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爸妈离开的时候,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跟在他们后边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走到校门口,我爸才过来摸摸我的头说:你呀,就是被我惯坏了。以后记得凡事要懂得妥协,不一定非要争个对错。我虽不太理解,但还是诚恳的点了点头。我妈说要不是因为小宇赶过去说清了整件事情,就你这性子就等着被开除吧。
送走爸妈,我和白宇在校外站了很久,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其实,我想问问他听到的流言里有没有关于我和他的,或者,关于我和秦海的流言有没有在他心里激起那么点波澜,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有些话,有些事,如果说出来结果得不偿失还不如烂在心里,至少我还能自由的陪在他身边。
“谢谢”我说,
可能我这声谢谢说的太走心,在我说完之后,我清楚的看到他俊美的脸上有了瞬间的怔忡,然后,他转身看向我,黝黑的眸子里带着探究与不可思议。
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因为从小到大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而客气又总是和生疏联系在一起,你说的越诚恳你们的距离就有多远。
但我爸妈在办公室里的样子却像是一根的刺,伤在心口,无法避视。
“行了,以后长点脑子。”
白宇说完,转身往学校走去,他低垂着头,双手习惯性的插进裤袋,这次他走的并不快,可以说有些慢。阳光把他的身影拖得修长,我跟在他后面,尽管脚尖很轻易的就能触及到他的背影,但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追上去,在他的后背上狠狠的来一巴掌,然后跑到他的前面得意的笑,听他不耐烦的冲我喊一声,维小朵你个疯子。
那时我总想着,全校的人都能听到这声怒吼,然后大家都知道白宇身边有个疯子叫维小朵。
今天,从大门到教学楼的距离好像有一千公尺那么长,怎么走都走不完似得。
年少同学间的小摩擦总会很快的销声匿迹,而我们也在不同的经历中更换着伤痛。我和秦海并没有因此受影响,我们放学后还是一起回家。
程伟哥和白宇又重新进入紧张的学习中,只是会在每天早晨上学时,程伟哥会嘱咐我说,好好上课,别跟同学闹别。而我和白宇的冷战,也随着那天结束了,一切回归平静,但又带着一些说不上的变化。
高考,是每位学子历经数年的苦战,最终迎来的一位审判官,它带着父母的期盼,在你转身就能看到的拐角处,任谁也不敢造次。就连我们从小疯到大的这条街也日渐紧张起来,最近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相安无事,所以这本来喧闹的胡同显得格外和谐,就连早上卖豆腐的大爷,也只是在胡同口喊那么两嗓子,只能说,我大妈的工作做的太到位了。
老二、老三和我在大人的威慑下,也不敢肆无忌惮的玩了。每天放学就是窝在家里写作业,然后凑到我家看会电视,虽然无聊但也心甘情愿。我妈说等你哥他们考上大学,就让你大妈和白宇奶奶好好犒劳犒劳你们三个,到时候想吃啥都有!老三兴奋的找来一张纸,说要提前记下来,省的到时候一激动就忘了。老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你放心,在吃的面前你记性好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伤情的维小朵......
第9章 爱未至情先伤
盛夏,暑气蒸腾
白宇和程伟哥终于从考试的牢笼中放了出来,他们就像被囚禁久了鸟儿,浑身都透着对天空的渴望。晚上,消停了许久的胡同终于又热闹起来,那些闻讯而来的大人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着考试的情况,感觉如何?有没有把握啊,丝毫不给他两喘息的机会。我们站在外围,只能同情的看着被这突如其来的盛情感到难以招架的两人。
老二说:“不久的将来,围在里面的人就是我们,你还别说要真考不好,还真就没脸在里面站着享受这众人追捧的场面。”
老三更是着急的踮着脚尖,一个劲的往上蹦。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中,终于在铁壁铜墙中发现一个弱势点,他不动声色的转到白宇奶奶身边轻轻一挤,成功开辟出一个通道,他不顾大人反对执意的拉着他两往外走,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快去给我们买好吃的。大人门被他闹得没有办法,只好散了去。
我们重新聚在一起的五个人,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久违的小时候,尤其是刚经历过高考洗礼的白宇和程伟哥,更是超乎寻常的兴奋。他们带着我们来到街边的小吃店,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后,破天荒的带我们来到网吧。和以前他两背着我们偷偷的来打游戏时完全两种状态,当时为了甩掉我们使尽各种招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今天看来是兴奋过头。
我们兴师动众的来到网吧一看,人还真不少,大都是些无所事事的年轻混混们在打游戏,他们带着耳麦,嘴巴里叼着廉价香烟还得趁机吐几个脏字。我嫌弃的看了看,拉着老三快速的从他们身边绕过去。程伟哥好不容易找到五个联排的位置,像照顾娃娃似的把我们安置好后就迫不及待的玩起了游戏,而我们三个不会玩的人,只能无聊的刷下网页,看看电影什么的。
白宇坐我旁边,身穿红白色篮球服,看上去清爽干净。对于窥探他许久的我来说,此时不养养眼,更待何时呢。
再说,就白宇玩起游戏,雷打不动的专心样儿,哪会注意到我春心满目的小眼神,想着我便更加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起来。
“维小朵,我脸上有花吗”就在我看的入神时白宇突然说。
我靠,被发现了!
他明明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屏幕,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挪动着啊。
被抓了个现行,我只好硬着头皮,煞有其事的冲他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
“有啊,狗尾草”
“别,我可不敢抢你的名号,没有你长势好而且野火烧不尽”白宇转身看了看我,然后摘下耳麦,起身往厕所方向外走去。
“承蒙夸奖”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小声嘀咕着。
白宇刚离开,他的QQ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我拿起鼠标,想都没想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做了件至今想起依然觉得超级不道德的事。
看来在爱情面前,本能总是大于理性的。
我看着那略显躁动的小头像在屏幕的右下角雀跃,呵,造作,头像上那朵粉红色蝴蝶结立刻引起了我内心强烈的不适感。
“四月”,我去,网名还能再矫情一点嘛,写出人家最美四月天的林徽音都没管自己叫四月,瞎矫情。
那我生在12月难道还管自己叫腊月不成。
我快速的扫了眼留言板,虽然文字通俗易懂,无伤大雅,但我还是从中领会到了一丝潜藏在其中的深意。
借口考的不好,装可怜,求安慰,以此博取同情心。
切,他又不是福利机构,每年这么多考不好的要是都找他,安慰的过来吗。
我想都没想,一怒之下就给删除了。
如果,我能及时停止我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不任由它发展下去,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后来的尴尬境地。
我点开白宇的QQ,发现他的好友出乎意料的多,再此之前我一直认为他只有我们五个,就像我一样,因为在我看来,我有了他们就什么都有了,其他的人再好再坏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白宇的世界比我的宽多了,可以同时容纳这么多人。想着,我内心忍不住升起一阵酸涩。
我细数着他的好友分组,我的好友、家人、同学、篮球队、文学社、等等,有一栏竟然是“那些花儿”。
心噶然一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我。
我食指一抖,分组栏的内容完全报露在我的眼前,
我去,清一色全是女孩,各种粉嫩小头像,名字更是千奇百怪,在她们面前四月都算是清奇的。
此时,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法制频道里经常出现的猥琐大叔的形象。白宇竟然还有这种嗜好,随意点开一个,想看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我发誓,在此时我已完全没有了什么酸涩的小心思,完全是抱着拯救花季少年防止他误入歧途的想法,虽说方法不正确但心绝对是好的。
不过,答案显而易见,我没有找到任何不健康的内容,有的只是别人发来简单的招呼,还有白宇回复的千年冷漠微笑。
哎,幸好,我暗自庆幸。
不过,看了一圈我竟然不在这个分组栏里,不应该啊,我虽说没有人家千娇百媚,但不管是什么花,那也是花啊,怎么会没有呢。
就在我飞速的浏览分组栏时,肩膀突然就被一双大手按住,白宇的话在头顶上不紧不慢的传来。
“找什么呢,这么入迷,”
“要不我帮你找”
没等我回话,他就松开我的肩膀,慢慢俯下身子,手附上我握着鼠标的手上,嘴角微微扬起,一双眼睛看似无害的盯着我。
我们距离太近,以至于我都能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白宇鼻尖呼出的气息,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耳边。就在我感觉脸上烧烧的,呼吸也变得杂乱时,白宇突然起身,拿出我手里的鼠标,毫不客气的把我往旁边一推,重新坐回他的位置,若无其事的玩起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