教室,季浔他们三个人还在打牌,这回没了地主,但是夏泽咏联合江豆豆一起对付季浔,明显把季浔整认真了。
他脸色严肃,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上唇,抽出两张牌换了个位置,勉强凑出个顺子,一手烂牌,可谓风水轮流转。
江豆豆说:“季浔别挣扎了,我手上牌好,就是拆开打都比你大。”
夏泽咏是小狗腿,跟季浔一边地时候就“季哥季哥”地叫,现在把自己划分到江豆豆阵营,改喊“豆豆姐豆豆姐”了。
顾临玦说:“夏泽咏,班主任叫你。”
夏泽咏脸皱成一团,把牌合成一摞,敲敲桌子,“啊!我都要赢了,老姚怎么回事,没有眼力见。”
季浔那儿气氛放松了,二郎腿重新翘起,还抖抖脚尖,说:“你和老姚说,问他能不能打完牌再去,你看他有没有眼力见,快点去吧,你赢不了咯。”
夏泽咏把牌往桌上一摔,气哄哄的出去了。
江豆豆看这牌打不下去了,边收拾边说:“我不信他在老姚面前还敢这么横,你看这六亲不认的步伐,站办公室门口肯定就要夹着尾巴装乖。”
季浔把手上两副牌分好,递给江豆豆,说:“像我这样表里如一的少了。世道艰难啊......唔!”
顾临玦拆开大白兔的糖纸,直接塞到季浔的嘴里,堵住他下面的废话,掌心贴着季浔的唇,还挺软。
江豆豆跟顾临玦要,顾临玦摆摆手,表示没了,又把糖纸给她。
江豆豆瞪了他一眼就拿着两副牌走了。
季浔嚼着糖,不出意外,牙齿被黏住,嘴张不开,只能含着糖眼巴巴看着顾临玦。
顾临玦看着他,笑着问:“好吃吗?”
季浔觉得这玩意奶香很浓,其实自己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但顾临玦问了,他还是点点头,使劲咀嚼。
顾临玦清清嗓子,说:“嗯......老姚问我选文还是选理,他准备劝我选理。”
季浔停止和大白兔的较劲,嘴用力一张,能说话了。
“你选了什么?”
顾临玦深深看了季浔一眼,轻声答道:“选文啊。”
我可以为了你选理,但是这样并不理性。
季浔顿了一下,舔舔黏在牙齿上的奶糖,垂下眼眸没看顾临玦,只是讷讷地说:“也对,你之前就说要选文了。”
他找到一张草稿纸,上面画了棋盘,是几天前他不想复习了自己画的,顾临玦不陪他玩他就自己和自己博弈。季浔又从笔袋里拿出自动铅笔递给顾临玦,问:“下棋吗?”问完自言自语,“你这大白兔也太粘牙了!”
顾临玦说:“下。”
他伸手去接铅笔,两个人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一起,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就轻轻捏了一下,活像个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