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臣咔嚓咔嚓的啃了一根梆硬的冰棍,头脑降了温,这才心平气和的讲了实情:“二爷,我这回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因为我怕打了招呼,您会不让我去。”
余至瑶狐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宋逸臣又拿起了一根冰棍:“二爷,我这一趟,是救人去了。”
余至瑶问道:“谁?”
宋逸臣迟疑的答道:“一个老朋友,当年一起从东北逃出来的。他如今在城外参加了游击队,情况十分艰难,所以……”
余至瑶听到这里,立刻就明白了。
宋逸臣这人仿佛是不大惜命,是个真正的亡命徒。余至瑶想他既然能够为自己死,自然也能舍命去救旁人。只是这个时候去招惹游击队,可真是太过危险了。
但是又不能多说——宋逸臣和马维元不一样。马维元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打一顿骂一顿都没什么;宋逸臣总像是更高级一点,让他责备不出口。
宋逸臣这时又道:“二爷,您放心,我谨慎着呢,绝不会惹来麻烦。”
余至瑶沉默了一分钟,随即说道:“太太都要生小孩了,你也多关心关心家里。”
宋逸臣老老实实的答道:“二爷,知道了。”
余至瑶站了起来:“回去吧,正好也给凤儿带些冰棍。”
余至瑶很怕宋逸臣会惹祸上身,可宋逸臣又并非是跑出去为非作歹。宋逸臣愿意为抗日游击队冒险,他没法强行阻拦。幸而担忧几日之后,天下依旧太平,他也就渐渐放下了心。
这天傍晚,他接到了何殿英的电话。三言两语的交谈过后,他放下电话,开始若有所思的微笑。哑巴看了他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浇花。
入夜过后,余至瑶回到卧室,隔着一层纱窗向外张望。窗子对着后院,大丛的野玫瑰树在微风中颤抖了影子,猪腰子型的泳池水面上,倒映出了满天星辰。
一个黑影从远处跑来,鬼鬼祟祟的带着滑稽相。余至瑶打开手电筒向外照去,把那黑影吓得向后一跳。余至瑶忍住大笑,打开纱窗探出身去。这回光束打在黑影脸上,依稀正是何殿英的面容。
他看清了何殿英,何殿英也看清了他。抬手向他做了个下流手势,何殿英继续前行,无声无息的跑到楼下。
余至瑶好奇了,不知他这是要闹哪一出。而何殿英搓了搓手,纵身向上一跃,竟是窜上了排水管子。手足并用的爬过一层楼,他对着上方窗口的余至瑶伸出了手。
余至瑶伸出左手拉住了他,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硬拽。何殿英借了这股子力量,轻轻松松的翻上窗台,跳入房内。
余至瑶合上纱窗,又关掉手电筒。在黑屋子里转过身来,他低声笑问:“不走大门,偏要爬墙,这又是演的什么戏?”
然后他用双手握住何殿英的肩膀,低下头来嗅了嗅他:“喝酒了?”
何殿英用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又探头和他紧紧的贴了脸。何殿英是天生的皮肤好,面颊凉阴阴的洁净光滑。余至瑶歪过脑袋,用下巴上的胡茬轻轻蹭了他一下。
轻微的疼痛让何殿英回过神来,一口将要叹出的气,也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二爷……”他忽然轻声开了口:“我对你的心意,你知道吧?”
余至瑶惊诧的微笑了:“当然知道。”
“那……也相信吧?”
余至瑶抬手摸了他的后脑勺,发丝细细软软的,透出温暖的汗意:“当然相信。”
他轻轻推开何殿英,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些话?”
何殿英的神情有点忧伤,也有点惫懒,仿佛是受到委屈后要耍无赖:“老子今夜豁出去让你痛快一次,干事之前问两句还不行?”
余至瑶发现何殿英总是能够刺激他的神经:“干、干什么事?”
何殿英伸手在他分身一弹:“装什么傻,给我脱了!”
余至瑶知道两人既然见了面,那这一身衣裳迟早都是穿不住,故而也就乖乖的解了衣扣腰带。夏季衣物单薄,他很快便成了赤条条的模样。
何殿英却是依旧衣冠楚楚。对着余至瑶一扬脸,他开口说道:“转过去!”
余至瑶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不过还是转身背对了他。哪知还未等他站稳,何殿英忽然扯过他的双手。只听“喀”的一声轻响,他的双手竟是被何殿英用手铐锁在了背后。
他立时紧张起来:“小薄荷……”
何殿英没理他,自顾自的走去浴室放水。
浴室里面开了电灯,余至瑶懵里懵懂的被何殿英推进了浴缸。莫名其妙的坐在水中,他仰头问道:“你……”
何殿英这时也脱成了赤裸。抬腿迈进浴缸里,他挤挤蹭蹭的跨坐到了余至瑶的身上。向前弯腰又亲了亲对方的嘴唇,他从水中捞起一条沉重的大毛巾,展开来后罩上了余至瑶的脑袋。
余至瑶晃了晃头,在温暖的水汽中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小薄荷,你……”
话未说完,转成呻吟,是命根子被人狠狠攥了住。
接下来的情景,就很像一场混沌的梦。余至瑶无法挣脱双手,也无法除去头上的毛巾。何殿英骑在他的身上手忙脚乱,他忽然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隔着一层水淋淋的毛巾,他能听到对方那紊乱而又痛苦的喘息声音。忍无可忍的开了口,他很心疼的说道:“小薄荷,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下一秒,他在何殿英的一声痛叫中猛然扬起了头,像被开水淋过一样倒抽了一口凉气。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都爆炸开了,他在极度的兴奋中向上狠顶,可是双手锁在背后,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他这回明明成为了入侵的一方,然而依旧只能被动的坐在水中扭动挣扎,像一条落了网的大鱼。
片刻之后,雨收云散,他的胸前一重,是何殿英沉沉的趴了下来。
他眼前一片白茫茫,仍然是目不能视。静静的坐了片刻,他开口问道:“小薄荷,你是……哭了吗?”
回答在耳边响起来,虚弱的带着哭腔:“二爷,疼死我了。”
余至瑶又要去挣双手:“让我看看!”
何殿英摁住了他:“一屁股血,看什么看!”
余至瑶想要摆脱头上这条毛巾,然而毛巾太大了,任他摇头晃脑,始终不掉。
于是他就始终看不到何殿英的模样,只能听到一阵一阵的抽气声音。一口气吸进去,过了半晌才又颤抖着呼出来,似乎是疼到了一动都不能动的程度。
余至瑶不动声色的歪过头去抵上墙壁,想要暗暗蹭下头上毛巾。胸前骤然轻松起来,那是何殿英离开了浴缸。
毛巾向下滑到了肩膀处,目光斜出去,已经能够看到浴缸边沿。奋力猛一甩头,他的眼前终于明亮起来。
他看到何殿英背对自己站在地上,大腿内侧一片新鲜血迹。
余至瑶在何殿英的股间撒了许多刀伤药。何殿英趴在床上,疼得咬牙闭眼。
“二爷……”他颤悠悠的开了口:“这回让你尝个新鲜,以后……就别干啦!”
余至瑶蹲在床边,两只手腕全被手铐磨脱了皮:“小薄荷,你真是发了疯。”
何殿英苦笑一声:“你不是想要吗?”
余至瑶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是要,不是抢;你不想给,可以不给。”
何殿英叹了一口气:“能给就给吧!横竖你总干不死我。”
余至瑶答道:“小薄荷,我再也不要了。”
余至瑶彻夜不眠,陪着何殿英。
他问何殿英:“为什么不让我看?”
何殿英惨白着一张脸,然而已经有力气笑:“唉,二爷,那个样子不好看。再说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余至瑶握住了他的手:“小薄荷,对不起。”
何殿英闭了眼睛,哼哼的说话:“没你的事,我是自愿,屁股开花也活该。”
何殿英在余至瑶的床上趴了一夜一天。
余公馆内无人知晓,余至瑶也不出房,单是陪着他说话睡觉。提起昨夜那桩惨事,何殿英有了一点精神,就又开始眉飞色舞:“我说,二爷,你真该给杜芳卿一笔辛苦费,人家这些年伺候的太不容易了。好嘛,你这哪是人身上的家伙啊?简直就是根粗木桩子!我昨天是左一层右一层的往上面涂香皂,泡沫都起了三尺厚,结果怎么样?”他一捶床:“还是差点闹出人命啊!”
余至瑶笑了,心想自己这回已经知道了滋味,以后再也不打这种主意就是了。
何殿英见他讪讪的笑,自己也跟着笑。时间过得那么快,笑着笑着,便是天黑了。
何殿英穿戴整齐了,想要离去。临走之前,他对余至瑶说道:“二爷,告诉你一件事——那什么,我要订婚了。”
余至瑶正在想方设法的挽留住他,冷不防的听到这么一句话,便是一愣。
何殿英一直回避着这个事实,但是思来想去的,他觉得还是自己亲口说出为好。自己不说,余至瑶也会在报纸上看到启事。
“是个日本女人,不娶不行,连我师父都跟着凑热闹逼我,我是真没办法。你别生气啊,那娘们儿对我来讲就是个摆设。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心里就只有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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