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看的啊?”老妈立刻凑了过来。
“......干嘛?”蒲龄问。
“有喜欢的女孩儿了?”老妈八卦兮兮地笑了起来,“长什么样,什么时候带给妈看看?”
“哎哟,”蒲龄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欠人人情而已。”
不等老妈开口,蒲龄就拖着步子回房间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走路把脚抬起来走!”老妈喊了一声。
“知道了。”蒲龄瓮声瓮气地说。
累都累死。
蒲龄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闭了半个多小时的眼,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写作业。
明天再和刘小蕊道个歉吧。
蒲龄拧开笔盖。
啧,这种事儿老提是不是不太好啊。
蒲龄翻开了作业本。
想了半天,思绪又回到刚刚宫野问他有没有起反应的时候。
......
其实也不是,就碰了那么一下能起个屁的反应啊。
蒲龄揉了揉头发,觉得宫野有病才会问这种问题。
不过他好像也真的从来没对哪个女孩儿有什么感觉,会意识到女孩儿的漂亮和好看,但没有过任何想法。
无感。
无感就是无感。
啪的一声,钱包从书包里掉了出来,蒲龄才想起来还欠宫野八十块钱没还。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正好能看到宫野家的阳台,屋子里亮着灯。
这会儿过去,应该会看到那个叫方寻的。
蒲龄皱了皱眉,把钱包重新塞回了书包里。
“你去干嘛了啊,”方寻站在厨房里煮饺子,探头道,“我做了夜宵,你吃吗?”
“房东允许你开火了么你就开?”宫野晃了过来,“吃。”
方寻笑了一下,关了火,用一个大漏勺把饺子盛了出来。
“你包的啊?”宫野问。
“速冻的。”方寻说。
宫野点了点头,拿了醋和酱油调好味,放到桌子上。
“哎,衍哥。”方寻一边吃,不经意问道,“你那些罐儿啊面具的,干嘛用的?”
宫野扭头看了眼电视柜。
“你走的时候太匆忙了,东西掉出来,我给收拾了一下。”方寻赶紧说。
“嗯。”宫野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好吃吗?”方寻问。
“又不是你包的,我说好吃你也顶多沾个光。”宫野说。
方寻笑了笑,刚想说话,有人敲了一下门。
“我去开门。”方寻撂下筷子起身。
“你......”
蒲龄及时住嘴,看着只穿了个毛衣的方寻。
“嗯?”方寻挑了挑眉,“找衍哥的吗?”
那边宫野已经站起来,看到了他:“蒲龄?来吃饺子吗?”
“我来还钱的。”蒲龄没好气道。
“什么钱?”宫野显然已经忘了。
“就,看电影的钱。”蒲龄说。
“哦。”宫野笑着走了过来。
蒲龄把八十块钱递给他。
宫野也没拒绝,笑着收了钱:“你说你,请姑娘看电影,还让人自己买爆米花。”
“我钱包忘带了啊,”蒲龄更没好气了,“不然大半夜求助你?”
“也是,我打扰到你俩了。”宫野欠嗖嗖地点了一下头。
“你不说话嘴就难受死了啊?我刚说没说我和她没什么?”蒲龄有点儿来气。
“行行,没什么就没什么,吃饺子么?”宫野问。
“吃屁!”蒲龄一把甩上了门,头也不回地往自家阳台走。
“这小孩儿最近吃火.药了。”宫野看着被蒲龄甩上的门,对方寻说。
“挺可爱的。”方寻笑了一下。
-
“19岁上中专?”孙绍南叼着包子皱了皱眉,拿了根吸管插到豆浆碗里,“这姓方的骗人水准有点儿低啊。”
宫野叹气道:“不是,他说他留了两年的级。”
“然后你信了。”周洋说,夹走了桌上最后一个烧麦。
“啊,为什么不信?”宫野看着他。
“我总觉得你捡来的这个方寻不太靠谱。”闫润啧了一声,“他说他爸为了抵债把他扔给债主,人债主有毛病吗揍他一顿随便把人就扔你家门口,不怕被抓啊?”
“但是我觉得小方哥人还挺好的,天天冲我笑。”宫河插嘴说。
“闭嘴吃你的。”孙绍南不耐烦道。
“衍哥,这方寻是不是长得特在你的点儿上?”周洋笑着问。
“我真对他没意思,”宫野啧了一声,“你们几个是不是觉得是个男的我都能看上啊操,要真这样你们几个早被我干一轮了。”
“说话注意点儿啊,”孙绍南指着他,“不一定谁干谁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哥你不喜欢小方哥啊,”宫河捧着个肉包子看起来挺失望的,“那你还让他帮你剪头发,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你脑袋了吗?”
孙绍南周洋闫润一起看着他。
“发型不错啊。”孙绍南坏笑道。
“闭嘴。”宫野叹气,“我那是觉得头发烦了,他说给我剪一剪就剪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反正我觉得小方哥挺适合当我嫂子的。”宫河说。
“你信不信我把你脸按进豆浆里?”宫野看着他。
“我脸太大了,装不下。”宫河嬉皮笑脸。
蒲龄拿了球拍,递给胡媛一个。
“和我一组,”他眯起眼看了看不远处操场另一边在上课的高三班,“没事儿的。”
胡媛慢吞吞地接了球拍,站到他对面,过了一会儿很不安地扭头往后看。
“没事儿的。”蒲龄重复了一遍。
胡媛微皱眉点了一下头:“我发球了。”
“你发个球表情这么痛苦干什么,放松点儿。”蒲龄说。
胡媛勉强笑了笑,把球往上一扔,拿球拍打了过来。
两人对打了半节课,体育老师过来宣布自由活动。
胡媛松了口气似的要回教室。
“我说过你不用怕。”蒲龄看着她,“他们已经不敢了,你也犯不着为了他们躲起来。”
胡媛没说话,刘小蕊气鼓鼓地走了过来。
“见一个爱一个!”刘小蕊嘴里嘟囔着,又走开了。
“......”
什么时候这事儿才能过去啊。
蒲龄有点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蒲龄,他们......”胡媛突然拽住他的袖子,“他们班解散了,要过来了。”
蒲龄抬眼,果然看到薛信搭着晏泽的肩膀朝他们走了过来。
“哟,都不跑了啊?”薛信笑着说,眼睛盯着胡媛。
胡媛嘴唇抖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怕什么啊,我们都被警告过的,哪敢碰你们。”薛信啧了一声。
“你是没什么好怕的,”蒲龄说,“主要她怕看了影响胃口,才看到你就跑。”
“操.你几个意思?”薛信瞪着他。
“要你少跟螃蟹似的在学校里横的意思。”蒲龄说。
“你妈......”
“薛信!”晏泽喊了他一声,很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你走!你先走!”
薛信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往前走了。
“烦死了!”晏泽紧锁眉头,转头看着蒲龄,“我问你,你有没有见到......”
“晏泽!”薛信在喊,“你磨叽什么呢!”
“你有没有......”
“晏泽!”
“操!”晏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非常不耐烦地走了。
“她好像有话想跟你说。”胡媛看着晏泽的背影。
“我看出来了。”蒲龄说。
“谢谢。”胡媛转头看他,“还有,之前一直的不好的态度,对不起啊。”
“你这歉道的,”蒲龄啧了一声,“也太晚了吧。”
“我很有诚意的。”胡媛皱了皱眉。
“行吧,接受。”蒲龄笑了。
“那你接受得了,我爸吗?”胡媛看着他,轻声道,“我就替我爸,来问一问。”
“胡叔挺好的。”蒲龄说。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你妈和我爸再婚?”胡媛问。
“这是大人的事儿,我说了不算。”蒲龄挑了挑眉。
“你一直都还拿自己当小孩儿吗?”胡媛笑了。
“没有,”蒲龄摇头,“我是另一种大人。”
“没明白。”胡媛说。
“就是什么都能管,除了我妈自己乐意的事儿不管的大人。”蒲龄对她笑了笑。
周五没晚自习,放学之后蒲龄特地坐公交车去了一趟市中心的少年宫找毛阿姨,想跟她说自己不干传单的事儿。
没想到一到广场就看到那个“熊”抱着一叠传单在门口的广场上乱晃。
“蒲龄,今天不上学吗?”毛阿姨正坐在一个垃圾桶边上嗑瓜子,看到他笑了。
“放学了都。”蒲龄说,“姨,我今天来是想......”
“嗑瓜子儿不?”毛阿姨给他抓了一把。
“我来是想说,这个活儿我不干了。”蒲龄接过瓜子。
“为什么啊?”毛阿姨皱了皱眉,“嫌工资低啊?”
“不不,工资挺好的......但是我每次好像和肖肖发一样多的单子,拿的钱还比她多。”蒲龄说。
“哎哟我说了我喜欢你这孩子嘛,所以多给你点儿。”毛阿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