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我的那几张简历,用像看什么垃圾的表情嫌弃地说:“你就梦想着当个公司小白领?”
我说他多管闲事。
“林尘,那些不适合你”
我顿了一下,笑着说难得秦淮你还记得,但我现在不想了,人红是非多,以前我什么秘密都没有,也不怕别人扒我的过去,现在不行,我现在巴不得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只想和江淮远好好在一起。
秦淮沉默了一阵,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男人的?”
我说醒了之后身边的人都说江淮远是我男朋友,我慢慢也就接受了。
他说我不能爱他。
我笑了一下,反问一句:“那我应该爱谁?”
“比如我?”
我盯着他看,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脸。其实秦淮眼睛也很好看,但我从来未曾见过秦淮的笑,他仿佛是一个不会笑的人,整天板着一张脸。
我说:“这不像你秦淮会说的话。要不是认识你有好几年了,我还真以为你爱上我了”
他认真地说:“如果我是认真说的呢?”
我笑了笑,摆摆手。
秦淮从以前起就总喜欢跟我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但从来不会玩过火。
认识秦淮,是因为一场比赛。我在日本参加,他作为中日合作投资者之一出席,去后台找我,我以为他只是客套地过来打招呼,从没想过他会成为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毕竟我性格乖戾,又沉默寡言。
以前秦淮总说我眼神过于冰冷,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我说他整天板着一张脸比我好不了多少。
他的生活过于放纵,也曾试着想拉我去高级酒吧,那种带有不同服务的场所,被我拒绝过。
我劝他收敛心性,他说我不解风月。
秦淮总是说,对男人而言,有家或没有,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问我爱情经过精心呵护,是否从此守得住。
我没法回答。
秦淮说:“林尘,你跟我吧,杨昭当上了林氏集团的总裁,肯定会经常上新闻和各种论坛的,他和江淮远还有公司上的联系,重逢是早晚的事”
我说,秦淮,你晚了两年。
如果在两年前,我还没知道我还有个弟弟他跟我这么说,说不定我还能考虑一下。
但现在不行。
他口中的林尘,不再是坐在舞台上专注又优雅地弹奏一首首名曲的懵懂男孩,也不再坐在秦家阳台边上看海、无欲无求的青春少年,现在的林尘,不过是历经生死后,想认真爱着一个人的普通人,或许想写写歌,给最爱的人弹一首,就足够了。
我没想到杨昭这么快就会找上我,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他给我打电话时,我刚跟学生会确认了毕业晚会上表演的自创曲目《sweet heart》,我接起电话,习惯性地“喂”了一句,那边一直沉默。
我快要挂断时,杨昭说:“哥,见个面吧”
我脑子就“轰”地炸开了,我忍住心里的不安,勉强挤出一句:“杨昭?”
“是我”
他约我在一个我不怎么常去的咖啡厅,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好去见他一面。
天气还是有点冷,天空一片湛蓝,路上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和我一起在城市的早晨里穿行。坐了地铁,又转公交,最后才来到一处繁华大街。
咖啡厅装饰精美豪华,我说了预约号,服务小姐把我领上二楼一个包间。
从来没想过咖啡厅还能有包间。
我看到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只见过一面的弟弟杨昭,此刻正坐在我对面。
他穿着一套干练的西装,像个社会精英人士;而我套着一件薄毛衣,随意搭着一条浅色围巾,像个刚从家里出来逛街的小白领。
我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好,杨昭问我喝什么,我说,黑咖啡加糖。
服务小姐拿着单子下楼。
我心里有些不安,试着问他过得好不好。
杨昭问我是不是在交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想来他都已经知道了,还要反问我。我吓得差点要跳起来,拉起他:“杨昭你这是干什么?”
“哥,你把远哥还给我吧”
我脚下有些软,喘不过气,松开他的手。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江淮远说过,是杨昭追的江淮远,而我不过刚好得到了杨昭努力的成果。
我说我做不了主。
杨昭眼眶有些红,他说:“哥,我求你了,你不知道我为了他花了多少心血”
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那些云,明亮的有些刺眼,我说那你现在到底要以杨昭的身份出现,还是要以林尘的身份出现?
他说:“我会跟他坦白,你只要答应我”
我闭上双眼,心里揪心的痛,忍得咬破了下唇,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喉咙一片苦涩,我让他先起来。
杨昭白净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他说哥,你这算答应了?
我没说话,杨昭拿出一卷乐谱给我,说:“妈留下的,我也看不懂,你当时不是想要吗”
我拿了过来,轻飘飘几页纸,握在手里却似有千斤重。
杨昭一直欢天喜地地在谈论着些什么,我没仔细听,他的声音像风声,在我脑里了无痕迹。
他善于交际,像我这么才见过一回的哥哥也丝毫没有疏离感,不曾冷场。
我说我想早点回去试一试妈留下来的乐谱,他沉默了一阵,说:“哥,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吗?”
我说是。
杨昭笑了笑,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他是看上去让人生不起气来的类型,笑得干净阳光,仿佛未曾沾染尘埃。
我心里其实很难受,堵得想哭,我想用“我还没准备好”这样的词拒绝他,他又马上补充了一句:“反正早晚都得见,早说明早解决吧”
我的弟弟杨昭,曾经为了江淮远四年年级第一,又在两年之内从对经济管理一无所知到变成一个老牌上市公司的总裁,他是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一个人。
杨昭被迫代替成为了我,去应付着我并不想应付的场合,而我作为哥哥,而且还是个一直被上天眷顾、养尊处优的哥哥,阴差阳错摘了弟弟辛勤获浇灌的爱情果实,怎么说我都像一个卑鄙的小偷,丑陋得无从躲藏。
杨昭有了司机,看起来就像我父亲一样,他坐在副驾上,我坐在后面。
司机开了一段路,跟着导航走偏了,我说前面路口左转,杨昭说这地方我熟,我没再说话。
杨昭在这片地方生活了多少年?我无从得知,但他确实比我熟悉,我还曾在这片区域迷路过。
到了楼下,杨昭让司机先回去,拍了拍我的肩膀,搂着我上楼,一个上午不到的时间,原来我们已经熟悉到这种程度了。
杨昭轻车熟路地跟我上了楼,在门口看着我开门,若有所思。
进去之后他看见那两双同款的毛拖鞋,我把它们放到鞋架上,说:“不用换”
我这么做没有讽刺他的意思,他大概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难受。
我看过他的双眼就知道,虽然他总是笑,但心思细腻,笑着不一定不难过。
杨昭极有耐心地在客厅里等着,后来自顾自地去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倒了两杯,我说喝鲜榨的好,营养些,他说现成的方便。
他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一切都好。
他扭头看了看两个卧室,我估计他想问其他一些类似于“你们现在分房睡吗?”之类的话,但他始终没问出口。
大概有些事情,孪生子真的会心有灵犀。
第17章
江淮远打了电话让我去接他,我说家里来了客人去不了。
他像个戏精般撒着娇说:“你带什么男人带到家里来了?”
我并没有开免提,还是尴尬地看了杨昭一眼,杨昭抿了一口果汁,顿了一下,应该是听到了。
我支支吾吾着,三言两语之后,在江淮远给我一个拖长音调的“么么——”之前挂了电话。
我只是告诉了杨昭江淮远晚上要回来,杨昭去做的晚饭。
江淮远回了家,进门换鞋时喊:“小昭,我鞋呢?”
杨昭刚把饭菜端上桌,江淮远先看见的他,我在他视线的盲区,他笑着点评了一句:“小昭,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好看?”
杨昭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江淮远,我移开视线,盯着茶几上那个果盘,想看上面那个苹果有没有虫子。
江淮远走进来想去抱杨昭,看见我时明显一怔,我没敢抬头。
他快步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低声问我怎么回事。杨昭杵在原地,摆弄着筷子。
我半垂着眼睑沉默,杨昭说先吃饭吧。
江淮远坐在杨昭对面,我一时不知道该坐哪里,杨昭说,哥,你坐对面去吧。
杨昭说:“远哥,我是杨昭”
江淮远只是看着我,震惊之余想握着我的手,我轻轻拿开他的手,说对,他才是杨昭。
我知道他在竭力保持镇定。
正如我从来不会叫江淮远为“远哥”,真正的杨昭也不会叫江淮远为“淮远”,想来江淮远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杨昭犹豫了一下,说:“我是林氏集团总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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