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亲自上灶了。择菜切菜都让助理来做,你看着指点一下就是。”谢佩韦很习惯奕和厨下的手艺,又不大乐意让奕和玩乐器的手再沾阳春水,这才起意给奕和准备生活助理。
至于为什么折腾了两年,今天才突然想起来心疼……花钱买的啪友跟老婆能一样吗?
“嗯。”奕和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抬头看了谢佩韦一眼。
“下午签了婚前协议?”谢佩韦问。
“是。齐助理带吴律师和赵律师来了一趟,已经签好了。”
“婚检没问题的话,我的意思是,尽早把结婚手续办了。六月六号不错,讨个口彩。”
谢佩韦也吃好了饭,喝茶漱口擦了擦嘴,谈话的态度更像是在解决某个商业项目,“这件事我想处理得低调一些,暂时不举办婚礼。以后可能也只在小范围内举办结婚仪式。你有意见吗?”
“没有。”奕和哪里敢有什么意见?谢佩韦肯跟他去领证,他已经很震惊了。至于举办盛大婚礼?他想都没有想过。怕谢佩韦觉得自己敷衍或口是心非,他又补充道:“不办婚礼很好的。”
谢佩韦想法和他完全是两条路,闻言点点头:“你毕竟是个艺人。”
奕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若是在乎星途,不至于两年下来如此蹉跎。
谢佩韦对他很大方,两年两张精品专辑,都是业内大手操刀。为什么还是十八线的倒霉样子,就是因为他不喜欢“抛头露面”,而且,一旦工作安排在海市之外,他就推拒不去了。
为什么不肯去?
万一先生晚上要回来呢?我还得给先生煲汤做饭。
这理由太强大,惊得经纪人目瞪口呆。
自奕和跟了谢佩韦以来,大红了九首歌。两年九首传唱度爆表的歌曲,论理绝对是顶级流量。
然而,这九首歌的原唱是他,最终红遍大江南北的全是翻唱,至今也没多少人知道这几首歌居然还有原唱,更没有人会关心原唱是谁。
——奕和这么拖拖拉拉不肯营业,为了利益最大化,公司自然会把资源调剂给其他艺人。
其实,奕和嗓子极好,当练习生的时候学习也刻苦认真,还是相当稀少的创作型歌手,选秀时业内都认为他绝对是歌坛强心剂,这完全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啊!外形也这么好,又被谢总看中了。
众所周知,谢佩韦虽然换朋友的频率太快,可他对自己的啪友都很大方。
如奕和这样的条件,有才有貌有机缘,又懂得向资本低头,有谢佩韦扶他一把,绝对是直上青云的天纵之才。多少人都想跟奕和攀关系,投资他的未来。
哪晓得这支被众人看好的歌坛强心剂,落在谢佩韦手里,养着养着就彻底养废了。
外界对昙花一现的李奕和有过种种猜测,星皇娱乐内部也不好评价他和谢总的关系。
说到底,谢佩韦也不是星皇娱乐的总裁,他是星皇总裁的大老板。带奕和的经纪人想要去见谢佩韦,还得层层预约,差着十万八千里。经纪人再有多少困惑,难道还敢去问谢佩韦:大老板,是不是您下令不准奕和离开海市啊?您这样养着奕和太浪费资源了啊?
谢佩韦确实每季度都要看星皇娱乐的报表,可他又不必关心星皇娱乐的具体经营决策。
奕和待在星皇娱乐能创造多少价值,能不能给星皇娱乐挣钱,轮不到谢佩韦操心。
——霸总就此如此任性。
事实上,谢佩韦对奕和的消极怠工毫无所觉。
他该给的都给了,奕和在公司的自主权极大,总裁见了他都得客气些说话,想工作就有资源,不想工作就家里蹲,经纪人一个屁都不敢放,还要怎么样?
“嗯。”奕和微笑附和了谢佩韦的说辞,“是呀。”
承认自己因艺人身份想要隐婚,借此与不想举办婚礼的谢佩韦“达成共识”,奕和没什么意见。他能在谢佩韦身边存活两年之久,秘诀就是不给谢佩韦任何压力。
最开始的时候,奕和需要钱。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钱了。
他对音乐也谈不上梦想,从前是借此晋身,做得久了,渐渐地成了爱好。喜欢创作,喜欢用五线谱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喜欢用歌喉键盘玩些技巧花样,就像是画家作画,作家写书。
他很满意自己目前的状态。有工作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很忙碌。
还可以……和喜欢的人结婚。
他确实没什么上进心,没想过大红大紫,站在舞台中央,一开嗓就有万人欢呼。
他只想唱歌给谢佩韦听。
可是。
谢佩韦已经离开了餐厅,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先生很忙。
奕和把餐桌清理完毕,脱下手套,抹上一层护手霜。
他的手指很漂亮,能弹钢琴,能弹吉他,其他乐器在有学习条件之后,也稍有涉猎,学得不精。现在他觉得从今以后,他应该对自己的手更好一点儿。
洗碗机沙沙地喷水运作,奕和脱下围裙,心想先生退休了,有空了,就可以听我唱歌了。
当然,想要完成这个目标,前提是不能在谢佩韦退休之前,就和谢佩韦离婚。
奕和暗暗给自己打气。
要努力呀,奕和!
第8章
谢佩韦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
不单纯是因为家里多了几个专门为奕和服务的生活助理,主要是奕和所表现出来的情绪。
这住处是奕和的。吸引谢佩韦、使他总想回来休息的一切惬意与舒适,也都来自于奕和。一直以来,奕和都把自己的情绪藏得滴水不漏,提供给谢佩韦的能量非常稳定平静——谢佩韦才会觉得安宁舒适放松。
缔结婚姻的冲击对奕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谢佩韦发现这几日奕和总是一副勉强忍着欢喜、坚决不能被发现的模样,谢佩韦想说你这马上要笑开花的小模样,到底是能骗得过谁?
不过,奕和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服务质量,端着架子不露声色,谢佩韦也没无聊到拆穿他。
让谢佩韦觉得舒心的是,忙着“婚礼”的奕和并未怠慢他,反而比从前更乖顺热情些。
想来是婚后能得到的大笔收益取悦了这个小东西。谢佩韦心想。
婚姻本质上是份财产契约,谢佩韦自然不会因此联想到“爱情”,他也从没想过自己和奕和之间存在“爱情”。银货两讫的交易,谈爱情?脑子不好吧?于是,唯一能解释奕和反常的原因,就只能是通过婚姻获取的利益打动人心了。
往日奕和对着谢佩韦就已经足够听话,这两天更是千肯万肯,哪怕谢佩韦试探着提了一些过分的要求,奕和也毫无为难之处。
——那些相对过分的要求,谢佩韦倒不是真的感兴趣。他只想试探着摸一摸这小财迷的底线。
奕和却信以为真。
这一日,谢佩韦回来得比较晚,奕和陪着吃完饭,已经是晚上近十点。
从前谢佩韦的生活作息也非常霸总,深夜办公,上午补觉很正常。这会儿要结婚生宝宝,老老实实开始备孕,改善不良生活作风从早睡早起开始。这都十点了,去书房也干不了什么正事。
这时候谢佩韦才发现,除了去找奕和啪啪或是去书房办公,他在家里真没什么消遣。
不过,别处待着也是无聊,谢佩韦循旧例在书房坐了一会儿。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回卧室想早睡早起。推开卧室大门,画面有点……香艳。
“你这是玩什么游戏?”谢佩韦走进卧室。
全神贯注的奕和这才被惊动,一骨碌翻身滚进了被窝,火速揪着被子遮住自己。
这时候奕和已经满脸通红,看着谢佩韦磕磕巴巴:“您……您今天……”这是谢佩韦的家,谢佩韦的卧房,谢佩韦想回来休息,难道还能怪他回来得太早?奕和只能转而解释,“我还没穿好……”
谢佩韦弯腰捡起床上的PAD,亮着的画面暂停着一个绳艺教程。
很显然,奕和刚才正全神贯注地学习实践。
“要给我一个惊喜?”谢佩韦嘴角微翘,觉得小和有点可爱。
他放下PAD,坐在床上,这就压住了大半的被子,偏偏还故意伸手按住软被一角。
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该做的事早就做得精熟,坦诚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按说奕和也不至于这么羞耻——如果他身上没有套了一半的绳子,确实不至于这么羞耻。
羞耻的奕和其实有些小挫败。
根据他的经验,谢佩韦进书房没有一个小时不会出来,半夜两三点再出来活动活动吃个宵夜才是正常作息。所以,他才会在主卧室里弄这个绳子。
他的想法是,里边绑好绳子,外边裹上睡衣睡袍。晚上谢佩韦伸手,把他的衣服一脱——
被捆绑整齐的美少年,目光楚楚地抬头祈望,又胆怯又可怜……这场面,香不香艳?惊不惊喜?
哪晓得绳子还没弄好,谢佩韦突然推门进来,就这么被撞见了。
“我去里面穿。”奕和伸手想要去够地上的睡袍。
谢佩韦前几日说要玩捆绑,纯粹就是试探。他有点抖S脾气,但不喜欢用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