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羡一听就恼:这个姓连的,当面给我甩脸色,背后还说我坏话!
又听见白惟明的声音缓缓的,是他一贯平和的腔调:“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那可怎么办呢?”连椿萱的声音里尽是沮丧,“宣会长要是不点这个头,我可要破产!我们公司的员工都要睡大街了!”
白惟明又缓缓说:“你也别急,总有办法的。如今吃好了,回去睡好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我现在心急如焚,哪里能吃好睡好?”
“莫非你信不过我?”
“嗯……不是。”
“上市的事情,不能急。事急则缓,事缓则圆。”白惟明慢慢说,“一步步来,有我在,总能办妥的。”
“啊,惟明——”连椿萱的声音微微发抖,“你真好……”
“好是应该的……”
容君羡听到这对话,也心急如焚起来了,正要继续聆听,侍应生却撩了帘子来送菜了。容君羡忙坐直了,干咳两声,只与侍应生点头,却没听到旁边桌的话,也更没听到白惟明说的句——“好是应该的,我拿了你那么原始股,当然尽心帮你上市”。
待侍应生走后,容君羡发现隔壁桌白惟明和连椿萱也离开了,只剩自己一个闷头吃饭。
然而,容君羡一顿没吃到多少饭,光吃了醋了。
这容君羡胡乱吃了点料理,才回了十号茶居,却见茶居里开着灯的,推门而入,见白惟明在茶室里坐着,神态怡然。
容君羡满脸不高兴,盘腿在白惟明对面坐着,盯着白惟明的脸,却又不言语。
白惟明抬眼见容君羡这样,便说:“谁招惹容老板了?”
容君羡盘膝而坐,眼珠一转,问道:“住在西边茶居的那个姓连的老总,你认得吗?”
白惟明说:“不认得。”
容君羡脸色一变,气恼道:“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
容君羡恼道:“我都看见你今天和他吃饭了!”
白惟明嘴角微微牵动:“哦?”
容君羡拍着桌子,说:“那是谁?”
白惟明但笑道:“你说他,我怎么知道他住西边茶居。自然不是骗你的。”
“那他是谁?”容君羡气势汹汹地问道。
白惟明答:“他叫连椿萱,是泗湄市创思集团的总裁。”
容君羡趁势又问:“那宣会长又是谁啊?”
“他是泗湄国际商会的会长。”白惟明答。
容君羡也不太懂的国际商会是什么回事,但隐约觉得这个人应该来头不小,便好奇起来了:“我看那个宣会长很是年轻啊!怎么就当了一个会长了?”
白惟明但笑道:“他学历很高。”
“这不稀奇呀。”
“青年才俊。”
“学历高的才俊遍地都是吧?”
“他仅仅是个副会长。”
“副会长也不简单吧?”
“常委会会长是他的亲妈。”
“你早说,我就懂了呗。”
白惟明微笑摇头:“你要相信,年轻的成功人士也不都是靠父母的。”
“是吗?很难吧!”容君羡不以为然,“你那么神气,不也还是给我这个不成器的艺人打工么?”
白惟明的嘴角又扯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容君羡也是随口一说,并不觉得自己得罪人,倒是想到了连椿萱怎么得罪自己了,又想起连椿萱今天那句颤悠悠的“啊,惟明,你真好”,容君羡简直犯恶心了。
白惟明见容君羡不太痛快的样子,又问:“怎么了?”
容君羡却说:“我看你对连总挺好的啊。”
“我对客户一向很好。”
“我看你对我就没有很好。”
白惟明闻言一怔,又叹着气笑:“唉,真是要命——原来我对你不好?”
第23章
容君羡听了这句话,心内也是一顿:白惟明对我不好?
他要是静心思考,便觉得这个话确实站不住脚。若只把白惟明放在“公关经理”这个位置上看,他做的没有不好的。
可是……
容君羡知道自己心里是想要更多的。
这“更多”要求,别说一个正经的公关,就是夜总会的男公关,都未必能全然满足他。
容君羡不说话,甩下脸就上楼去洗澡睡觉。
白惟明习惯了容君羡对他甩脸色了。
说实话,到今时今日,也只有容君羡会这么频繁地对白惟明甩脸子了。别人如此,白惟明是不能容的。但容君羡如此,白惟明也只能受着。
白惟明与容君羡的经纪公司签了死约,容君羡算是“卖给”他了,但现在看来,白惟明觉得自己才是被绑死、做苦工的那一个。
不过苦劳没所谓。
白惟明开心。
现在已经很少有什么能让白惟明感到开心的事情了。
能遇上了,那就只能珍惜。
白惟明上了二楼,见容君羡已经睡下。他倒是无话可说了。白惟明原想着容君羡不高兴,他是要来说两句好话的,竟不知容君羡刚刚才暴跳如雷,现在又酣然入睡了。
——居然睡着了……真服了他……
对容君羡,白惟明素来是服气的。
人真是要活得像容君羡这样才够好呢。
既如此,想来无事,白惟明便也睡下了。
只是到了半夜,白惟明又在迷迷瞪瞪里被猛然摇醒。白惟明受惊不轻,一抬头一睁眼,便见容君羡的眼睛瞧着自己,容君羡的手搭在自己肩头。
就是再好脾气的人,大半夜被莫名摇醒,也难免有气要生。白惟明是微微有气的,但对着容君羡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又气不起来了,支起身来,柔声问:“怎么了,容老板?”
容君羡认真地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啊?”
“我觉得我今天不该那么说你的,也不该质问你。”容君羡只说,“我觉得自己不对,因此要道歉。”
“……”白惟明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只见时针指向2,便笑道,“现在将近凌晨两点,你把我叫起来,就为了说这个?”
容君羡一怔,半晌悠然一叹:“唉呀!是呀!我这也太不会做人了吧!”
白惟明笑道:“你也会检讨自己了?”
“我……”容君羡一怔,却说,“我素来知道自己不懂得看人脸色。”
“那是好事。”白惟明道,“你从不懂得看人脸色,证明你从不需要看人脸色。”
容君羡却又摇头:“我那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人情世故……”
“那也是好的,”白惟明又说,“这表示你从来都被善待。”
容君羡倒是笑了:“那么说来,我的缺点都是好的?”
“是,你连缺点都是好的。”白惟明支在枕边答。
容君羡脸庞忽而有些热了,转过脸去,半晌又说:“但我半夜把你摇醒,确实不好。”
“嗯。”白惟明虽然半夜被摇醒了,感到突然,但细想来,却又猜测,容君羡必然是半夜睡不好,心中不安,才唤醒自己道歉的,那更是容君羡的好处了。
总之,如白惟明亲口说的,容君羡什么都是好的,连错处都是好的。
容君羡却又说:“算了,你赶紧睡回去吧。”
说着,容君羡又躺下来,气息却不平稳,看着是难以入眠了。
白惟明便支着下巴,说:“不睡了,趁着今天天气好,出去看看花儿和月亮,你说呢?”
容君羡笑盈盈:“好。”
容君羡忙起来穿了外套,胡乱梳了两下头发,跑到门口,已见白惟明随手穿上挂在外间的外套和围巾。二人便离开茶居,在花园里闲逛。
正是凌晨两点,四处都是寂然,唯独远处有灯火。容君羡遥遥望着,说:“那儿隐约是有歌舞?”
白惟明便说:“总是有的人能通宵达旦的作乐。”
容君羡点头:“我们圈子多的是这样的人。”
白惟明陪着容君羡走,又说:“可你不是这样的人。”
“嗯,我不是。”容君羡又道,“我有时候还挺羡慕那些万年配角的老大叔——他们也不愁没戏拍,但也不必太忙碌,结婚生子从无耽误。偶有差错,媒体也不会穷追猛打。真是如我想要的那样,上班演戏,下班生活,挺好的。”
白惟明便说:“但他们没有你这样优渥的条件。”
“是啊。”容君羡点头,“使得咸鱼抵得渴。这一行是这样的。”
“行行都是这样的。”白惟明答。
“你说得对啊。那个连椿萱……好风光的一个集团总裁,被我撞见点头哈腰,跟哈巴狗似的逢迎他人。”容君羡笑笑,“难怪他看我不顺眼的。”
想到这个,容君羡又忽想起连椿萱与白惟明商谈项目的话。
容君羡便问白惟明:“昨天连椿萱见宣会长,是有很要紧的项目吗?”
“对于连椿萱而言是很要紧的。”
“对于你呢?”容君羡道,“你这样帮他,应该也是你的好处吧?”
“当然。我是无利不起早的。”白惟明答道,“愿意帮他,那肯定是有好处的。”
容君羡便皱起眉:“那我搅了他的局,不就等于搅了你的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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