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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山 (蜜秋)


  陈佶奇道,“平山哥哥好像在江南生活过,但哥哥不是长在塞外吗?”
  殷涔也不知怎么,今夜记起那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许是跑马过后难得的松弛,又远离京城,勾起了心里深处最久远的画面。
  他只淡淡答道,“长在塞外,心里也特别向往江南,逮到从江南来的商客们,总喜欢追着问个干净。”
  “原来如此,那以后我们就在江南买个大宅子,每年春天都过去住一阵子。”陈佶的眼中尤有稚气,话却说的格外认真。
  殷涔笑了,好像真的是一个可以实现的梦呢。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京城,进了城门,两个人一下都感受到另一种谨慎、束缚的气息,那舒适闲散无尽畅想的春夜,已经结束了。
  马过城中街巷,某一个路口殷涔遥遥向巷子深处看了一眼,他突然很想,带陈佶去看沈沧,把身边珍爱的一个人,带到另一个珍爱的人身边,这世间他只剩这么两个需要护着的人,他真的很想,让他们彼此知道。
  只是心头一念,马已驰骋往前。
  巷子深处,沈沧握着一壶酒,站在院中看着星空明月,终于略显沧桑的面孔低低说了句,“生辰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甜,这么甜,这么甜
  殷平山
  陈令月
  终于长大啦~


第16章 止戈
  宫中又来了请柬,这回来的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司理监秉笔大太监何进,何公公和颜悦色,给陈佶递了帖子,说是宫中宴会,为迎接一位功高劳苦,德高望重的要员,却没说具体是谁,只让太子殿下务必前去。
  陈佶站在院中,行礼后接过帖子,心有疑惑,如是功高劳苦之臣,为何不是父皇设宴,却是皇后来的请柬。
  何公公搭着拂尘,看着面色疑惑的太子殿下,只微微笑着,站着气定神闲,陈佶终是抬头问了出来,“父皇……近日还是……”
  不待他说完,何公公轻言慢语打断道,“太子殿下,皇上龙体康健,又勤于政事,是我大宁之福分,其余诸事,自有皇后娘娘和司礼监操持,殿下大可不必担心。”
  陈佶点头回道,“是我冒失了,请何公公转告母后,宫中宴会儿臣定会前往。”
  何进面上的微笑似是永恒,微微点了头,掸了下拂尘,摇身出了太子府。
  陈佶转身望着殷涔,面色又怒又哀,说道,“龙体康健?勤于政事?我有多久没见过父皇了,虽日日上朝,父皇却一直隔着重重垂幔与大臣们商讨国事,都说当今皇上已快修炼成仙,我却觉得,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的身子,应该都快被那些丹药蚀空了。”
  殷涔赶紧将陈佶拉到书房,关上门窗,对陈佶做了个手势,“以后万不可在有他人的地方说这些话,这府中处处都是眼线,都在等着你忍不住自乱阵脚,殿下有千般难耐,都只能在关上门后,暗自抒发。”
  陈佶一拳重重捶在书桌上,“我并非不知,只是看那些人站在大太阳下,气定神闲的对我说些明知见鬼的话,就……”
  殷涔过去拢住他的肩,顺了顺他的脊背,轻声软言着,“阿月不要急,一定会想出好办法。”
  陈佶在这声声劝慰中渐渐放松了身体,呼吸也缓了下来,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百无禁忌,可以在每一个他忍不住要爆发的瞬间让他冷静,将他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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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当日,陈佶穿着皇太子冕服,内里一身圆领朱红长袍,外套一件青晶蓝宽袖斜襟褙子,澄黄腰带上坠一块通绿玉佩,乌黑发丝仍用一根玉簪束好,戴一顶浅纱头冠。殷涔随同前往,也略略做了修饰,惯常的黑色侍卫衣着,也如陈佶一般束了发,一根乌木簪毫不打眼。
  筵席设在朝贺殿,一般有外来使臣,或是有驻外重臣回京时,才在此处设宴款待,陈佶随着司礼监公公前往,心里揣测着今晚贵宾的分量果真不一般。
  殿内宫人们正上着果盘小食,陈佶坐在大殿右侧,斜向上抬头就是皇后的主位,对面错开一人的位置坐了韩王陈仪,他们年龄相仿,陈仪这些年已然长得臀肥腰圆,在吃喝玩乐一条龙的路上策马狂奔,内阁首辅祁言之,太傅梁洛书等朝中重臣也都俱在。
  陈佶正对面的坐席尚空余,他料想这就是留给今夜的贵客了。
  殷涔端端静坐在陈佶背后,沉默却细微的察看众人,发现祁言之带了赵纶一起前来,赵纶也如他一般静静坐在祁言之背后,两人互视一眼,赵纶遥遥一笑,殷涔也轻轻抬了抬手算作回应。
  皇后秋忆人由何公公搀扶着,款款走上主位,今夜的秋忆人穿着皇后冕服,云翔鬓染,一派牡丹天香之姿,待落座,背后衬着一幅前朝花鸟大师卢松子的翠寒梦玉图,端的一副雍容国母气度。
  秋忆人抬抬手,何进摇了拂尘,站上前拖长了声音大声宣告,“宣——云渐青大将军之子,世子云野进殿——”
  所有人齐齐看向殿外,殷涔在这一声之下,恍若惊雷从天而降,骤然全身血液凝固,被人施了法术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他从没问过沈沧,关于被调换的那个孩子后来如何,心里知道他是那个要代他成为质子的孩子,却在后来十多年的岁月中刻意将他略过去了,而如今,这只当年的“狸猫”就要正式履行他的使命,进京来了。
  来不及多想,一人带着两位随从翩然进了殿内,正中一位身着枯绿宽袖长袍礼服,戴牙白束发冠玉的男子必然就是何进口中的世子云野,身后一位身着军士骑装的随从,另一位随从被云野身形遮挡了视线,殷涔微微偏过身,看到一个单薄峭直,冷冷清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沈沧!
  沈沧,作为世子云野的护卫,端端正正进了朝贺殿,目视前方,随着云野一起叩首行礼。
  不知道是不是殷涔太过敏感,他觉得皇后在看到云野一行人进来的一瞬间也失了些神色。
  云野朝皇后朗声说道,“在下云野,云止戈,家父抚南王云渐青,此次进京,代家父履行忠义之责,此刻东南海防军务紧急,家父无法脱身前来,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秋忆人恢复了满面春风,示意三人起身,随即赐座,柔柔话音传来,“我大宁海防有云将军把守,实为我朝之福,将军通晓大义,此次让世子进京,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世子千万莫再客气,京城比之东南沿海州府大有不同,以后我儿韩王可带你多走访认识。”
  云野又抬手行礼谢过,一旁的陈仪听闻母后如此说,立马来了兴致,恨不能立马抓起这位新玩伴就出宫耍乐去。
  祁言之朝云野和皇后拱手说道,“世子这名字取得也好,止戈,云将军的一片忠义丹心都在此了,连年征战,苦百姓也苦朝廷,唯有止戈之日,方是万民之福。”
  云野遥遥朝祁言之也回礼道,“阁老言之有理,家父亦如此想法,我这个表字,也是一番祝愿。”
  说罢又朝对面拱手以礼道,“这位应该就是太子殿下吧?此前曾听家父多次言及太子殿下,都说诗书盛名在外,且行事低调内敛,是以让我多加学习。”
  陈佶闻言也回了礼,淡淡说道,“谢过云将军谬赞,诗书之名实不敢当,既居太子之位,理应多学国策纵横,日后世子若有此等兴趣,可常来切磋。”
  云野面上微笑,不再多说。何进拍了拍手,一队盛装宫女进了殿内,丝竹弦乐声起,正是宫中难得一见的玉女春慢舞,水袖袅袅,人影婆娑,好一片旖旎悦色。
  筵席菜肴一道道上过,酒仍是江南名品山海津,殷涔悄声叮嘱陈佶少饮莫醉,陈佶轻点头,回身一句“放心”。
  殷涔的视线穿过人群,找向对面云野身后的沈沧,见他沉默低头正饮着酒,抬头的一瞬目光似也朝对面瞥过,然只比火花还要短促的一瞬,即已移开。
  殷涔又打量云野,与自己一天出生,一般年纪,身形竟也相仿,只是面上有一种,从小活在太阳底下,风雨阳光浇灌之下,明明白白的倨傲之色。
  与他这个自小逃亡,又在强权之下阴影暗处活了五年的无影人全然不同。
  虽知他是替自己受过,此后一生都无法再踏出皇城,殷涔也还是有些感慨,此人倨傲狂放,他却讨厌不起来。
  晚宴结束,云野带着沈沧与随从先行告辞,去了城中皇后安排好的世子府,陈佶和殷涔也出了宫回太子府。
  正值春夏之交,夜间不凉不热,陈佶提前下了轿,与殷涔缓缓走一段路,初夏的夜风沁凉怡人,街道寂静月辉皎皎,映在人身上,拖长两个交叠相触的人影。
  陈佶问殷涔,“今日筵席上你似有心事?”
  殷涔笑答,“阿月如今背后都有眼睛了。”
  陈佶也笑,“不用看也知你心思恍惚。”
  殷涔只得说,“那个云野,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哦?什么样的故人?”陈佶挑眉再问。
  “很早很早以前的一个玩伴,后来……没事了,只是面相上颇有相似。”
  “这样啊,平山哥哥以前的事,好像很多我都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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