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和这么可爱,都主动送上门了……也没拒绝的必要对吧?谢佩韦想了想,松开按着被子的手,对奕和露出“静候惊喜”的表情。好吧,期待你的表演。
奕和狼狈地穿上睡袍,一手提着身上松垮垮的绳子,掉头奔向浴室。
谢佩韦优哉游哉地拿起床上的PAD,在背后提醒:“平板?”
奕和得了提醒转身,早就窘迫无比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失策的羞恼,一手提着睡袍与睡袍下松垮垮的绳子,趿着拖鞋奔回来拿起PAD。
哪晓得谢佩韦并未马上放手,盯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与玩味:“真会?”
“会的!”奕和肯定地点头。教程在手,天下我有!
谢佩韦这才松手。
奕和噔噔噔跑进浴室,轻轻掩上门。
——谢佩韦就在卧室待着,他不会锁门。
若是奕和在洗澡,谢佩韦倒有兴趣玩个鸳鸯浴,这会儿进去做什么?
他路过被奕和拉紧窗帘的落地窗,检查门户之后,开了一盏角灯,刚上床倚在床头,目光就不自觉地朝浴室方向瞥去……嗯,还要看视频教程?这事儿想起来就可乐。
浴室里很安静。
奕和一贯都是这样的静悄悄,轻手轻脚,轻易不会弄出动静来。谢佩韦觉得他省心,就是因为他知道进退分寸。需要的时候总是在,不需要了就乖乖地待在一边,从来不添乱。
又感慨了一遍小和的好处,顺便畅想了一下与小和的婚后生活,谢佩韦有些心痒痒。
浴室里传来砰一声闷响。
谢佩韦翻身就坐了起来,只花了一秒钟时间,床头柜里的陶瓷刀就被他握入掌心。这是打小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按在警铃上的指尖犹豫片刻,谢佩韦问道:“小和?”
“我没事!”浴室里传来奕和略带点气急的声音。
谢佩韦将别墅内外布局记得精熟,这里是二楼,浴室有一面落地窗,有可能被潜入。
不过,他能分辩出奕和语气中的情绪。那点气急更像是和自己较劲,不像是被劫持了。
这让谢佩韦判断更倾向于浴室里是发生了一场意外。
他没有去动通知齐璇靖的警铃,赤脚踩在卧室的地毯上,无声靠近浴室,在防暴墙一侧仔细聆听,门是虚掩着的,凑得近了,能听见PAD里教程播放的声音。可见奕和还在努力。
谢佩韦方才彻底确认了安全。
将陶瓷刀纳入袖中,他打开浴室大门,目光在内巡视,扫向奕和。
奕和这会儿满头大汗。
看样子刚才的闷响就是奕和在浴室里摔了一跤。
年轻的□□啪唧砸在冰冷光洁的地砖上……膝盖和手肘都摔出了一团红晕。
奕和的身上还乱七八糟捆着嫣红的绳索。这一套前不久看着还在雏形的绳艺已经彻底乱了套,奕和的左手左脚牵扯在一起,不得已被绳子绑缚着歪着半个身子,否则无法保持平衡,右边胳膊支棱在外边,右腿被绳索勒成三截……
谢佩韦有点想笑。
不过,看着奕和的倒霉样子,又有些笑不出来。真是……太惨了。
“要帮忙吗?”谢佩韦问。
奕和又气又急,额上的汗水已经滑到了下巴处,这会儿破罐破摔,只能默默点头。
谢佩韦没进来之前,他还想挣扎一下。现在已经被谢佩韦看见了自己这副窘像,哪儿还有什么香艳刺激?整一个大笑话。他默默地看了肋下一下,那地方好像打了个死结。也不知道怎么打出来的死结……要不叫谢佩韦帮忙,他自己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
谢佩韦忍着笑走到他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他身上纵横穿梭乱成一团的绳子,判断局面。
“这样?胳膊能动么?”
“这里?先等等,脚抬起来,对……”
“……怎么在这里打了个结?”
……
二人在浴室里辛辛苦苦半天,奕和被指挥得团团转,不止满头汗,身上也渗出薄汗。
谢佩韦一会儿摸他这里,一会儿摸他那里,偶尔绳索还弹起来啪地一声摔了回去,好不容易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了,谢佩韦才“突然”醒悟过来:“家里有剪刀。”
奕和知道他故意欺负人,可这是金主大人,不是自家男朋友,还敢顶个嘴娇嗔一句不成?
温驯地将头埋在谢佩韦怀里,奕和低声下气地解释:“前两天您说要玩这个,我昨天上午才想起来下单,今天天黑才收到快递。”说话间,带了几分懊恼。
——如果不是快递收得太晚,他有时间提前演练一遍,也不至于惊喜不成反变笑话。
往日谢佩韦有什么提议,都会直接让齐璇靖准备好一切。因这事只是口头试探,谢佩韦没什么兴趣,压根儿就没安排。奕和等了一天,见他不提也没行动,还以为是他顾忌体面“不好下手”,这才主动网购了一些道具使用。
他就没想过依着谢佩韦的脾性,真喜欢玩的游戏,难道还会客气?
总以为我是属菩萨的。谢佩韦捏了捏奕和的后颈,捏出了满手的细汗。
他将奕和拎进淋浴间冲了一遍,拿浴巾裹起来,直接抱上了床。床上铺着墨色金文的床单铺褥,床头灯光柔和明亮,恰有一种灯下看美人的暧昧。往日谢佩韦就喜欢将奕和放在床上欣赏。
这时候,谢佩韦才看见奕和身上有一道道绳子勒出的肿痕,衬着雪白的肌肤,有一种雪地红花的刺目与凄艳。以至于谢佩韦从未觉得奕和这么白,白得炫目。
谢佩韦的手指在奕和的勒痕上轻轻抚摩,眼角微微泛红:“疼么?”
其实没什么感觉。奕和知道谢佩韦抖S脾气犯了,挺委屈地点头:“嗯。”
谢佩韦的眼角就更红了。
……
一夜过去。
奕和还在迷迷糊糊地睡觉,听见谢佩韦翻身起床。
他有些吃惊:“先生?”
床边谢佩韦正在穿裤子,回头看他一眼:“还早。你再睡会儿。”说完这话,谢佩韦已经穿好了裤子,径直走向衣帽间,找出运动服换好,开门出去。
奕和这才按亮床头灯,看了一眼闹钟,上午5点42分。
5……5点?这什么情况?六点不到就起床?奕和还没彻底清醒,脑子里嗡嗡响。
按说奕和已经算是很“贤惠”了,每天七点四十五闹钟醒来,先去厨房把早餐下锅,再回来洗漱穿衣服,八点半陪谢佩韦吃早饭,谢佩韦会在九点之前出门。如果前夜谢佩韦熬得比较晚,早上大概率不会起床,奕和还是会准时起床,吃了饭去工作室,掐着点儿做好午饭。
不管哪一种情况,谢佩韦都不会在清晨六点睁眼。
今天这是唱哪一出啊?奕和伏在被窝里艰难地挣扎了两分钟,终究还是得捂着眼睛翻下床。
他闪进浴室快速洗漱更衣,在镜前抓了抓自己睡得张牙舞爪的短发,依稀记得谢佩韦换了运动服,于是出门一路朝着健身房走去。
这会儿天还没怎么亮,一路上亮着的都是贴壁上的地灯。
健身房的大门虚掩着。
奕和探头往内看,大屏上闪着各种层峦叠嶂的风景片,谢佩韦正在做热身运动。
奕和很少看见谢佩韦做运动。
谢佩韦并不是每天都进健身房,一星期三五次,强度也大相径庭。
奕和当练习生时练舞也挺刻苦,为舞台储备体能也要做各种有氧,这两年跟了谢佩韦更是小心保持着体形,跟私教健身很认真。
一路下来,奕和也自认见了不少运动型男,可他觉得任何人都没有谢佩韦“帅”。
同样一种运动,一套动作,谢佩韦做起来就有一种别样的英气。鹤立鸡群的感觉。
里面谢佩韦戴着耳机运动,并未察觉到奕和到来,光一套热身动作,就把奕和看得口干舌燥,正犯花痴时,播放的风景片突然变成了早间新闻的片头,谢佩韦也已经摘下耳机——提神醒脑的BGM切换成音箱发声,马上就把奕和惊醒了。
谢佩韦也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他并未回头,照着自己的章程做完一节运动,才吐气问:“怎么起来了?”
“您起床了,我也躺不住。”奕和走进健身房,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顾忌。
谢佩韦是花钱的,他是拿钱的,总没有“花钱的立着,拿钱的躺着”的道理。外界传闻谢霸总对男朋友都很温柔大方,甚至还很“娇宠”“忍让”,奕和从来不信这类八卦。写豪门小说呢?
你见过那么多低声下气的甲方吗?花钱忍气养祖宗,真当霸总是抖M傻逼呐?
“不用陪着。你再睡会儿吧。”谢佩韦走过来看看他的眼睛,“你眼睛容易肿。”
奕和连忙摸了摸自己眼角:“肿了吗?我去敷一下。”也不肯让谢佩韦看第二眼,转身就跑了出去,找冰块去了。
谢佩韦也没漏听正在播放的早间新闻,甩去身上的汗珠,继续锻炼。
※
一连几天,谢佩韦都早睡早起,勤恳锻炼,看得奕和一愣一愣的。
这天跟齐璇靖约好了时间去做婚检,齐璇靖没有跟着谢佩韦,亲自来接奕和。
奕和对此也不惊奇。如今婚检并非强制,有没有婚检报告都不耽误领证。谢佩韦要求婚检,当然是要确认奕和身体健康,能够替他生下健康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