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祝福你们今后每一天都过得甜蜜蜜,羡刹旁人。”
在就餐过程中,谢雨和江石林挤到新人面前,再次献上了祝福。冯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包,鼓鼓囊囊的口都封不上了,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我答应的谢媒可没有忘”。
“这就是你答应的大礼?这么简单粗暴?”谢雨笑起来。
明莉莉也跟着笑:“他就是一个俗人,还能指望他送出什么好礼吗?你和江医生拿着,不要白不要。”
冯虎一点都不在乎:“俗是俗点,心意可是真的。哥俩个,今天我可是正式离开单身队伍了,你们倒是加把劲啊,不然白瞎了这颜值。莉莉的伴娘团里可有几个长得不错的,给你们介绍介绍?”
明莉莉立刻打断了他的说话:“别人的事心里有数着呢,需要你操心吗?他们这样的会是找不到吗,明明就是不愿意找。”
“不愿意?”冯虎有点不相信,一把拖过明莉莉,对着脸上就吧唧一口,“温柔乡啊,进来了就不想出去。”
明莉莉象征性地推了一把:“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没出息。”
江石林止不住笑:“这种没出息不丢人。”
冯虎还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题,指着不远处:“快看快看,那边那个伴娘,莉莉的好姐妹,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江石林笑眯眯地对着明莉莉:“你告诉他吧,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们夫妻之间有隐瞒和秘密。”
谢雨显然也是同意的样子。
明莉莉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老样子。
冯虎疑惑地看着这三个人:“什么事?什么秘密?”
谢雨一口抢过话题:“你们回去再说,不要耽误你们的婚礼。”
正说着,就有人过来找新人敬酒,谢雨带着江石林离开了。
晚上,谢雨正在阳台上抽着烟,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冯虎,他笑着接了电话:“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时给我打电话是几个意思?”
“谢雨你个孙子,我拿你当好兄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瞒着我,连莉莉都知道了,我还被蒙在鼓里,你太够意思了。”听得出来冯虎是有些生气的。
谢雨掐灭烟头,举着电话进了房间:“这不是给你坦白了吗?”
“这能一样吗?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冯虎不接受这种说辞。
谢雨对着正在看书的江石林,指指电话,用嘴型说了“冯虎”。
江石林也笑,电话一响他就猜到是他。
“什么最后一个,除了石林家里人,你是第二个。”谢雨坐到了江石林身边,轻轻地靠着他。
“啊,他家里人都知道了?厉害,兄弟我佩服。”仿佛可以看到冯虎在电话那头拱手一样。
“也不是真想瞒你,这能是什么好事么,还不是怕你接受不了。”谢雨用头往后轻触着江石林的头。
“不过,你们真是瞒得够深的,我猜上学那会儿你们就应该在一起了。我也是笨,现在一回想,多明显啊,怎么那会儿愣没看出来呢。艹,原来那会儿我当了那么久的电灯泡,照亮了你俩,牺牲了我。”冯虎跺脚。
“那会儿谁会往那个方面想。”谢雨想起了从前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的情形,露出了微笑。
“可高三是怎么回事?”冯虎不明白,当时明明关系那么好的两个人,高三突然就不来往了,他问了两人可都不愿说。
“老刘找了我,让我别耽误石林的前程,我就和他分了。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要感谢你,不是你回国那顿酒,我们说不定现在还不能在一起呢。”谢雨尽量耐心地解释,“你不会看不起我们,和我们绝交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怎么也是混了几年国外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爱谁不是爱。”能说出这几个字,看来冯虎觉悟是真的不低。
谢雨很喜欢他说的“爱谁不是爱”,对着电话说了一声:“谢谢。”
放了电话,谢雨拥住了江石林:“我们又多了一个见证人。”
☆、礼物
由于一直住在江石林家,谢雨已经很久没有回单位宿舍了,他不想老这样空着房间,就给组织提出了退宿舍,让给有需要的年轻同事。
他支援回来以后就盘算着购房,正比较着各个楼盘,价格、地段、户型,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很多。
只是有一天周末回江石林家吃饭,他妈妈无间中提起这个事情,谢雨说正在预备购房。她没有看他,只是自然地说着:“也不用着急,石林那房子我们本来是准备他结婚用的,现在他既然和你在一起了,你们就踏实住吧。”
谢雨知道她不看他是怕他觉得尴尬,感动油然而生,发自内心地说:“阿姨,谢谢您。”
“你们好好的就行,父母其实要求不高。”妈妈是个好女人。
可谢雨还是决定要买,他也说不清楚是想给自己父母一个交待,还是给江石林一个交待,或者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江石林也由着他去,只要有空就陪着他四处转,最终选定了一处离谢雨单位稍近的一个楼盘。谢雨和江石林工作都忙,没有时间后期还要盯装修,所以选的是一套精装修的房子,风格他们两人都很满意,谢雨父母也觉得满意。
可能是在江石林家住习惯的原因,新房购买后一直没有添置家具,所以依然是长时间空着。只不过,谢雨却觉得底气足了些,在江石林家也住得心安理得了。
江石林有些理解不了谢雨的心态:“你和我有这么见外吗?我的不是你的?”
谢雨笑得有些憨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该由我来准备这些,我就该养着你。”
江石林极不认可这句话:“什么叫养着我?我是那金丝雀还是黄鹂鸟?”
“不准抠字眼,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你。”谢雨真的是想掏心掏肺对待身边这个人。
“我懂,你怎么想换我不是一样吗?所以还用分什么你的,我的,听了就叫人不舒服。”江石林虽然是责备,但是语气极其温柔。
谢雨心中腾起了一团暖意,他伸手把江石林揽了过来:“傻瓜,我哪分了,不就是想宠着你吗,这辈子我还能宠谁?”
江石林沉沦于这缱绻,没有丝毫挣扎的气力。
冯虎和明莉莉国外蜜月回来,带回了礼物。
谢雨开心地拆着礼物,夸着冯虎有良心。
这是冯虎知道真相后第一次见他们,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两人。
江石林察觉到这若有若无的观察,笑着对他说:“发现什么不一样了吗?”
冯虎好像被拆穿般讪讪地说:“你们现在就像那个偷斧头的邻居,一举一动我都看出来有问题。”
明莉莉满脸的问号:“什么偷斧头的邻居?”
冯虎给她解释:“从前有个小孩的斧头丢了,他怀疑是邻居给偷了,于是他看邻居的一举一动都觉得他是贼。可后来他在柴堆里找到了斧头,再看邻居时他觉得别人一切又都正常的。”
谢雨放下手中的东西,笑吟吟:“这是在拐着弯地骂我们啊。”
“不该骂吗,欺骗我这么多年,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冯虎不想轻易翻过这一篇。
“你行了,就别给他们添堵了,他们以后要面对的东西还多着的,我们这些朋友必须当坚实的后盾。”明莉莉数落着冯虎,也用言语表达着声援。
冯虎立刻就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以后用得着哥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雨、江石林看着冯虎这瞬间的变脸,都窃笑起来。
谢雨打趣,“怕老婆是个好习惯”,又指了指江石林:“我也怕他”。
冯虎立刻凑过身来,用手掌半遮住嘴,小声地说:“这么说,你是……”,完了就开始挤眉弄眼。
江石林眼睛一瞪:“谢雨,你滚蛋。”他很少厉声说话,骂人翻来覆去也就这一个词,基本也全是用在了谢雨身上。
谢雨哈哈大笑,对着明莉莉说:“你看吧,他和你一样。”
除了江石林,所有人都笑欢了。
谢雨自从当上了大队领导,工作比以前更忙了,尤其是出差的时间特别多。他做到了当初的承诺,工作从不假手与人,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事事冲锋在前。如果说曾经的“谢队”还带有同事间戏谑的成份,现在这一声声的称谓,全是发自真心的尊敬和喜爱。
出差的时间有长有短,短则几天,长则一个月,一年的时间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外地。
谢雨每到一个城市一安顿下来,总是第一个就给江石林发信息报平安。除了偶尔说下工作,每天总是事无巨细把生活的细节一一汇报,甚至小到早餐吃了什么,路边有一个卖陶器的小店,天边的晚霞状似枫叶等等。而每次回家,也总会带上当地的特产、新奇的物件送给他。
其实这样做,是因为他心里愧疚,不能随时都陪在江石林身边。他没什么朋友,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多是看书而已,连电视都不怎么看,只要谢雨不在家,家里连个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