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天上午,齐家派喜轿把晨雅接到齐家。晨雅被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里的放着喜果喜饼和红蜡烛。这时,房间里只有晨雅一人。晨雅大胆地掀开红头帘,观察周围的一切。
接下来就要和那个没有见过面的人生活了,可真是可悲可叹,晨雅心想,父亲怎就这么随意地安排了这桩婚事,明明还没有见过人;之前也不曾听过父亲与齐老爷有什么特别的交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可前几日我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行,一定要探个究竟。
不知不觉,夜已深。可今日参加大婚的另一人仍没有来。晨雅自己卸下繁多的装饰,准备去休息。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喝得有些微醉的人走进房间。
那人问:“你是谁?”
“你是谁?”虽然晨雅被吓了一跳,但她迅速地恢复冷静,反问走进来的人。
“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许可谁敢进。”那人清醒过来,呵斥道。
晨雅没有听他的话,而是走回镜前继续卸下还未卸下的装饰。
那人看到她的服饰,幡然醒悟过来,“你是从王家来的。”
晨雅看着镜子回了他一声对,没有看他。“你是齐灏钰?”
“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你不想要命了?”被一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子直呼其名,这让齐少爷惊讶。
“有何不敢?我与你都是人,难道就只允许男子称呼女子芳名而不许女子直呼男子姓名?”
这样的话让齐灏钰更加惊讶,他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可以有如此独特的看法,竟可以如此大胆。正因为这样的话,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次日,两人行了该行的礼便各自做各自的事了。晨雅在齐家四处走走看看帮帮齐夫人,灏钰偶尔去齐老爷的酒店里帮忙。新婚后两人一直这样,除了做了规矩里的一些事,其余的时间都没有看到两人在府上或是外面一起行走过。下人们看了开始议论纷纷,不免一些流言蜚语传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在家的时候为什么不陪着晨雅?”一日,齐夫人把灏钰叫到厅堂里问话,齐老爷也在。
“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什么要陪?”
“你是她丈夫,她是你妻子。”
“那又怎样?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她。”灏钰为自己辩解道。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不说话的齐老爷突然问,这一问把齐夫人吓到了,齐夫人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想他亲口告诉自己他没有在外面胡闹。
“对。没错,爹。是这样。”灏钰一脸轻松地回答,就像终于不用隐瞒了地一样。
晨雅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没有拉下。本来只是好奇夫人和他会聊什么所以才过来偷听,没想到还真的听到不得了的东西。接下来的内容晨雅没有听,而是转身回到卧室,让自己的丫鬟去把齐家少爷请到卧室。
齐少爷回来了。“干嘛要撒谎?”晨雅直问。
“你听到了?”
晨雅看着他没有说话,片刻后才说:“何必呢?这场戏演完后你会很累的。演的时候也会。”
“不是有你陪我演吗?”灏钰温柔地看晨雅。
晨雅不想继续谈那个话题,于是换了话题,“今天请人看过了。”晨雅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低头看着肚子。
“真的?”灏钰惊讶地问。在得到晨雅的确定后,立刻抱住她。他有自己的孩子了,有和晨雅的共同的孩子了,他高兴极了。
不久之后,齐老爷和夫人都发现晨雅怀孕了,对她可是百般呵护,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吃各种补身体的东西。而灏钰和他们相反,他不关心晨雅,不过问。正如晨雅说的,他也觉得很累,不能再他们面前表露出自己的高兴、喜悦,只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他不能停止,既然开了头就要把它弄完。只有每个深夜,灏钰才会悄悄回到卧室,陪陪晨雅,陪陪他们的孩子。
十月怀胎,很快就过了,很快到晨雅要分娩的时候。一天晨雅正在和齐夫人聊天,突然,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齐夫人见状立刻叫人去请产婆和准备需要的东西。
灏钰和齐老爷听到消息后立刻从店里赶回来。灏钰在门外听到晨雅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心急如焚,如果不是齐夫人安慰他说她不会有事的,否则他差点就要闯进去了。
一声孩子的哇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产婆从房间里出来说:“恭喜老爷夫人少爷,是个少爷,母子平安。”
产婆刚说完,屋里就有人大喊让产婆快进去,少夫人不对劲。产婆立刻走进去,装有血水的盆不断地更换着,颜色还是那般深红,灏钰看得心疼极了,他好想现在进去看看她。
过了许久,产婆再次出来,带来了一个令灏钰崩溃的消息:少夫人因失血过多,逝世了。听到产婆宣布的消息,灏钰立刻冲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疲惫的晨雅,苍白的脸,脸上还挂有汗珠,原本紧握被子的手也松开耷拉在一边。
灏钰呼唤她的名字,可没有得到回复。一直唤,一直没有得到应答。灏钰轻轻地抱住晨雅的身体,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几天后,晨雅的身体被葬在离齐家墓地里。下葬后的第二天,灏钰消失了。
8.June. 10:30
又做梦了,这次在欧洲的土地上。我成为律师,长有和马库斯相同的脸的人是伯爵。
“好久没见了,迪朗先生。”德雷斯·杜布瓦伯爵说。
“是的,伯爵。”迪朗礼貌但又拘谨地说。
“那是谁?”伯爵看到了站在迪朗身后的年轻人,显得有些瘦弱,眉清目秀但又有几分刚硬气质的年轻人。
“他叫马克西姆·伯纳德。是个刚从律法学院毕业的学生。”朗迪把伯纳德往前推了把。
杜布瓦伯爵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刚毕业,那不过是比我年轻几岁。杜布瓦伯爵今年也只是31岁,正值风华正茂之时。老伯爵在德雷斯十几岁时因为生病而过世了,于是德雷斯继承了伯爵的头衔。虽然在刚继承头衔那几年总会有人无形嘲讽他,但他用自己的能力向所有人证实他能料理好杜布瓦家的事,他能灵活地处理贵族之间的矛盾可以辅助国王处理国家之事。
在杜布瓦观察这个年轻人时,年轻人也在谨慎地观察他。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杜布瓦伯爵坐下,也示意他们坐下。
“伯爵,请容许我先向你道歉。我要辞去做您的法律顾问一职。”迪朗用抱歉的语气说道,还微微弯了腰以示歉意。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不敢瞒着您,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这样下去了。所以…”迪朗欲言又止。
德雷斯·杜布瓦抚摸着左手上的戒指,那是老伯爵留下来的。可以说,迪朗也是。迪朗从年轻时就开始为杜布瓦家办事。
“所以你想让他代替你?”德雷斯指了指马克西姆·伯纳德。
“是的。伯爵。”
“给我几天时间,我考虑下。把他的资料给我。过几天就会给你回复。”
“好的。那我们告辞了。”杜布瓦让仆人送他们出门。
几天后,迪朗收到了伯爵派人送来的信。信里说可以让伯纳德代替他,但他要带着伯纳德处理事务一年先,一年之后伯纳德才可以正式代替他。迪朗没有办法,只得听从杜布瓦,他知道伯爵担心什么。伯爵还让伯纳德一个人去见他,想和他聊聊。
收到信的下午,伯纳德便一人前往杜布瓦府。仆人把伯纳德带到书房,让他稍等片刻,伯爵马上就到。过了会,伯爵拿着两杯咖啡走进书房,把其中一杯递给伯纳德,把方糖和奶放在书桌上,将托盘递给了跟在他身后的仆人。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请他享用。
伯爵品了口清咖啡后轻声念了伯纳德的名字,伯纳德闻声抬头,等着伯爵说话。伯爵盯着自己杯里的咖啡,仿佛忘记有伯纳德的存在似的。
“为什么学法律?”雷德斯问道。
“唯有法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在我看来。法律就像是这个社会上的一把尺子,它可以规范人们的行为,可以减少犯罪的产生,可以让大家生活在一个比较好的环境里。我喜欢法律的条文。”
雷德斯边听边点头,伯纳德说完后他没有立刻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他很想反驳教育这个初出茅庐的牛犊,让他知道这个社会不只是有一层,但他遏制了这种冲动,多年来的历练让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
“你现在住在哪里?法学院?”雷德斯话题一转。还是要多了解些才行,他想。
“是的。也有在外面找房子,但暂时还是住在学院里。”
“要不要住在这?”雷德斯看着伯纳德,伯纳德的反应告诉了他的回答。虽然伯纳德委婉地谢绝了他的邀请,但他相信这个刚离开学校的年轻人会通过某些关系最终住到他这里。
两个人聊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恰逢杜布瓦夫人,德雷斯的母亲,从珀蒂公爵夫人那回来,德雷斯便把伯纳德介绍给杜布瓦夫人。夫人热情地招待了他,丝毫没有半点虚假的情谊在里面。她是一位伟大的妻子和母亲,在德雷斯还没达到继承的年纪时都是她一人在操持整个家族的大小事,并且还时不时教育德雷斯。夫人说了些她在珀蒂公爵夫人那里听到的消息,消息是真是假就需要自己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