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撑船的云鹅)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撑船的云鹅
- 入库:04.10
乐时贯彻了不闻不问的基本态度,发扬了无论怎样都不理会这位前男友的精神,尽管一见到他的脸,他就头疼脑热地想起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喜欢于他而言张口就来,更要命的是,自己已经试图脱离那句话鲜活如生和心惊肉跳的影响,在见到于斐的一瞬间,心底仍旧发生了和弦一般的嗡鸣。
一跳,一止,而回音无限。
《塞下曲》的舞,总归编得有些像他在N榜里亲眼见过,并且深受震撼的《七人》,一边是竹林饮酒的狂士,一边则是塞下振翅的雄鹰,江河站在古典的角度为hipop元素做了改造,舞蹈难度由此增加,但却因此多了舒展的快意与翱翔的淋漓感觉。
其他人看不出来,乐时却看出来了,江河憋着口气,不甘心、不服输的气。
可惜这版本跳下来实在太累,加上走位的变动与唱段的爆发,做到全开麦简直是天方夜谭,曲子只是原曲加速,再加入电子元素改编的简单毛坯,更为细致的编排还要在录音室与老师们操作讨论,尽管如此,第一遍舞蹈顺下来,乐时还是出了一身大汗,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扶着舞蹈镜慢慢喘气,一边将胸前的衣料摁在心口的位置,将一身汗草率地抹掉了,于斐的角度望过去,看得见有意无意拽开来的半截腰线,在胯骨处隐约一收,腹部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时,仿若地质运动时期的一带冰川雪峰。
乐时一定从来没有注意过,静冷自持的他表露的性感,总是在不经意地惊鸿一瞥间。也许是汗水晶莹的腰窝,也许是筋络紧张、略微上仰的脖颈,喉结随着叹息般的呼吸,幅度很小地一动。于斐低下了头。
对他的感情,是炽热心腔最深处,如影随形、暗暗燃烧的黑色火焰,喉头带来干渴的知觉,仿佛唱遍所有技巧复杂的花哨歌曲,于斐把这反应归咎于初醒带来的极端的疲惫,轻轻鼓了两下掌,赞扬:“舞编得很好,曲子呢?”
乐时轻轻喘开一口气,回答:“没做。”
于斐一针见血:“要做《七人》那样的风格么?开麦唱下去可能有点难——你别生气。”他冷不防被乐时的冷眼一扫,后背起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比先时还要凶,也不知道前几天做了什么冒犯了他——
他后来倒是知道自己给乐时打过电话,毕竟一觉昏过去通话记录赫然写着“我的乐”仨大字,他由此想到了自己去南大门逛街,客串了一回快闪合音,在被发现之前钻进最常去的那家炸鸡店,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大概是那时候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用十个指头都能想出来,不该说的话无非就是对不起,更有甚者是我喜欢你。
那是只有醉酒的自己才能够获得的、全心全意的特权。
“不是一个组的事情,我就不提了,免得有旁敲侧击的嫌疑。说说我们组的事儿吧,得写词,写自己的少年时代。大家都传开了,作文题目。”他正直脊背,检查吉他的音准,幸好摔的那一下没出什么差错,他清清嗓,哼了两声,又对乐时笑笑,说:“我的少年时代……”
吉他活泼的扫弦像是张开序幕的一地阳光,于斐并不是rapper,但俗话说每个主唱都有一颗说唱心,即便节拍和调子有点儿陌生的找不到方向,但他仍然垂着眼,望着弦,神态认真而深情,带着某种注视情人的落寞感觉,沙哑的歌词自由而放飞:“我的故事开始在那个夏天,所有的雨都聚集在高温里面。”
“所有的练习日复一日,我认为生活与命运就是年复一年。
忽然有位同龄人从平凡里来,告诉我什么是疯狂和什么是爱。
从南大门的街角,到西街商圈,我们觉得有样东西,能让世界改变。
像Hope能够带来希望,我们的音乐能够像大雨瓢泼,我们从生活的血汗泪中逃脱。
我的故事延续到今年夏天,昔日的坚定支持,忽然与我泾渭分明。
我离开希望,分道扬镳,我的少年,从何处寻找?
这条路原来就是日复一日,就是年复一年,是不甘平凡的,夜夜失眠。”
他抬起眼,微笑着看向乐时。
“可我还铭记爱与疯狂的那年,有人曾为我的青春戴上冠冕。”
满室寂静。
乐时皱了皱眉头,舒出一口气,声气仍然很冷:“于斐练习生,你这样会被首轮淘汰的,知道吗?”
当然,要是他的耳尖没有微红,话尾没有轻颤,那这句话一定就是一盆合格的冷水。
于斐笑着回答:“我心知肚明。”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忙完了期末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导师跑腿活计,回来更新了。
谢谢观看!大家久等了!我爱你们!
第28章 总有道路光暗斑驳
乐时在F班练习室里待了个通宵,天刚刚擦亮时埋在蜷缩的臂弯里,枕着自己的手肘睡着了,大约睡了两个钟头,醒时于斐已经不在,梦境的余韵撕扯着头疼的感触。身边有一杯豆浆和一个照烧鸡肉的饭团,在灿烂的朝阳里腾一层新鲜活泼的热气。
他回了一趟宿舍,洗了个冷水澡,顺便把在与闹钟割据拉扯的万幸喊醒,后者戴个眼睛大睁的眼罩,嘴里念着魔咒一样的含糊不清的“好朋友,就要珍惜,我个Friend系明星”,蹩脚塑料的粤语,听来产出变异自他的好舍友兼组员任风风之口。
任风风似乎有种神秘的感应,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系Doudle-wind,无人够我劲!”
乐时:“……”
唐之阳在他擦头发的时候回来了,正好看到宿舍俩活宝隔空激情对唱“二十一世纪嘅靓仔系边个,That’s u and me!”的场景,他看看万幸粉色小熊睡衣,又瞅瞅任风风的小黄鸭裤衩,和靓仔风牛马不相及,他一边暗笑一边脱衣服,乐时长叹一声,往出挪远一点。
唐之阳实在忍俊不禁,打着赤膊遥遥打趣:“哎,明晃晃的嫌弃写了满脸,乐时练习生。你应该想想,不愧是213宿舍,放别人那儿还不定是这样一个和谐社会呢。”
可和谐了,大清早的大喊大叫,打赤膊和干嚎的偶像满地跑。乐时带着一种诡异的习以为常和不耐烦,勉力支撑到任风风和万幸将永远用不完的过剩精力全部挥发完毕,并排地在水槽前边胳膊肘打架地刷牙,动作出奇一致地鼓囊鼓囊腮帮子,低头弯腰噗嗤噗嗤吐泡沫,再对彼此的圣诞老人形象指指点点、出言嘲讽一番,最后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倒是坐实了三岁儿童的饱满形象。
乐时坐在下铺唐之阳的床沿,阳光从窗口洒进来,耳边充斥欢声笑语,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习惯这样的集体生活了,刚进集训地时,他一腔冷漠独立的孤勇,只觉得宿舍是休歇必须的场所,人际关系的好坏并不在考虑范畴内,只是半年的相聚,没有必要费神费心经营。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竟然涌上些难以名状的暖意,如同寂静无声却温情脉脉的溪流。他内心正倍觉感动,这头看见唐之阳十分奔放不羁地套条裤衩就从淋浴间走出来,任风风嘿嘿笑了声,就势往人形状漂亮起伏整齐的腹肌上啪地一拍,捂住心口:
“糟糕,有八块,我死了!”
唐之阳眉毛一挑,笑容温和宽容:“我不介意你再摸久点。”
万幸跃跃欲试,又“啪”响亮一声响:“我也来!完了,这个身材,阿伟死了!”
乐时:“……”
万幸和任风风收回爪子,转头满眼发光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乐时的右眼角不详地一跳,十指交叉地一握,骨节十分危险地发出了响亮的折声,他从没用这样和煦自然、温和带笑的声音向别人说过话:
“我劝你们珍惜生命。”
然而这整天的训练却并没有这么顺利,于斐在凌晨的提醒一语中的。
难。
难度来自于各方面,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HopE大火开始,无数男团就意图复制与重现他们的歌曲风格,但在几乎全方位的模仿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成辉煌的再生,那些活跃而动人的音符无法复制,而演绎歌曲,将音乐当作生命的七个人,也同样举世无双。
按照前辈的风格所编排出来的舞蹈,理想状态下确实能够达到不错的成效。但问题在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征兆,从第一次统一编舞就开始了,每人的学习能力有限,作为创作者,他、唐之阳、江河,自然占了经验老到的便宜,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能够很快地分解与消化。
分歧是由此产生的。
开端源于下位圈的一名练习生在练习的途中低血糖晕倒,在休息的过程里委婉地向唐之阳提出强度过大的问题。
“这还是没有加上歌词部分的程度,真无法想象要是还要开口,压力会有多大……”
在一旁递冷毛巾与运动饮料的组员亦说:“我觉得前两分钟的动作,还是太密集了一些……”
这头江河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走过来,确认练习生的身体情况,在听到反馈之后,露出了十分为难与踯躅不定的表情,作为走位动线的规划,前半段他筹策得十分精心,由于这首曲子与别的舞曲大相径庭的剧情性,前半段的体力消耗几乎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