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光了?
恩。
自己昨晚是和陈言表白了吧?
陈言答应了么?
好像,答应了吧。
不是做梦吧。
周可把空的盒子拍了张照片,给陈言发过去。
-我把饼干吃光了。
-吃吧,反正也是你的。
-不,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
!!!!!!!
这是什么意思?
周可试探的又发了一条。
-你也是我的?
-是。
周可往后一倒,脑袋咣的一下砸在床头上,然后嘻嘻索索的蹭着屁股往下,重新回到被窝里,冷静了大概有五秒,然后抱着后脑勺开始疯狂打滚。
-我用了你的牙刷。
-我用了你的毛巾。
-我把床铺好了。
-我把门锁好了。
-我走了啊。
-我晚上还来。
“陈言?是不是你学校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啊,王主管,我们宿舍跑水了。”
“那你用不用回去看一下?”
“没事,我室友已经回去了。”
“好,那我们继续。”
-我在开会,你稍微冷静一下,乖。
所以啊,人这种生物是天生就会谈恋爱的,可能你技术不够纯熟,可能语言不够丰富,但是你一样可以一秒上手,迅速适应角色的转换。
至于以后慢慢在争执、误会中掌握经验,逐渐变得成熟稳重,相互体谅,相互包容,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只需要你拿出一颗赤诚的心,就足够了。
晚上的时候陈言和周可在外面吃了饭,然后才一起回出租房。
“哎,你弟弟啊?”另一个卧室的大哥出来上厕所看见他们打了个招呼。
“我不是,我是他”
周可没说出来的话被陈言兜嘴捂回去了。
“恩,我弟弟。”
俩人进了自己屋,把门关上,陈言把手撒开。
“谁是你弟弟。”周可转身,恶狠狠的瞪着他,“说,我是谁,我在哪,接下来干什么?”
“你是我男朋友,你在自己男朋友家,接下里要干点和男朋友该干的事。”
十几平米的出租房,承载了他们将近五个月的回忆,其中陈言还在这里度过了自己22岁的生日。
周可也不是经常来这边住,他也面临实习,为了让自己的简历看上去更加出色,不得不接各种各样的拍摄任务,而很多活动都是在外省甚至国外。
陈言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屋子有不能住下去的理由,直到周可第四次身上起疹子的时候,陈言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这个屋子有问题,卫生间是公用的,总有人在洗澡之后不收拾,尽管他把自己卧室的卫生情况保持的很好,架不住其他人根本不重视公共区域的卫生,会不会有虫子在床上爬过?
但少年人总是以为自己顽强而抗造,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又算的了什么呢?所以,周可一次也没提过要搬家。
当初签的合同就是半年约,马上六个月,换房子也正好合适,陈言在又在学校附近找了两周,看上了一个60平米的一室一厅,房租是每个月2500。
陈言那个时候已经签了正式的实习协议,光是实习工资一个月就有3800,而且他还有会接一些私活,每一个月加起来基本上会有5000~8000不等的收入,除去每个月往小姑家寄2000块钱,负担一个2500的房子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靠,陈言,你这是要包养我么?”
周可说完这句,就把自己砸向2米宽的大床,还在上面颠了几下,然后又迅速爬起来,跑进厨房。
“虽然小点,但是也够用,我回去和我妈学几个菜,以后有时间做给你吃。”
“卫生间这瓷砖会滑吧,得买个防滑垫。”
“客厅这还能放一个书桌,我修图用,不,书桌还是放卧室。”
“这电视太旧了,跟房东说说,咱俩自己买一个,这个让他拉走行么?”
这个是一个完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不用担心一开门看见其他人走来走去,可以洗完澡直接光着走回卧室,甚至可以在沙发上鼓掌,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扰,他们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叫出来。
陈言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是他和另外一个人的家。
家啊,多么美好的字眼。
九月份的时候,他们就是大四的学生了,周可基本没课,陈言还剩最后两门,有时候他实习忙的时候,周可就替他去签到。
晚上两个人可以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周末一起赖赖床,然后叫个外卖,兴致来了还可以演奏一场生命大和谐。
而更多的时候,都是陈言倚在床上看书,周可坐在书桌前修图。
陈言看的是一本摄影杂志,上面讲述了雪豹的生存现状和习性,他想问问周可有没有去过西藏,有没有亲眼见过雪豹。
“周可?”陈言躺在床上喊他。
“恩?”
周可从右边转身的同时,刚好有有一束阳光经由对面楼的玻璃反射到他们的屋子里,透过玻璃与周可的视线相遇,周可抬手挡了一下。
大概是那一刻有什么打通了陈言的经脉一类,他突然领悟了摄影的美,手边没有相机,他只能趁着周可还没改变姿势随手拿起手机按下拍摄键。
阳光和他的少年交织在一起。
周可从椅子上起身,一下扑到床上,抓起刚才的手机看了一眼。
“偷拍我?技术还不错嘛,不愧是我男朋友。”周可搂着他在对方嘴唇上亲了一口,“刚才叫我干什么?”
“你。”陈言低声说。
白日宣淫这事大抵是叫人不太好放的开的,空调呼呼的吐出凉风,陈言怕周可一出汗在吹出疹子,就全程盖着一个薄薄的凉被,而被子底下则时不时传出几声耐人寻味的低喊。
陈言靠在床头搂着对方,还轻轻的拍着对方的后背。
周可一个机灵坐起来:“你别动啊,我找点东西马上回来。”
陈言在卧室,只能听见外面客厅里一阵叮叮当当找东西的声音,过了两分钟,周可拿了一个头纱进来。
就是结婚女生会带的那种头纱。
陈言没说话也没拒绝,任由对方把头纱盖在他的头上,然后退到地上,拿起相机。
“你侧着坐,用被子挡一下屁股那个位置,腿还是要伸出来一点,对,就是这样。”周可看了几秒,感觉还差点什么。
刚才在被子里接吻的时候他不小心用牙磕破了陈言的嘴唇,而且整个画面的颜色太素了,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床头,白色的枕头和被子,加上陈言自己也白,就显得很却一点抓人的焦点。
“在等我下。”
周可又去找了一只口红,他跪在床上,把头纱掀起来,慢慢把口红转出来,小心翼翼的给陈言涂上。
重新把头纱给对方盖上,然后随便扯几下被子,跳下床,拿起相机,开始拍摄。
“身子再转过去一点,留半个后背对我,看我。”
“低头。”
“看窗外。”
“摸一下,嘴上破的那个位置。”
大概拍了有十几分钟,陈言听声音估计就得有个几百张。
“你,把被子拿开吧,我就拍一张。”
陈言毫不犹豫的就被子扯到一边,对着摄影师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谁也不知道幸福的日子是怎么溜走的,也许是被谁偷走的也说不定,你身在其中,浑然不觉,当你发现有什么变的和以前不一样的时候,大约已经离过去有一段距离了,而你是看不清自己如何走过来的。
陈言开始频繁的喝咖啡,经常为了方案熬到半夜一两点,周可出差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这样的,视频里的陈言还是那个听话的男朋友,会承诺自己一定注意身体,会好好吃饭,会早睡觉。
等到周可回来的时候,这一切就慢慢暴露出来。
最开始周可也以为他只是偶尔才会这样,后来一连半个多月,除了有两天陈言12点就关了电脑上床睡觉,其余都是要到2点以后。
陈言拿要去冲咖啡的时候被周可拦住了,周可拿过他的杯子:“我帮你。”
周可给他热了一杯牛奶,陈言拿在手里皱着眉头。
“今晚要写完么?”
“不是。”
“那喝完牛奶睡觉吧,明天再做。”周可站在他身后帮他按摩肩膀。
陈言拍拍他的手,然后把做好的东西保存,关掉电脑。
一连三天,陈言都在写这一个案子,前两天陈言还听他的话,到了12点写多少算多少,喝完牛奶就睡觉,第三天,陈言明显比之前要焦躁。
“明天是不是就要交了?”周可问他。
“恩。”
“哪块想不通,我帮你一起想,好歹我也是和你一起上过专业课的人。”
工作了以后才发现,实际上写一个策划案比上课挺老实讲要复杂太多,理论和实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陈言可以讲自己遇到的问题是什么,但是在这之前他还要讲明白前因后果,目标是什么,为什么它采用了这个思路,他的难点卡在了哪,后续还会引发什么问题,这些讲清楚最少要半个小时,而现在已经快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