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寒不是没事儿吗?”蒲龄一把拽过冯寒,“你俩去吧。”
“对啊对啊我没事儿的。”冯寒笑成一朵花儿看着刘小蕊。
刘小蕊看了看他,又看看蒲龄,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想起那个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蒲龄扭头看着宫野,“走吗?你不是说还有事儿吗?”
“我?”宫野指了指自己,“我没说啊。”
“......”
绝壁故意的这货。
蒲龄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啊,那就是我说的,我记错了,走吧?”
“嗯。”宫野笑了一下,客客气气地说,“走吧弟弟。”
☆、40
“行啊你俩,”闫润拿着串腰子在空中晃了一下,“周洋和宫河都知道了就我最后一个才知道!”
“没,”宫野笑着和他碰杯,“孙绍南才是最后一个,他都不知道。”
闫润嘿嘿笑了声,点头道:“也是。”
“老板老板老板。”周洋拍着烧烤摊的桌子喊道,“再来几斤麻小。”
“催魂呢!”烟雾之中老板用背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等着!”
“好嘞。”周洋回喊。
闫润看着蒲龄,笑了起来:“那我现在是不是得喊你小嫂子了啊?”
“啊?”蒲龄愣了一下,“什么......”
“嫂子好!”宫河从小龙虾里抬起头响亮地喊了一声。
“乖。”宫野摸摸他的脑袋。
“......”蒲龄不动声色地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说真的嫂子,”周洋不正经地凑过来坏笑着问道,“衍哥在床上还是很牛逼的吧?”
“你滚远点儿。”宫野指着他。
蒲龄看了他一眼,决定给男朋友留点儿面子。
“嗯,”蒲龄点头,“是挺牛逼的。”
哼得也好听。
每次宫野一哼声儿蒲龄就觉得自己能战到天亮。
正月过得飞快,自邱叶海闹了那一回之后,发传单和便利店兼职的事儿被老妈知道了。
蒲龄按老妈的要求辞掉了便利店的工作,但周末还是照常去少年宫广场发传单,因为他答应了毛阿姨干到开学。
某一日邱叶海来广场找了他,鼻青脸肿的,蒲龄稍微转了转脑子就明白了是谁干的好事儿。
说好的文明公民啊。
蒲龄在心里叹了口气。
邱叶海这回居然没闹,很平静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一块儿生活。”
“别说废话了成吗。”蒲龄眯着眼睛。
“我就一句话,”邱叶海表情挺认真的,“你真的想过以后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和你有关系吗?”蒲龄面无表情,想了想又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
“他一个混混,没文凭没正经工作,会拖死你的。”邱叶海皱着眉。
“他不会。”蒲龄看着邱叶海,“我比你了解他,你没立场说这个。”
“你......”邱叶海一说话嘴就疼,无可奈何道,“你会后悔的。”
“你真的为我想过吗?”蒲龄笑了一下,“你如果真的为我好,是不会贸然闯进我家去跟我妈说那些话的。”
邱叶海还想张嘴,蒲龄打断了他:“我不会后悔的,宫野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是我的指望。”
寒假终止于元宵节的第二天。
蒲龄终于不能再24小时时时刻刻都和漂亮的男朋友黏在一块儿了。
不爽。
蒲龄怀着这样的心情去上了学。
早自习是犯困的早自习,大伙儿赖了一个寒假的床,头一天起这么早都不太习惯,一个个捧着书低头打瞌睡,急得讲台上的老于连忙拍了几个响亮的巴掌。
“哎哎,都给我起来!”老于苦口婆心道,“你们这个状态怎么行呢,知不知道还有多少天高考了啊?”
“还有多少天啊?”冯寒迷茫地问。
“......”老于瞪了他一眼,“自己数去!”
冯寒乖乖数数去了,边数边扭头和蒲龄说:“我刚进校门的时候看到好几辆警车往那边儿路上去了,怪吓人的。”
蒲龄翻着书道:“你没见过警车?”
“不是,肯定有大事儿啊。”冯寒啧了一声。
蒲龄没理他,觉得这人一向大惊小怪。
“哥怎么办啊!”宫河晃着宫野的手,眼睁睁地看着警察在罗英家里进进出出。
宫野拧着眉,眼看着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男人眼神很犀利,手里拿着个小册子盯着他问:“你是罗英的儿子?”
“养子,他也是。”宫野说,指了一下宫河。
“对对我也是,”宫河连忙道,“警察哥哥我妈她怎么了啊?”
“我们怀疑你的养母有藏毒的嫌疑,正在调查。”男人并不理宫河,看着宫野,“你知道这事儿吗?”
“藏毒?”宫野愣了一下。
“藏,藏毒?搞错了吧?”宫河喊起来,一扭头,“妈!”
宫野抬眼,看到两个警察架着罗英从门里边走了出来。罗英头发蓬乱,手腕上拷着手铐,两眼红肿地看了他俩一眼。
“这怎么回事儿?”宫野低声问。
罗英没说话,任凭警察架着她往车边走。
随后又有两个警察架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这男的叫何志,宫野前不久见过的,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沉稳的男人会是罗英的依靠,他居然完全就放了心。
宫野紧紧攥着手心,在何志经过他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住了他的领子。
“你自己有病为什么要拖着她一块儿下水!”
何志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呢。”刚刚那个男警察扯开了他的手,“你俩也要去一趟警局,有话问你俩。”
蒲龄中午一放学就把手机开了机,没想到一条来自宫野的消息都没有。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蒲龄胡乱打包了两份盒饭,往家里走。
刚推开院子门,就看到宫野一个人坐在院子的井盖儿上,嘴里叼着烟,攒了一大串烟灰没舍得掸。
蒲龄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他嘴上的烟拿了下来。
“蒲龄。”宫野突然抬了头,看着他。
蒲龄愣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衍哥你怎么了?”
“罗英刚告诉我一个事情。”宫野眼神有些飘忽,“她说......她知道我亲妈在哪儿。”
☆、41
蒲龄蹲下来,抓住宫野的手。
宫野的目光稍微落了实,看了看他,声音还是抖的:“罗英说认识她,是她把我交给罗英养的。”
“你要去找她吗?”蒲龄轻声问。
宫野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最后反抓住了蒲龄的手:“想去看看。”
还想问一句,为什么要把他丢给罗英。
“我陪你去。”蒲龄马上说。
“你是学生。”宫野看着他。
“......”蒲龄顿了顿,“那你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
“等我找到想要的答案,就马上回来。”宫野低头在他的指尖亲了一下,“不会太久的。”
蒲龄不想让宫野觉得自己看起来非常黏人非常爱情脑非常不舍得,很镇静地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宫野的生母住在C城,离这儿很远,得坐一天半的火车。
蒲龄送宫野进站,道:“别忘了你还有个比赛,这月底。”
“知道了。”宫野笑笑。
“要每天给我打电话。”蒲龄看着他。
“嗯。”宫野点头。
“......”蒲龄还想说点儿什么,看着宫野的脸又忘掉了。
宫野趁旁边人没注意,飞快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走了。”
蒲龄看着宫野背着一个不大的墨绿色旅行包,逐渐消失在人群里。
他倒退着往外走,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宫野的消息。
-回去路上小心。
-[可爱]知道了
-[可爱][可爱]
宫野下了火车,随便找了小旅馆住下来,洗了个澡,边泡面边看手机地图。
C城第一人民医院。
他把去医院的路线大概记了一下,准备明天出发。
罗英说过,那个人是心脑血管科主任。
宫野突然想到什么,点开了百度,搜这个医院的名字。
网页很快跳了出来,宫野点开医院概要,顺着目录一条一条地看过去。
主治医师名单。
儿童科......心脏外科......
宫野的目光落在下面一栏的心脑血管科上。
-顾澜。
他的心脏猛烈地跳了起来。
顾澜这个名字下面是一张蓝底的一寸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短发,很年轻。
宫野注视着屏幕,女人有着和他很像的五官轮廓,表情很淡,笑起来时还是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
顾澜。
宫野默念着这个名字,倒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抱着手机看着她的照片。
窗外的灯光斑驳,透过缝隙照到陈旧的窗帘布上。路上偶尔有车经过路面,发出一点声音。
宫野不自觉地阖了眼角,睡了过去。
醒过来是半夜,宫野摸到手机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