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玉》作者:麟杙公子
文案:
原耽圈修罗场。久别重逢+双向暗恋,黄甜。
总裁攻 x 作家受
自以为的单箭头,其实一直是双向的?
一个作家的日常,除了截稿期,还有搞事情;用笔杆子说话也有讲究,一次元的世界也有沉浮。
现实原型一概不认,艺术高于生活,他们生活在一个时间线混乱的平行宇宙。
P.S. 文章中出现的所有(明确指代地标的)餐馆都是真的。
第1章 重逢
沈枢风尘仆仆地踏入包厢,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终于来了!”抱着他的人是裘梓鉴,当年沈枢大一时的室友。
沈枢紧紧抱了下裘梓鉴,又去和房中其余二人拥抱。
裘梓鉴,还有其余的陈奕澜和耿狄,是他大学时期在美求学时最好的三个哥们儿。当年他们四个臭味相投,除了会一起约着打球游泳外,每个周末还会一起DIY煮个火锅吃什么的。
裘梓鉴和陈奕澜都是北京人,毕业后耿狄在华尔街干了几年,也选择来帝都发展。沈枢毕业后拿着OPT在美国待了一年就没继续,回国后又一直待在武汉,这还是毕业以来第一次四个人齐聚一堂。
嘴上寒暄不停,四人却默契地在房中的麻将桌边坐下,把牌一水儿摊开,开始摘去其中的东南西北中发白。
耿狄是成都人,当年带着一副纸牌式的麻将牌手把手地教会了其余三个人打川麻。他叼着一根烟,嘴里骂骂咧咧地:“格老子滴,来了北京就没正经打过麻将。诶,那个幺鸡不要扔了,日哟,小心牌不全和不成哦!”
沈枢手一抖,连忙把幺鸡给捞了回来,他也拿一根烟,笑嘻嘻去凑耿狄亮着火的烟头:“耿小狄你不要太得意哦,最近手生了吧?小心一会儿老子和一个清一色大单吊让你们输个底儿掉!”
陈奕澜嘿嘿一下,他是这群人里最早成家的,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抿了一口茶笑道:“沈输输你话不要说得太早啦,别整的最后相公赔钱!”(相公,牌数不全最后不能和牌)
也就这群人还记着他刚学会搓麻时老把牌数算错的糗事,沈枢听得直乐,把牌笼成型,盯着陈奕澜笑的不怀好意:“YILAN(仪烂),”他最喜欢像老外一样拿腔拿调地叫这名字,“当奶爸当得特得意吧,烟也戒了,酒也不喝了,估计这牌也不会打了吧?一会儿自己碰的时候注意点儿,别得意忘形又忍不住摸牌!”
“沈枢我看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裘梓鉴干净利落地把他定的缺甩在牌桌上,干了一口手边的酒,“你看哥哥们每天为了生计奔波,特幸灾乐祸吧?你的书写的咋样了啊,也给哥哥们拜读拜读我们沈大作家的旷世巨作?”(缺,四川麻将一家只能和筒条万中的两种花色,将不和的花色牌提前扣下是为“定缺”)
“嗨!我写的那些小破书可不敢给你们看!”沈枢有点心虚地笑笑,手上出牌速度却不减,“不过我最近用一个新的笔名写了一个少年热血向的系列小说,你们倒是可以支持下。”
沈枢从大学开始就在网络上连载小说,他的这群哥们儿虽然从不被允许拜读他在网上的作品,却也知道沈枢其实名气不小,可以用写书的收入把自己养活。他这次来北京也是为了参加他签约网站的年度作者大会,趁机和哥们儿打牌叙旧。
“那个我知道啊!《越洋除妖传》,看你朋友圈儿里都发啦!前三册已经提前给闺女买了五套,就等着你出后面的呢!到时候大大别忘了给你侄女儿签名儿!”陈奕澜干脆利落了碰了沈枢出的一张二万,又打出一张五筒。
“杠得就是你!”沈枢牌不错,这架势看来是真可以做个筒子的清一色,他摸到缺的花色看也不看径直打出,说,“没问题,不过你这闺女儿也才两岁不到吧?到时候她沈大大给她写一扉页儿的寄语!感谢兄弟支持了哈!”
沈枢虽是武汉人,可他却不会说湖北方言。年少出国跟着混得中国同学也背景不一,倒是练就了一口在哪个地域就说哪里口音普通话的诡异技能。如今牌桌上除了耿狄一个人万年□□不变,他也被陈奕澜和裘梓鉴的京片子带跑了偏,儿化音噗噗噗地收不住。
几个人一边臭贫一边搓麻,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沈枢本来以为自己常年不坐班,在QQ麻将上锻炼出来的本事肯定比这些每天在职场中沉浮的人强。可惜他总是猜不准牌堆里剩的张字,轿下得不准,一晚上打下来反而输了点。他看了看自己的点数,愤愤不平地准备一血前耻,陈奕澜却把牌一撂,说:“我得回家了。”(下轿,川麻中指听牌,差一张和)
沈枢一看时间,不过才将将9点半,立马叫道:“这才几点?仪烂你咋这不得劲儿?还没打多久呢!”
其他二人却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耿狄猛吸一口烟,道:“沈枢你别拦他。这人自从抱了闺女就这样了嗦。要回家给闺女讲故事嘛。”
“那好吧。”沈枢起来恋恋不舍地跟陈奕澜抱了下,又说改日去看他女儿,把人送走后才郁郁坐下,吸了口烟道:“现在咋整,三缺一了。”
大家都不愿意打三家的麻将,毕竟不能平和一直等自摸很容易抓狂。裘梓鉴提议升级又立马被否决,这人一拍脑瓜,灵机一动道:“诶,要不我叫个人过来?”
“行啊。”沈枢懒洋洋地喝着酒,他们三个人开了一瓶干邑白兰地,已经喝了大半。他也不加冰,就用手捂着,脸上有些红了。他一口把剩下的全闷掉,问:“谁啊,我认识不?”
“你应该不认识,不过这人特牛。我最近做并购认识的娱乐圈大老板,中亿的副总。人也特高特帅,怎么样,顺便认识一下嘛!”裘梓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这几个人跟沈枢是大学时期最铁的朋友了,自然也知道他的性向。沈枢对一脸□□的裘梓鉴满头冒黑线,却对这人的身份没什么感觉。本来出国读书,就不可能身世普通。再说沈枢他们的母校是美国最显赫的几所文理学院之一,身边更是非富即贵。他自己就不差,也早就习惯了身边人来历不凡,中亿虽然如雷贯耳,这句对他而言却丝毫戳不中G点。
裘梓鉴看沈枢只是懒懒地哦了一句,便不甘心地又说:“我叫他来可不是给你拉皮条,中亿最近一直在买IP,不仅是影视化,可能游戏也有涉猎,响应国家号召发掘国内的新兴文娱力量嘛。你那个啥啥除妖传不是卖的挺好?就不想跟他交流一下影视改编啥的?”
沈枢这才起了兴趣,“行啊,我这边也在和别人谈着,不过价格出的不太好,改编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靠谱。要是中亿能做我还真是挺高兴的。”
“成!”裘梓鉴噼里啪啦发着微信,“到时候哥哥们组团包场去看你出的电影!”
严煜一进包厢,就被迎面而来的烟雾熏了一脸。他强忍住不适,在朦胧中找到裘梓鉴,拍拍他的肩膀:“聊着呢。”
裘梓鉴一下掐灭了烟头,热情地介绍:“诶严煜你可来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当年在Amherst读书时候的铁哥们儿,这位是耿狄,在高盛做事。这位是沈枢,咱的大作家,写小说的!”
烟雾弥漫,沈枢在缥缈中一眼瞥见严煜高大挺拔的身影,感觉酒一下就醒了。
时针似乎停止了旋转,在两人双目对视的那一刻,岁月骤然回溯,十二年的光阴犹如幻灯片一般一帧帧飞速翻转,停留在那个初夏。
少年沈枢撤下另一边的耳机线,张悬的歌声戛然而止:
“有时候只愿意听你唱完一首歌,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
少年严煜注视着少年沈枢明亮的双眼,道:“要走了?”
“嗯。”少年沈枢轻轻笑了下,把另一只耳机也戴上,挥了挥手:“明天见。”
时光流转,严煜在烟雾中注视着沈枢,他的双颊略红,双眼却依旧明亮。乍一看,仿若还是当初的模样。
沈枢左手夹着的烟头啪嗒掉了地,他看着面前的人,乱七八糟一团乱麻的回忆一下子涌上来,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泛酸。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却还是翘起嘴角道:
“严煜!竟然是你!好久不见啊!”
严煜握住沈枢的手,“好久不见。”
闹了半天,原来二人是初中同学。这可就乐坏了裘梓鉴。这人二话不说就招呼着严煜坐到了沈枢的下家,一边和着牌一边和严煜唠起了他们当年在美国的英勇事迹。
沈枢与老同学重逢,却有些莫名地尴尬,他悄悄打量坐在一旁的严煜:这人长得比当年又高了不少,但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还是与当年如出一辙,只是在轮廓上更长开了些;一头黑发依旧茂密干爽,没有什么啫喱水梳理出的大背头,修剪的非常有型;肤色略深了点,从少年的白皙长成小麦色,衬衫卷起,露出的小臂带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严煜这十来年不见,倒是真出落的仿若有公子如玉之感,气质内敛,语气沉稳,牌打得也从容不迫,虽然和初中时相比变了不少,可依旧符合沈枢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