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青这厮将自己也送了进来,一副要跟他洗鸳鸯浴的架势,死死将他压在浴缸底任他动弹不得,嘴唇还凑过来要吻他。
肖稔竭力保住清白,拼命嘶吼:“裴松青,你他妈的看清楚!我是肖稔!不是你的卢小姐呀!”
“小稔……”裴松青忽然沉吟一声,停下了动作。
肖稔还以为他清醒了,正欲大喜,却发现腰腹被一个逐渐发硬的东西顶住了。
他心里太苦了,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时隔多年,他又被裴松青“顶”在了浴室墙上。
35.聊赠一枝春(5)
裴松青醒来意外发现,自己居然在浴缸里过了一夜。肖稔被他压在下面,活像只窗台上四脚朝天的的死虫子,微翕的唇角还挂着一行晶莹的口水。
“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被吵醒的肖稔揉着惺忪睡眼、擦着唇角口水冷嘲热讽:“想不到你裴松青谦谦君子,喝了酒又与禽兽何异?瞧你昨晚荤素不忌、男女不分的那副猴急样,又用你那玩意顶着我一直到半夜。都说男人喝了酒就不行,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
他说着便要裴松青拉他起身,伸出手在空中晃了半天,那人只是眼睁睁看着却没去握。
“怎么了?觉得害臊了?”肖稔挺了挺蜷缩了整夜的腰,笑眼望他:“昨晚我算是见识了,裴总本钱过人,雄风不减当年。只可惜卢小姐没进门就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
裴松青不说话,只盯着肖稔那片好看的唇出神。
如果记得没错,他昨晚吻了他。
肖稔这一天也没闲着,既联系房子又收拾行囊,还给他的两个崽洗了澡。他抱着桑丘又亲又啃,嘴里也不闲着,却净说些什么“爸爸要走了”之类的废话。还跟裴松青说儿子归你女儿归我,等他安顿好了就来接桑丘过去。
那是裴松青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可舍不得丢下。
除此之外,他还张罗了一大桌的散伙饭,裴松青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眼看着肖稔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酒足饭饱,已是华灯初上。
“这下咱们扯平了。”肖稔洗碗时还在喋喋不休昨晚的事:“我这也算是尽心尽力,差点就赌债肉偿。”
坐在一旁的裴松青再按捺不住,他忽然起身进来一把将肖稔从厨房扯到客厅,结结实实地摁在了墙上。
“你把我家当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然呢?”
肖稔脸上笑嘻嘻,但说实话他也有些生气了。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为什么裴松青却一直掉着张脸?
昨晚卢婧然不进门来,言辞闪烁就够让肖稔难堪。叫人家女朋友坐车底,他坐在车里不出来,肖稔再厚脸皮也知道不好意思。
而裴松青什么都不知道,他喝的醉醺醺的,还把他当成女人要日他。
现在他算是清醒了,可又把他摁在墙上,冷冷地质问他,是不是欠收拾?
肖稔脸上笑吟吟,下手却是一记猴子偷“桃”。
“怎么?你还想用强?”他一把抓住裴松青胯间那个浑然大物,揉/捏两下又扯了扯:“昨晚隔着裤子没看清,不如你现在脱了裤子叫我好好瞧瞧。”
他以为这只是个玩笑,毕竟男人都有在小便池前谈论别人“老二”的癖好。像裴松青这样的本钱过人,跟谁一起撒尿都不落下风。以前哥几个并排方便时,谁不是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裴松青这人矫情不好亲近,谁又不想弹他裤裆。
肖稔也想,而且想很久了。
他们一起撒尿时他就留下执念,后来又被那玩意顶在墙上,怨念难消才写把“裴松青”写的不能人道。
他也是真的生气,不然绝不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不明白裴松青那么绝顶聪明的人怎么总是不懂,他虽然没有开口撵他走,可肖稔也不是必须见好就收。
见裴松青不言语,他也不想玩的太过火了。撒手要走,却又被裴松青扯了回来。
“你还没完没了……”
话没说干净,就被迫接下突如其来的一吻。
36.聊赠一枝春(6)
裴松青覆上来时肖稔的感觉好似过电,他几乎是本能地就给了裴松青一记耳光。
两个人都极尽狼狈,裴松青的冷白皮上印了一个鲜红热/辣的指印,肖稔的嘴红的好像刚吃了泡椒凤爪。
“你有病吧……”
看着裴松青脸上的五指印,肖稔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都说打人不打脸,何况对方可是高岭之花裴松青啊。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是直男都会抽你的。我也不是占你便宜,这完全就是下意识反应。”他一边埋怨一边捧住裴松青的面庞,凑上去瞧他脸上的伤:“来让我看看,没事没事还是很帅……”
话没说完,那双唇又贴了上来。
肖稔只觉得血液从脚底涌上大脑,被忽然吻住让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恰好得那样真切。
吻他的人,也认真地闭上了眼。
就是那一刻肖稔忽然意识到,他与裴松青之间再不可能两清。
这想法着实吓得他不轻,他不假思索地奋力推来裴松青,提上脚边还未收好的行李箱就夺门而去。
裴松青没有追出来。
电梯门慌忙紧合,骤然下坠的失重叫肖稔头晕目眩。往事如走马灯在眼前飞速掠过,关于裴松青的他似乎什么都记得,可有什么都想不起来。
街道灯火阑珊,人潮车水马龙。
肖稔提着行李失魂落魄,他走走停停,终于在那晚他们一起吃泡面的便利店门前驻足不前。裴松青曾坐过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远远望去那背影远不如裴松青的好看。
借着那盏灯火,他忽然就能回忆起一些细枝末节。
他跟他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他还给他的碗里夹鱼蛋,那个人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氤氲在水汽中,是他粗心大意才一直没看清。
眼前就是十字路口,绿灯亮了,他只要往前迈出一步,就随时都可以离去。
可陡然天地混沌,他脑中唯有一缕莹白。
肖稔走时没关门,守在门前的“罗西南特”叼起不断向外探头的桑丘,送回到裴松青的脚边。它还用头拱了拱裴松青的腿,哼哼唧唧地像是表示哀悼。
快要站成一尊石像的裴松青这才回过神来,砖石抖落殆尽,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弯下腰去拍了拍狗子的脑袋,用一种苍白又疲惫的语气安慰它。
“别害怕,爸爸爱妈妈……”
罗西南特“嗷”一嗓子,乖巧地匍匐在他的脚下,任他抚摸揉抓。
肖稔还是走了,或许再也不会想见他。
这样也挺好,反正他也做不了他的朋友。肖稔只想要跟他挤在一起吃泡面,可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一口吃掉他。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合理结局,却有着意料之外的肝肠寸断。
只是整间房子里都是他留下的味道,厨房里遗留的饭香,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他唇齿间的气息,都化作囚牢将他困住了。
他此刻只想打开窗放走这些味道,就像他又一次放走他掉。
可忽然又舍不得。
正五味杂陈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裴松青像是站在深渊中抬头仰望一轮月亮,肖稔竟然真提着行李又出现在门前。就在裴松青怀疑自己是生出癔症,他的心魔将行李“哐啷”丢在地上,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别害怕,别害怕。”
那个傻瓜就这么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他。
“一定是我玩过火了才会这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害怕,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
裴松青心里在冷笑,可手还是忍不住也将他抱紧。两个男人就这儿沉默地拥抱,汇成一条温暖的河流。
这病怕是早药石无医,他只想现在这样饮鸩止渴。
就算肖稔会恨他。
37.千呼万唤始出来(1)
肖稔觉得裴松青是被自己闹得走火入魔,直到被裴松青抱起压在沙发榻上时,他心中还是这么想的。
他很郑重地对他说:“我觉得咱俩现在就应该保持距离,老裴,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完蛋。”
话刚说完便觉得自己裆下一紧,肖稔打了个激灵,失口骂道:“我他妈跟你说的不是那个‘玩蛋’!你给老子放手,听见没?裴……”
裴松青撬开了他唇舌时,一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流窜到四肢百骸,比触电还过瘾。肖稔想反抗,可体力悬殊之下他被压得动弹不得。他想咬裴松青的嘴,又觉得咬人是弱女子的伎俩自己万万使不出。
不知为何,他总是如此倒霉。
裴松青吻得很深,他的舌尖划过他的每一颗牙齿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肖稔的意识逐渐因缺氧混沌。裤链被“滋啦”扯开,温暖宽阔的手掌抚上了他的命门,几把揉捏下肖稔便觉得自己失了分寸。
他硬了。
裴松青将他的棉质T恤推高,吻也一路向下来从胸口来到腰腹,最后徘徊在他的两腿之间。肖稔自诩钢铁直男,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又有如天人交战。他感觉羞耻却又亢奋,分明痛苦可也快乐。
裴松青在他身上放一把火,他眼见燎原之势却无自救之力,他要被他碾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