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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撑船的云鹅)


  “总有一天,为你写的歌,我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作者有话说:
  狗公司HP今天倒闭没有?(破口大骂)


第36章 暴雨
  暴雨是整夜地在下,除了一辆呼啸尖叫的救护车,拖下一团模糊而悲切的急音,一切似乎总是陷落在嘈切疯狂的雨声中。手机是长时间的缺电,黑色的屏幕上偶尔落进几粒水点,映出大门上绿色的安全通行标志。
  早该在HK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了。
  那个人无法消解的痛苦,抑郁与哀伤,他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不过是阚君桓人生里的插叙,既不能承上,也没有半点启下的作用。总说这样的身份何德何能与他嘘寒问暖,如今眼睁睁看他一再鞠躬低头,面对整片白色的世界,但他却无话可说。
  他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坐了很久,半边球鞋被溅进来的雨水打湿了,唐之阳深吸一口气,消毒水的气息仍有余温,大厅里保持着病员来时的骚乱,几串泥泞的脚印,从门口长长延伸,像一段慌乱断续的生命线。
  急诊室的门大开,浑身湿透的家属与急救人员围在病床边,室内有心肺复苏机空荡荡的压迫声,心电仪器拉着漫长刺耳的拖音,有哭声缓慢地流淌起来,唐之阳加快脚步离开,输液室里没有哭泣,角落里的于斐和乐时靠在一起睡熟,神态恬静安然。
  唐之阳能够确定的是,二人间至少有一方是喜欢另一个人的,只要这样想,一切都能想得通透了。年纪尚轻的爱憎,来得强烈,去得痛彻,带着强烈的感**彩,他没再打扰这两人,在医院外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借了充电宝,打开手机。
  他没有打开微博,选择性无视了几条触目惊心的推送,“压力”“抑郁”“暴力”“失格”之类的字眼,尖锐地带着刺。唐之阳打开消息界面,在联系人处下划,顿在阚老板两个字上,以前还当他们团的伴舞,在团员的哄笑声里开玩笑,问什么时候发工资,小唐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闹大了笑话,哄哄乱乱地说起浑话了。
  “队长是黑心煤老板,次次拉人来干苦工,跟签了卖身契似的。”
  阚君桓是十分头疼的样子,一双眼睛那么明亮亮地向他那处看,湿湿淋淋的汗水浸透他的舞台服,唐之阳记得很清,是件极薄的天蓝色丝绸衬衫,几乎使他的肌肉都透出似有似无的雏形,他笑着说:“签下来也好啊,看人愿不愿意了。”
  他总把话说得句句真挚,每件事情都在心中留下庞大回声,他永远强大而又可靠。后辈尊敬他,队友喜爱他,高层领导赏识他。他似乎什么都不缺,唐之阳的手指顿在返回键上,觉得自己放下舞伴的工作之后,对对方而言,已经是可有可无。
  阚君桓缺少安慰吗,缺少劝告吗,生活在高处的他,会接受自己的告慰吗。
  答案显而易见,对于感情的进退,他一向失当。
  和他上条信息停在六月十八日,他向他说晚安,阚君桓回他好梦。
  时间是凌晨,但那一夜他并没有睡着,维多利亚港盘旋的海风如若深蓝色的鸥群,被远慢的汽笛引向熹微的白日,他把自己的过去剖白于深暗的夜幕下,像一盏苍白的射灯,暗角里血淋淋的几个字,分分明明是自己的“仍然喜欢”。
  唐之阳一旦安静下来,心底就总有这个人的音容笑貌,像浅睡时分的一次惊悸,当他站在万众瞩目的票数第一、主题曲C位的时候,潜意识里的想法是——
  这地方这样空廓,明亮得几乎要将影子都熄灭了,在那一片镁光灯强烈、刺眼、干燥的灯光里,阚君桓看得到他吗。
  唐之阳叹了口气,退出待编辑的消息界面,给乐时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是于斐接过来的。
  “在便利店,要不要吃点什么?”
  “第一次公演测评,得到总票数第一位的,是——”
  各组练习生面面相觑,镜头转移到每组的第一身上,唐之阳在左下的一个角落,手上抓着他的发带抹额,细碎的额发被汗水湿透,他站在队长的身后,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上的结果,公布答案的李想一项一项地卖着关子,将紧张的气氛调动至顶点。
  “他是一位深受大家喜欢的人,对于组内成员而言,是长兄一样的存在。”
  几位年长的可靠练习生被组员簇了出来,是在上一段剪辑里劳心劳力的前辈,他们的脸上带着局促与紧张的神情,组员替他们高兴的表情或真或假,或许有已经认命的释然,或许有为了争取短短镜头而露出的假笑——不论荣誉属不属于自己,偶像总是要笑的。
  李想顿了几秒,故意喊出一个练习生的名字,欣喜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浮现而出,但李想转而又说:“你觉得会是谁呢?”
  经历过山车一般起伏跌宕、大喜大悲的捉弄,那位练习生露出了略带僵硬的讪笑,他挠了挠后脑勺,调整出一个天然而憨气的可爱笑容,他说:“总之不是我。”
  李想微微一笑,那笑是职业性的一个弧度,颇有风度的温和敦厚,他说:“未来会是你的。”
  那名练习生感激涕零,深深鞠了一个躬,离开麦克风的话语单薄而无力,近乎于透明的唇语,是迭声不断的“谢谢”。
  “这位练习生的舞台让人耳目一新,他擅长舞蹈。”
  分格的屏幕全部消失,那些似乎还在镜头前跃跃欲试的人,仿佛都被淘汰了,所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画面,使得逐渐缩小范围的猜想尘埃落定,即便是在讨论猜想,却已经有几个人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舞蹈的组?《塞下曲》A组吧……那组的实力真是让人惊呆了。”
  “他们组的第一是谁?我觉得C和队长都能当第一……”
  镜头顺从地摇到了这一组身上,注意到镜头的唐之阳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总归有些过于清秀特别的长相,眼尾画长的那点尖尖的眼线痕迹,像是春湖上掠过的一剪燕尾。低位圈的小孩跟他混得很好,捞着他的肩膀提前鼓掌作庆祝状,唐之阳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眼笑了一笑,向他们摆摆手,口型一定是在说“别闹”。
  “个人练习生,”代表身份的前缀脱口而出,各组都得到答案地大力鼓起掌来,大屏幕上位于票数金字塔顶端的名字跳了出来,李想将台本往心口一按,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揭开答案:“唐之阳,恭喜你。”
  他在登台时笑了,感谢辞诚恳温柔,与舞台上凌厉克制,精确到位的那个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他总能找好一支舞蹈最动人心弦的关节,这类敏感需要感性的天赋,知己一般的舞伴,在聚光灯的炙烤催化之下,他的光芒破茧成蝶。
  室内一片黑暗,只有巨大的电视投屏盈盈发光,在抒情的主题曲钢琴音里,这组的练习生依次发表了对唐之阳的感想,有说他是十分可靠的前辈,感觉只要有他和江河在,多难的曲子都不是问题;也有说他是队伍的强心针,只要他在,所有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乐时是队里最沉默寡言的人,在镜头前他难得地微笑,说了一句非常感谢。
  连屏幕的光也因为节目的结束而熄灭了,只有茶几上一点苟延残喘的光源,那是屏幕常亮的手机,不知安静多久,缺电的声音在室内忽然敲打一下,带着某种陌生亘远的回声。一声惊醒般的轻叹低低响起来。
  阚君桓拿起手机,光线随之移动,在他的镜片上投出两片青白的方形影迹。
  短信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来自自己的,简简单单两个字:好梦。
  他动了几下指头,又颇为决绝地删除一切,输入框仍旧一片空白。落地窗的帘子猛然地被汹涌尖锐的雨风掀起,他才忽然发觉有一道没有闭紧的窗缝,在呜呜咽咽地吞吐风雨。阚君桓站起身,赤着脚去关窗,雨水的湿滑与冰冷让他轻轻打了个寒颤。
  认识唐之阳的那天,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那会HP还不是如今财大气粗的知名娱乐公司,他们也不是纪录只有自己能够刷新和超越的巅峰男团,公司的写字楼建在偏僻的市郊,练习室是停车场改造的地下室,终年有着一股霉潮的水腥味,以及浓烈闷窒的汽油味。练习室的使用有时限,总是被公司的前辈们占用,多用五分钟就要交申请,间带着懒懒洋洋的冷眼与嘲笑,来自不同人。
  “工资能苟活就行,反正在这样的公司出道就是糊穿地心,团过两年就要解散了,没有必要努力,也没有必要想着一炮而红,现实摆在眼前,那是胡思乱想的白日梦。”
  这是阚君桓最常听见的话。和他同期的练习生多数跳槽,剩下一些被现实磨钝棱角,得过且过地混吃等死,那时他还是叛逆期的年龄,越叫他停下脚步休息,他就越不服气,拿了几次月测评的第一名,他升上了出道组,团名原本叫作希望,被大家一致认为过于土气直白,于是改成了HopE。
  首字母与尾字母都是大写,是他提出的。他希望生涯的开端与终末都是大写的,是个十足白日梦的想法。
  团里的人和他一样,都少年心气,一双手臂伸得很高,要与天顶齐的高度。出道前彻夜通宵,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每天洗三次练习衫,浅色的T恤几乎全都洗旧,旧得发黄,深色的衣服一摸布料,糙得直刮掌心。低血糖与脱水是常有的事情,也不去医院,扶着练习镜走一圈,喝一口葡萄糖继续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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