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恨不得给我发三百条消息,并且内容很简单:
——我起床啦。
——我吃早饭啦,吃的balabala
——我吃午饭啦。
——我午休去啦。
——我醒啦。
——我吃晚饭啦。
这直接导致我手机噔噔响个不停。
我拍戏时为了不让在场外拿着我手机的伟哥发现异常,就调成了静音。
——
这段时间我忙着拍戏,忙着赶在年关前和“聚芒”那边谈好解约事宜、后续公关以及办手续、开始着手开个人工作室,忙得后脚跟打屁股,脚不沾地,每天拍完戏回来饭都懒得吃倒头就睡,结果一上称,瘦了六斤。
——
因此每次等我想起来还有黎漾的信息没回,一看表,半夜了。
——
第一次回他消息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多了,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本不想这么晚还打扰他,心想现在回了他明天早晨就能看到,便没犹豫,照常回复他。
——
然后黎漾秒回。
他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随后就几声噔噔噔。
——
我傻了。
——
我问他怎么还没睡,是不是还在工作。
他说没有,他不放心,在等我的回复。
——
我不知道他不放心什么。
——
这么回了几次后,我就不在晚上给他发消息了。
专门等第二天早晨醒来回复,我想这样他应该能好好休息。
——
我点开黎漾的聊天窗口,有一条五秒的语音。
——
“姜哥!祝贺你杀青大吉!”
——
“……”
很好,很有活力。
——
“红,你乐什么呢?”
——
伟哥的声音随着汽水打开时的“嘭”声传到耳边,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还站在门口,门还开着。
——
伟哥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咕咚灌了口快乐水,长长舒了一口气。
“哈……”
——
“你少喝那个,”我说,“会骨质疏松的。”
回复了个“谢谢”,我将手机揣回兜里,刚坐上沙发,就又响了一声。
伟哥没在意,挑衅似的又dundundun好几口,跟抽了粉儿似的脸上的表情飘飘欲仙,翘着二郎腿问:“骨质疏松算工伤吗?”
——
“算骨科慢性疾病。我客观地回答他。
——
兜里手机又响一声。
——
这回伟哥皱了皱鼻子,刚反应过来似的:“谁啊。谁找你啊,投资方啊导演啊编剧啊。”
——
我说都不是,当着他的面再度掏出手机。
——
【黎漾】:我刚休息,还没吃饭呢,导演组虐待我们,让我们在森林里找散落在各个地方的食物——结果都是面包干。
【黎漾】:姜哥我好饿,你吃饭了吗?
——
【姜儒赫】:还没有,一会儿要收拾东西,先回家。
——
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手边,抬起头看到伟哥八卦的眼神时感到不明所以。
——
“谈恋爱啦?”
我:“不……”
“害,谈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谈,想官宣了跟哥说,给你安排妥妥儿的。”
——
我有一瞬间的懵逼。
——
伟哥的话跟游导不久前说过的如出一辙。
——
可我要是告诉他们让我时不时捧着手机笑以及望着某处发呆的对象是黎漾。
他们估计会拨浪鼓摇头表示这对cp我不站……呸,我不信。
——
但事实就是这样。
——
在伟哥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下来的目光的注视下。
我破罐子破摔。
“哥,你知道《丛林探险》吗?”
——
“……啥?你要去吃生肉睡帐篷跟猩猩做朋友?”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
我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是没听明白,便耐着性子解释:“是一档网络综艺,邀请明星去丛林里生活的,真人秀。”
——
伟哥“啊?”了一声,有点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皱着脸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啊,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综艺……你想去?”
下一刻就惊掉了下巴,一字一顿道:“你、要、去、参、加、综、艺?!”
——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
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问:“这档综艺怎么样?”
——
伟哥耸耸肩,关于这档综艺的相关信息全部都想了起来,避重就轻:“就那样吧,我还以为这个综艺早就停播了呢……没停播吗?”
“停播?没停播啊。”
“没停播啊,”他想了一会儿,理所当然道,“我记得前年还是去年啊,有个小明星参加这个节目,也不知道是安全措施不到位还是个人问题,反正就是发生意外,人直接从山崖上面掉下去了,没了。”
我愣住。
——
没了。
——
有些紧张地追问:“后来呢?”
——
“后来?我没太关注那件事,可能闹了一阵儿吧,打了官司赔了钱……要是还在播,那肯定有猫腻啊。背后说不准有人撑腰,钱没少花权限没少开,要不这个综艺怎么还在播。”
听完伟哥的话后,我皱紧了眉。
——
半晌,才僵着脖子问:“能知道这档综艺的具体阵容吗?”
嘉宾有谁,导演组灯光组生活制片组和编剧都有谁。”
——
伟哥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突发奇想对这档综艺起了兴趣,却只是微不可见地挑挑眉,倒是没犹豫,抬手比了个ok,拍拍胸脯:“交给我。”
第35章
“黎漾的合同还有多久到期?”
——
我靠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掐着手指。
伟哥瞄了一眼我脸上沉郁的表情,咂了咂嘴,不动声色道:“不清楚。”
“……”
——
我托腮想了一会儿,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说:“哥你帮我问问。”
伟哥一愣,下意识回答:“你干嘛不自己问?”
——
我看着他。
——
我犹豫的那会,确实在考虑要不要自己问。
我也毫不怀疑我问了黎漾肯定会如实告诉我。
签约合同还有几年到期。
——
但为了让他不要被我不着边际的问题问愣,进而产生犹疑,引起不必要的担心,我左右权衡,还是放弃了。
——
伟哥见我不说话,率先后退一步,“那我问问在‘彗星’的朋友吧。”
我点点头。
伟哥探究的目光打量我很久,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不放心,又问:“你是不是想干点什么?”
——
我摊手,看起来很无辜:“暂时不想。”
——
《杀青》这边全部结束的时候,年都快过完了。
我照例向我那两个离了婚后各自有了新生活的父母发了祝福短信,没等他们回复,就关了机。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手机一天到晚都响个不停。
——
换上备用的,下载好微信,专门用来处理工作。
……还有跟黎漾聊天。
——
伟哥父母七十多了,都在乡下老家,因为我过年这段时间很忙,从《杀青》回来紧接着就得进下一个剧组客串,已经提前回了老家一趟,因此这段时间一直都跟着我跑来跑去。
——
我特地给他包了个大红包,又给老人家买了一堆营养品,让他一道带回了家。
——
过年休息了三天,就开始连轴转地工作。
中间拍了两条广告,又进剧组拍电影,还得抽空找老孔谈成立工作室的各项事宜。
——
老孔,大名孔令阳,我个人工作室的合伙人。
这人是我大学同学,毕了业之后在一家小经纪公司当经纪人,我俩上学时候关系还不错,一直到现在也有联系,时常出去打打高尔夫吃吃饭,比较谈得来,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们已经合计好,这个工作室主要以经营我个人演艺事业为主,其次会有影视投资、签约艺人等很多项目。
我和他颇有种“男主外女主内”(误)的意思,我负责在外面赚钱赚钱赚钱,他负责数……他负责内部经营。
——
我再次从剧组出来,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四月底。
还有一个月,我就是个自由人了。
——
眼看着离合约到期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工作也难得清闲下来,待在家的日子明显多了。
赶着黎漾那档“有后台”的综艺的最后一期录制,我全副武装地去探了回班。
——
这是我第一回探班。
感觉……挺新鲜。
——
伟哥将我放在路口,黑着脸撂下一句“四点出来”,然后挂挡放手刹,稳重严肃的深蓝色的卡宴被他开的像一辆赛车,噌一下就飞出去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