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说事,我这边还忙,招呼就免了。”陈既明说,“闻辰易怎么把案子转了?”
“他为什么把案子转了,您不知道吗?”
陈既明奇怪道:“我怎么知道。”
“也是,陈警官贵人多忘事。”龚凡语气轻佻随意,“那就希望您能让底下的人消停点,给我们这些打工的一条活路。人民的公仆可以吃人民的饭,可不要连饭碗也抢走了。”
陈既明觉得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跟梁初有得一拼,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问:“你把话说清楚,我底下的人怎么了,跟闻辰易有什么关系?”
龚凡笑笑说:“他们怎么了,问他们去吧,我只是提醒一句而已,毕竟之后这活是我接手,已经干扰不到闻律师了。”
龚凡的话弄得陈既明愈发疑惑,捏着名片莫名其妙,却似乎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听他继续说:“这种事情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谭局长那边相信已经了解过情况了,希望陈警官以后收敛一点,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龚凡说完,挥挥手礼貌地再见,陈既明忙拦住:“你把话说清楚再走,这两天我们支队都在外面跑,谁惹着谁了,怎么就……”
说着,一个电话进来,陈既明一看是谭局,龚凡也瞧见了,嗤笑一声悠闲走掉。
陈既明愣神中接起电话。
“喂,谭局。”
“陈既明你小子干嘛呢?!省里的批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谭嘉生谭局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做事雷厉风行,果断耿直,培养人和教训人都毫不避讳,他操着一口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大骂:“我限你十分钟给我滚到办公室来,给我解释清楚!”
说完谭局便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啊我去。”
陈既明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的名片捏得发皱,用力一把撕掉。
撕完了正准备扔掉,又看了眼手机,内心火气偏偏得按下,捏紧名片碎屑,还是揣进了兜里,急匆匆往领导办公室赶。
陈既明临到门口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气氛很凝重,谭局虽然脾气差得不行,生活情调还是搞得有声有色的,比如以前这个点,他一定会从窗户远望隔壁广场的大爷大妈跳广场舞,而今天窗户紧闭,连窗帘都没拉开。谭局长相严厉,正倚着门抽烟,宽大的身形后面只有日光灯酷烈惨白地照着,压抑得有些渗人。
“谭局,我来了。”陈既明站定,小心翼翼地说。
“龚凡你认识吗?”谭局森森地说。
“刚刚路上见过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陈既明摇头,他的确不知,甚至不记得之前有见过这人。
“他是省里那位的公子,独子!你怎么把他惹着了。”谭局不争气地看着陈既明,“说说看,你都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啊。”陈既明始终蒙圈,“我这几天出外勤呢能干什么。”
“人家说你滥用职权,限制律师执业,戏耍别人的工作!”
陈既明震惊道:“谁?闻辰易吗,我认识的律师只有这么一个,我没整他啊。”
谭局吐出一个烟圈,斜他一眼:“你自己想清楚。”
陈既明想了想,确定自己除了那天在梁初办公室以外再也没有跟闻辰易有过工作场合的接触,不可能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连省里都惊动了,除非……
陈既明想到几天前在小巷子里救了闻辰易后他惊讶的表情。想到龚凡说的他手底下的人。想到在梁初办公室的那个案子……
OMG。
陈既明低头一掌拍在脸上:“谭局您等我一下,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陈既明不等谭局理会,飞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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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经侦科。
陈既明在科室里重重敲了下桌子,几个受惊的小警员抬起头。
“闻辰易闻律师这几天有没有来过?”
不知何故没有人吱声。
“我问你们闻律师这几天有没有来过!”陈既明正经起来颇有威严,声色俱厉。
最前排的女警员支支吾吾说:“有。”
“来过几次?”陈既明将危险的目光对准他。
女警员可能是新来的,年纪轻轻声音都有点颤抖:“三、四……五次吧。”
陈既明声音愈发寒冷:“究竟是几次?”
“五、五次。”
“一个案子需要来五次才能拿到材料吗?”
女警员不敢说话了,低头假装自己是透明人。
陈既明算是清楚了事情的轮廓,冷喝一声:“等着写检查吧。”
后面一个警员大概不想莫名其妙被处分,小小声坦白从宽:“是梁科长让我们请他‘多来几次’的……”说着说着就闭了嘴,“没有,没有。”
陈既明回过头便看到梁初走了过来,还是一副居家散人的模样,头发略长微卷地搭在眼角,警服松松地披肩,宁是被他穿出了一种微妙的风情。
“口风不行。”他评价道。
陈既明懒得跟他弯弯绕绕:“说吧,怎么回事。”
“我其实也是刚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梁初眉毛细细皱起来,“谭局那边没事吧?”
“只是口头批评。”
“那还好。”梁初的眉目舒展开来,眼角又有了笑意,“别生气,都是误会,我以为你俩是一对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是一对,该看病赶紧去。”陈既明气道,“所以你就整他,还整得全局都知道了?你是妇联主任吗啥事都管。”
梁初笑笑,打哈哈说:“谁知道那小孩认识省里的小公子呢,纯属意外。”
“去道歉。”
“不去。”
“去。”
“不去。”
“……”
解释开来,两个幼稚的人开始无意义的斗嘴。
梁初很有理地说:“我是帮你呢,虽然帮错了方向,让我这个年纪的人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道歉,搞笑呢吧。”
“那我把他带到你面前来。”
“陈既明,”梁初皮笑肉不笑,开始赶人,“快给老子滚,收拾你的烂摊子去,爱谁谁道歉,大爷我不伺候。”
“就这么决定了。”陈既明大步离开,走时顺便指了指那几个警员,“记得写检查。”
梁初把门板拍过去,拍了个空:“那是我的人,你使唤个屁。”
陈既明把这次风波处理好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样,闻辰易甚至把案子转了出去,除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子——虽然气派的个头可不小——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思来想去,原因可能是,他逼得闻辰易没有办法了。
这个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律师,平时盛气凌人的,遇见周而复始的烦人事也会像正常人一样躲进壳子里,拒绝外来接触,甚至撂挑子走人。这么看来,其实他也不过是个有感知的正常人,没有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想到这里陈既明莫名有点高兴,不知道是为这个人还是为即将结束的这件事,竟然有了一种暴风刚过屋瓴俱在的踏实感。
跟谭局汇报完后,陈既明给闻辰易发了一条短信,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并表示抱歉,几分钟后仍然没有收到回复,他也不焦急,揣好手机继续开始工作。
闻辰易并没有看到短信,因为他这天正在忙以彤结婚的事情,过几天就要办婚礼了,新郎官还在没有回来,考虑到以彤一个人太辛苦,闻辰易几乎承包了所有婚礼公关方面的筹备工作,他对杰森的勒索已经从城景餐厅,去曼谷晒太阳,现在变成了北欧十日游。
在闻辰易看来,准备婚礼可比准备一件案子复杂多了,所有细枝末节的布置都要一一甄别,每一位客人的问候都要一一回信,更不用提婚庆公司给出的N套搞不明白有何用意的婚礼流程建议,杰森的父母在国外,以彤早跟家里断了联系,两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真是忙到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
“来来来,别布置了,让婚庆公司自己去弄。”以彤端来一杯茶水,是闻辰易最爱的花茶,“休息一会儿吧。”
“这些人虽说是专业的,同一个场景摆了百十来遍,可还是不够细致。”闻辰易站在扶梯上摆弄挂饰,“马上就好。”
以彤很是感动,调笑说:“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咱俩结婚呢。”
“瞎说。”闻辰易弄好后从扶梯上跳下来,拍拍手接过茶水,“我可不敢对彤大美女有任何肖想。”
以彤笑笑:“欸,话说,结婚那天你不携带个家属什么的吗?”
“我哪有家属。”
“找一个呗,好久没见你谈恋爱了。”
闻辰易懒洋洋地说:“算了吧,你和你家属将恋爱进行到底就行了。”
以彤突然来了兴趣,说:“我不管,结婚那天你必须给我带一个男宾,你这家伙死要面子不愿意当杰森的伴郎,那你就要携男宾入席。”
“……”
“男宾必须要长得帅。”
闻辰易抬了抬眼皮,表情纹丝不动:“Ok。”
“这么爽快?”以彤惊讶道。
不就是一个男宾吗,律所到处都是男人,随便拉几个就能凑一桌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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