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后面挽留似地追去两步,喊着:“乔总,乔总。”
乔漠赶时间,大步走进电梯里,关上电梯门,那俩人扰人的声声呼唤消失在他耳旁。
逢暄在大学听完讲座出来,乔漠的车已在学校门口等着。
乔漠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和平日喜欢穿的深色衣服风格迥异。迥异得让逢暄打开车门时,倏然怔愣,如同看见深邃的蓝色睡莲一朝化作上帝种下的纯情白色玫瑰。
他的白色玫瑰问他今天听课的情况,逢暄跟他大致聊了聊感受。那位老师干货还行,只是课程尾声宣传他们机构时,态度、语气热烈得好像传销组织,把在座诸位学生听得瞳孔中烈火熊熊,齐声应和老师喊的口号,恨不得立刻报名清华北大。
一名女学生当时激动得手在抖,拼凑出来的语言颤动得好似要字音分离:“老师,我,我完全不敢想,我真的,真的能……能上北大吗?”
那老师静了几秒,说:“能。你上湖北大学河北大学西北大学湖北河北西北工业大学湖北河北西北xx大学xx大学xx学院xx学院,”一连串念了好几个带“北”的大学,“也都可以叫北大。”
女生结束呆愣后,不抖了。当即带上自己东西,离开现场。
逢暄跟乔漠聊到这里,俩人一起发笑。
笑着笑着,逢暄不觉低叹出一气。放在大腿上的书籍,页面夹着一支笔,他拿起那支笔,描着书籍封面“名校”两个艺术字边缘。
有希望,有方向的时候,总是觉得未来一切很好。可是他不能忘记,结局也有可能不尽人意。
每次与乔漠的父亲坐在一起吃饭、聊天,逢暄一颗心总是虚浮着。这种虚浮感,是乔漠不管给他多少爱都填平不了的。
“名校”两个字,被逢暄涂上两层“黑色厚皮大衣”。他收起笔,看向前方挡风玻璃:“我们现在去哪?”
“现在几点?”
逢暄按了下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几,快十二点了。”
“你饿不饿?”
逢暄摸摸肚子:“不是很饿。今天早餐吃得有点多。”
“那我们先去一个地方。”乔漠将车转进右边街道,走了一条逢暄看着陌生的路。
街道两边排列着老旧的建筑,那座具有地区标志性的教堂,在这些移动快速的老旧建筑中逐渐浮出来。
车停在教堂前,乔漠帮逢暄解开安全带:“下车吧。”
“来教堂干什么?”逢暄手遮在额前挡着阳光,遥望教堂大门上方的雕刻。这座教堂是本地最大的教堂,年代悠久,精雕细琢的装饰物细瞧之下斑痕点点。
逢暄目光从上往下移,回到他的纯情白玫瑰身上。乔漠是不是也认为今天的形象和教堂很搭配,要来这里散发气质。
乔漠手伸向他,邀请道:“跟我进去吧。”
“我妈信佛诶。”逢暄犹豫时的借口总是别出心裁。
“你也信佛?”
逢暄思考良久,将手放在胸口,双眼放光地说:“我信马克思。”
乔漠一顿。
“信什么都没事,进来吧。”乔漠拉起逢暄的手进去。
教堂内空荡静谧,彩色大花窗放进来的阳光印在红色地毯上。跟着乔漠往前走,逢暄感觉花窗映下的光斑在自己脸上攀爬。
圣台前站着一位上了年纪,两鬓斑白的牧师。他仿佛是站在这里许久,一直等待着像他们这样的两个人的到来。
乔漠握紧逢暄的手,望着那位牧师:“牧师先生,我们要结婚,你能做我们的证婚人吗?”
逢暄呆了呆。
这个“惊喜”如一颗天上掉下来的星星忽然砸他脑门上。
逢暄睁大眼,盯着乔漠,想将刚刚乔漠说的那句话抓回来听清,再听清。
牧师颤巍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副眼镜戴上,仔细瞧了瞧他们。他的脑袋轻飘飘地虚点着,苍老的嗓音说:“我们这个教堂,是可以举行同性婚礼的。但无论是什么性向的婚礼,你们选择结婚,就要记住,婚姻是庄严、圣洁、神圣的,在选择婚姻前,要明白,婚姻是对另一个人永远的承诺,是对对方永远忠诚。”
需要承担重量的誓言,在爱情面前都不值忧惧。
乔漠说:“我知道。”
牧师慢慢转着头,转向逢暄:“这位先生,你呢?”
逢暄没完全反应过来。他第一次结婚,还结得特别的突然,也许还不清楚正在发生什么事,大脑已先替他做出决定,让他跟着这位牧师的问题,跟着乔漠走。
他紧张得支吾了一下:“知道。”
牧师接着说:“上帝曾按照他美善的旨意造男造女,设立婚姻与家庭。一旦结合,两位新人从此便为一体。选择了彼此,便要一生相伴。不管未来的人生有多艰险,你们都得一起携手度过,不离不弃。你们都做得到吗?”
乔漠说:“嗯。”
逢暄有点说不出话了,缓了半晌,点下了头。
牧师露出和蔼的笑意,翻开手中的圣经:“好,我现在为你们证婚。”
教堂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草地上的白鸽,在顶头的花窗外扑翅飞过。上帝所配的人不可分开。这一生一世的爱情,因为今天而完美。
逢暄跟乔漠走出教堂,还觉整个人沉溺在一场没醒的梦里。他恍恍惚惚,迈着虚飘的步子踩在洁净的水泥路上,仰起头,眯眼瞧天上让他感到不真实的太阳。
乔漠的声音从他前方传来:“你还在看什么,乔逢氏?”
乔逢氏像是被他的呼唤牵动了一下,往前又迈进两步,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亮光:“我觉得,今天的太阳长得特别好看。”
就像现在走在他前面,照耀着他,呼唤着他,填平了他心中不安全感的那颗太阳一样。
第61章 腻腻歪歪小夫妻
李扬回来后,逢暄难有安静的环境读书。乔漠在僻安街买了一套套房,金屋藏他的乔逢氏。
逢暄不喜欢太大的房子,一个人时怕冷清,两个人时认为多出的地方浪费空间。乔漠买的套房,按着逢暄口味挑的。三个人住可能挤些,两个人住刚刚好。
房子客厅宽敞,卧室却小了。逢暄喜欢的那间小卧室,为了节省空间,一个与储物柜、书桌合为一体的大阶梯把床架到上空。逢暄窝在床底下的书桌上读书,感觉更有在大学中学习的氛围。大卧室虽然床大又软,却像一座冷宫。乔漠有时候回家晚了,怕吵醒已入睡的逢暄,便得独自住在那间“冷宫”里。
乔漠打开家门,逢暄一下从房间里冲出来,拉起乔漠的胳膊往他的书房里拽去:“快点快点!”
乔漠半跌了两步跟他向前走,空出来的那只手扯着领带,笑问他:“什么事,这么着急?”
“这张卷子不懂得好多,你快来给我讲讲。”
“行,给你讲,你慢点。”
逢暄绕到乔漠身后,双手搭着他的肩,推着他入座。那张左一个红圈圈,右一个红圈圈的英语卷子躺在桌上,等待着乔漠的解答。
乔漠拿起卷子,瞧逢暄做错的地方:“哪里不明白?”
“大部分答案有解析,但是几个句子我还是理解不来。像这几句。”逢暄拿红笔划出几个不明白的句子。
“这是倒装句,你要理解句子的结构,把这些成分恢复原位后就能知道大概句意。比如这个单词的意思是……”乔漠的侧脸像在玉石上雕刻出来的流畅线条,下颔线随着他的张唇说话而动着。逢暄看得入了神,在乔漠英语读到一半时,忽堵上他的唇吻住他。舌头进到他口腔内,舔了一圈,主动得似在标记自己所有物。
他离开乔漠的唇,乔漠呆望着他。猎物所有者逢暄的得意,出现在上扬的嘴角。
乔漠一眼看出他别有所图,明知故问:“你是叫我来给你讲卷子,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你猜。”逢暄跨坐在乔漠身上,背靠着书桌。他有意往乔漠那里蹭,“今天该读的都读完了,剩出时间可以做其他事情了。”蹭了几下,他便明显感觉到乔漠的反应。
逢暄脸颊上的颜色越发绯红。空中游离着暧昧的气息,与他们渗着欲望的呼吸。
自逢暄日夜忙着苦读后,他们这事儿便进行得很少,偶尔做了,也只做一两次,不太尽乔漠的兴。
乔漠的火,没两下被逢暄撩起来。以往能忍着不变的神色,现下也颇难绷住,眼神如同要将逢暄立即夹生吃了一般。
“我去洗澡。”乔漠说。
逢暄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别洗了,现在直接进来吧。”他吻着乔漠下巴,脸,耳垂,软着音,引诱地喊,“老公。”不规矩的手,该往哪里伸,已往哪里伸。
今晚,逢暄异常的,生猛。
乔漠将逢暄按倒在书桌上,逢暄双手抓着书桌边沿,两只腿勾乔漠的腰说:“快点,哥哥快点弄坏我、弄死我……”
乔漠本还想脱掉衣服,被他诱惑的嗓音催得无法忍耐,于是只解开裤子,简单做了准备后便开始。
在这狭小的地方里,二人活动困难,却因逢暄高度热情的反应,相当激烈。
逢暄后来反趴在了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