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 (撑船的云鹅)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撑船的云鹅
- 入库:04.10
他的心里总还是别扭,是那一句晕晕迷迷的“仍然喜欢”,是系死的一枚心结,他对此依旧不知所措,只能用惯常的冷静淡定作为解决的方式。
什么时候——于斐不用瞻前顾后,与他坦率地、开诚布公地说清楚公司的事情,那该多好。
离开HP的这些时间里,他见过的片面之词与盖棺定论实在太多,原以为所有感情已经因为对于斐所作所为的失望而偃旗息鼓,但在港的那一场谈话,似乎又有些难以言明的隐情,他虽然已经离开HP,但却仍然对HP的作为心有余悸。
乐时忽然发现,那些旧情并非已经消散无踪,而是压抑于心,等待着某个时机故态复萌。
作为公司的宠儿,天之骄子的于斐,也曾有不堪而难过的时候吗?
第一次公演的选曲,在他扑朔迷离的复杂心情里,宣告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唐老师爱情史。谢谢观看!=3=
第27章 少年时代
在每一首选曲的号牌之下,都蒙着一张白色贴纸,其中代表着本曲的“小惊喜”,即表演的加分项,其内容千奇百怪,有像《塞下曲》这类宣传歌的创新编舞,也有《雪国》抒情曲的重新改曲,大前辈的《战台风》则是现场带领粉丝学习一段应援词,以气势判别高下,《千禧年少年少女》的要求则更加妙不可言:
结合你的生活经验,以“我的少年时代”为题,在rap词里唱出你的那年青春。语种不定,题目自拟,诗歌除外,150字以内,现实人名,用化名代替。
周望屿抱着字牌盘腿而坐,看麾下一片露出匪夷所思表情的大将,评点道:“这气势,这风格,活像北京高考作文题。”
身边坐着的李凌京显然也是位皇城根下的土著,手背拍在手掌心“啪”一声响,像说书的人儿拍了一下镇尺,搭腔:“可不是嘛。”
周望屿一听这人口音亲切,往他那儿挨近了一坐,与一围人打商量:“原曲是粤语rap,讲上学那会儿插科打诨的事情,对编舞要求不是很高,定下一风格基调,大家把小时候的事情写进歌里,分别唱出来,怎样?”
李凌京:“我看行。各位,都哪儿人啊?”
坐在他身边的苏乔对他的自来熟习以为常,长叹一声,无可奈何自我介绍:“我是苏州人。”
于斐保持距离地带个礼貌的微笑:“山东人。”
那边抱臂的袁弘杉则一言不发,那张脸是练习生里出了名的俊美无俦,他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不爱交际,原先以为是自己的人设,后来才发现他这是真情实感,似乎对谁都带点儿生人勿进的鄙夷,加诸一上来就让贝锦导师气个半死的壮举,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周望屿耸耸肩,对于斐附耳说道:“这或许就是男二号的高冷剧本吧,就我们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剧男二。”
袁弘杉冷不丁来了句:“我是上海的。”眼睛直向周望屿那儿盯,哪知对方也不甘示弱,温和宽厚的笑往出一摆,当下就回复一句:“我们在这儿要选center和队长,弘杉,有没有兴趣啊?”
袁弘杉一张冷脸,倒也心平气和:“为什么不呢?望屿。”
苏乔看了他俩一眼,偷偷对李凌京说:“他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
李凌京眼睛一眨,是个一清二白的聪明人,还不忘悄悄给苏乔来一段:“这哪是熟不熟的问题,这叫狭路相逢勇者胜,你要认认真真察言观色,早就看得出这俩那可真是一路天雷地火,对视里都带着闪电火花——”
他话说到一半,同时收到两把清凉带风的眼刀。
周望屿满面和煦:“队长就由李凌京来当吧。”
袁弘杉满面和煦:“附议。”
于斐往出偷看隔壁的进度,被一脸哭丧的李凌京和忍笑的苏乔拽回来,左右环顾,耸耸肩,说道:“你们只要不选我,大家都不会有疑义。”大家这俩字加了重点音,是指呼风唤雨的粉丝和见风使舵的路人的。
然而他往后一看,又见周望屿与袁弘杉面面相觑地互相假笑,那笑容怪叫人毛骨悚然的,身后好像乌云遍布,左青龙右白虎,舞刀弄枪不亦乐乎,他还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老干部露出这种神情,抬了抬下巴,问:“他俩不对付?”
李凌京赶紧见缝插针:“对对对,那可真是针尖对麦芒,别看各个笑容可掬,简直是暗藏杀机。看这你来我往传递的信息,谁知道下一句话、下个动作就是致命一击。您瞧瞧,在这两尊大神之下,我们就是一群病弱的小鸡。”
于斐忍俊不禁:“……您不去当播音员是真的可惜。”
苏乔十分恰到好处:“所以,这个队长……”
于斐:“我觉得李先生很适合。”
李凌京口若悬河一噎,成了不上不下的堰塞湖:“?”
《千禧年少年少女》的隔壁,是《塞下曲》的场地。
一首没有编舞、偏向抒情的歌,在江河播放了歌曲的MV之后,显露出它曾经的光彩。下位圈的练习生聚起来交头接耳,一些人在感叹歌曲与画面的契合。这些年来所谓国风歌曲的发展可说是一日同风起,却也是昙花一现,在经历了一度良莠不齐的泛滥之后,大浪淘沙之后,倒成了个冷门。
“我们当然也想做《宋扬》或者是《唐逸》那样的专辑,但也是力有不逮吧。”江河一边趴在地上画动线,一面随时给唐之阳与乐时参考,唐之阳盘腿而坐,随着外放的抒情歌诗轻轻哼唱,江河又道:“这是首诗歌,宋代王安石的《明妃曲·其一》,歌舞剧的编曲老师顺手给我们编的,所以不是特别活泼入耳。”
江河是国人特别偏爱的朗眉阔脸,短发后梳,露利落干净的额头,发际一点儿似有似无的美人尖,气质清爽干净,儒雅淡然。网上有人扒出,他曾经是某知名歌剧舞剧院的古典舞首席,无怪乎就算趴在地板上,别人是大大咧咧,他就是疏放随和了。
乐时抱着双膝,摸摸下巴,道:“也就是说,编曲也要稍微修改,使之适合舞蹈?”
唐之阳揉揉眼角,幽幽道:“这还真是个大惊喜。”
江河打了个初步的雏形,坐起身来,招呼其他人过来,边说:“总之,我们先把队长和C选出来吧。”
相比其他组的冷热交替勾心斗角,他们以欢声笑语选出了颇具经验的江河做队长,C位虽说有些波折,但也以轮流的舞蹈freestyle决出了胜负,唐之阳得到了大部分的票数。舞蹈的内容是乐时那一段的镜像复制,宛若双生而自带强烈风格,拍手叫好的声音令焦头烂额的另一组练习生都引颈观望。
江河也被这异乎寻常的默契一惊,三个人都是舞担,他是情势所迫成了全才全能,做许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看两人心照不宣的动作,细节处迥然却和谐的处理,他微讶地直起背脊,提议:“你们俩不如开场来一段?”
乐时没说话,还在为唐之阳这点儿颇带戏弄意味的小聪明无可奈何,其他几位练习生有些害怕他的淡定与静冷,唐之阳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同意还是反对,江河这句玩笑话,一下子便冷场了。当事者并不觉得一句话的寂静有何不妥,更重要的修改迫在眉睫。
编舞的事情由三个人琢磨了一个通宵,每一组都有一间扫帚间一样的小型休息所,练习累了到盥洗室冲掉汗水,进去就地一睡,七歪八倒谁也不认识谁,顿时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轻鼾。每个人对待极度紧张的压力的方式不一样,别人是埋头大睡,乐时则是失眠。
凌晨三点整,他离开休息室。
练习室的走廊上也有像他一样的失眠者,季夏的空气闷窒潮湿,只是在门外略一停,乐时的后脖颈细细密密出了一层汗,他拎着领口前后轻轻摇晃着,好让风通过自己的胸口,走向练习室的步伐几乎是本能的,他打算对着镜子再捋一遍流程。
这间教室本来属于F班,远僻而少人,多数人喜欢在接近热水房的A班与B班进行练习,那地方也常年地灯火通明,今夜更是歌声不断,运动鞋与木地板摩擦的声响带着尖利嘶哑的拖音,如同体力透支的一串热汗。
而在这间教室的门口,万籁俱寂,夜色止水。
他推开门,“当”地一声猝不及防响起来,乐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震悚地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紧张退了一步,那东西摔在地上,发出震荡的嗡鸣,似乎是什么带弦的乐器,一个奇形怪状的模糊人影在门后歪了一下,昏昏沉沉的嘟囔响起声来:“谁啊……”
乐时越过这个姿势诡异的人,探手打开门边灯的开关,啪嗒一声响,室内照亮。
看清楚这个夜宿F班教室的人的脸面,乐时陷入了沉默:“……”
对方晕晕迷迷地探手去捉歪倒的吉他,仿佛摔的是本人,他露出了几乎扭曲的心疼表情,一下子将乐器抱进怀里,这才伸手遮住突如而来的强光,揉着眼角问了第二遍:“谁啊,这么晚了还来……”
乐时倒是因此肩膀一松,半点好气也无地说了一句:“我啊。”
于斐满脸震惊地抬脸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睡僵了的面颐,颇委屈地抱着他的吉他,遮掩眼角一点儿惊喜的笑纹,他将琴颈握了又握,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浓厚鼻音,低沉且倦怠道:“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