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醒!」林秋的咆哮快要穿透颅骨了,「联系他!」
系统突然话锋一转:「是你对娜塔莎使用了意识交流。」
「那又怎么样?!」
「就算她没察觉,卫炎大概也会猜出你的一点身份,尤其是主试官这个概念在全世界推广后,很快,你的真实身份就会暴露。」系统不紧不慢地道。
「那!又!怎!样!」
「如果,你死了呢?」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浇熄了林秋的愤怒,他以真空般的低温阴沉地道:「你知道我最憎恨你们哪一点吗?不是视人类为蝼蚁,而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你们以为什么都知道,做一些所谓‘为了你好’之类的事,其实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的控制欲。你们他妈以为自己是东西?你们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人类的寄生虫而已!」
系统冷静地回答:「那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们的傲慢,还是因为察觉到了你自己的无能?」
林秋不得不深呼吸来平复胸中的怒火,与系统的对话已经无法持续,娜塔莎已死,对于这个局面他无能为力。他放开了严冬年的领子,看向卫炎,这货居然还笑了笑,示威般挥了挥手中的枪。
“又见面了,你好,中国人!”卫炎像是挥帽子般挥了挥枪,“上次有人打扰,这次,我们肯定能做一个了结。”
枪口对准林秋时,柳竹生表情紧张地随时准备冲上来做人肉盾牌的样子,而严冬年却一脸闲适。
一个蓝色亮点出现在空中,接着一扇门出现了,很快,阳光透了进来,仿佛照进了地狱。
“啊哦,又是这个门。”卫炎迅捷地收起了枪,敬了个礼,“再见了,朋友们,我们会有机会再见的,中国人,你真的是我征服世界中的关键人物!”
说完,卫炎的躯体像是融化般消失在空气中。
林秋往门外看去,光明太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全哥的声音传来了:“你们没事吧?”
第一百零六章
矿难结束了,矿工无人生还,这个结果对觉醒者们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全哥垂头丧气得仿佛认罪般,柳竹生也低着头,看都不敢看矿山老板一眼。
矿山老板紧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后道:“你们……确定?我是不懂你们这个是什么,但是你们真看见人了?都死了?怎么死的?一个也没剩下?”
一连串的问题令所有人哑口无言,觉醒者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一个想要征服世界的重度中二病患者送了一个能让人穿越的疯女人过来,把矿工送去穿越,穿越没成功,矿工全死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林秋觉得这话说出来,不要说对方能不能承受得住,能不能理解或者认同都是个问题。
衣角被轻轻拽了一下,林秋的脑海里响起了小叶子的声音:「家属都来了,救灾的也来了,正在挖通道。」
「嗯。」林秋心不在焉地应了句,拍了下柳竹生,道,「我们先撤吧。」
“行。”柳竹生松了口气,他巴不得这帮觉醒者整天呆在学校里不要乱跑才好,作为“保镖”真的很难办,更何况他们本来也不是干“保镖”这行的,赶鸭子上架,“全哥,开个门吧。”
全哥再也没了来之前的兴奋劲,低声说出“芝麻开门”四个字。
临进门前,林秋听见矿山老板嘴里的嘀咕:“一帮神经病……”
觉醒者们第一次试图对社会做出正面回馈的行动,以失败而告终。
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接近傍晚,全哥打了个招呼就回宿舍去了,林秋这会儿已经没劲生气了,更接近心灰意冷的程度,环顾四周,他突然发现少了什么。
「吕布呢?」林秋问小叶子。
吕布的任务是保护小叶子,毕竟是个男性,小叶子和先知老的老,小的小,真出事了跑都跑不了。
小叶子茫然四顾,突然跳了起来:“吕布呢?”
按理说,吕布这么个绿毛盖顶的男性,在中国要多显眼有多显眼,不过进入矿道的人刚刚经历了另一场“幸福人生”,突然被拽回严酷的现实,此行的目标又全然失败了,心情可谓荡到底谷,还真没注意少了个默不作声的人。
此时的吕布并不知道大家居然忽略了他,正与一个满口奇怪中文的家伙说话:“你说叫我跟你征服世界?”
卫炎笑眯眯地坐在一块破石头上,道:“是的,一起来玩吗?”
“嗬,要不是你这个出现方式还挺*的,我立马一巴掌给你扇明白了。”吕布先是按惯例放了句毫无必要的狠话,随后很感兴趣地盯着卫炎,“你谁啊你?”
“我的名字是卫炎。”卫炎礼貌地回答。
吕布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个什么*名字啊?你是得了胃炎吗?哈哈哈哈,谁给你起的名字?你的中文老师太坏了!”
“我的老师说这个名字会给人带来快乐,我觉得他说的对。”卫炎一点儿也不生气,耐心地道,“你愿意来和我一起征服世界吗?”
吕布稍微收敛了下笑容,上下打量着卫炎:“你要怎么征服世界啊?”
“让全世界都听我们的。”有人居然认真打听起计划来,卫炎顿时精神一振,“我们说,美国听,我们说,中国听,我们说,全世界的国家首脑都要听着,这不是是很快乐吗?”
“确实很快乐。”吕布好笑地道,“你要能做到才行啊!”
“以前我也不能做到这样突然出现啊。”卫炎一摊手,“看,我现在做到了。”
吕布想到卫炎像是一阵烟般的出场方式,不由一阵心动。
“先说好,我可没有觉醒技。”说出这句话时,吕布居然还有一些心虚和羞涩,生怕对方转身就走了。
没想到,卫炎毫不在意:“我知道啊,我看见的是你……你是叫吕布吧?”
“对,我是吕布,但我可不是三国演义那个吕布。”提起自个儿的名字,吕布也有些无奈了,在这点上他与卫炎还真是心有戚戚焉,“什么看见啊?你眼睛有毛病?”
“我?没有啊。”卫炎思考了下,“就是,我喜欢你,觉得你很棒的意思,我记得是叫看见啊。”
“那叫看中!”吕布没好气地道,“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中文!”
卫炎笑了笑:“你愿意和我一起来征服世界吗,吕布!”
“行、行吧……”吕布手插着兜,眼睛却亮闪闪得如同宝石,人生突然以这种方式拐了个大弯,光是掩饰激动就很不容易了,他强迫自我冷静下来,“你这是要我做什么吗?我先说啊,危险的事我可不会去做,而且,你光凭一张嘴就什么征服世界,总要有点实际行动吧?!”
少年的心思还是直来直去了点,他所想的只是让卫炎提个计划、做点表率,具体的、能够实行的事情,而不是这样空口白话。
然而,卫炎是成年人了,闻弦歌知雅意——只是歪了——立刻从石头后面拎出一个黑箱子放在吕布面前:“十万美元,给你。”
吕布瞪着箱子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道:“这都给我?”
“是的。”
“没有条件?”
卫炎眨了眨眼睛:“和我一起征服世界算不算?”
吕布哆嗦了下,清醒了过来:“你不会马上要我去做杀人放火的事吧?”
“不会不会。”卫炎笑起来,“你拿了钱就回去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钱又不多,很快就花光了,你再来对我取,不关系,我很有钱。”
吕布忍住了吐槽卫炎中文的冲动,十万美金确实不算豪款,但是对学生来说已经够多了,他不傻,上过学,无事献殷勤这个成语还是知道的。
“你真的就这么让我拿走了?”当然,金钱的诱惑也是存在的。
“你好烦唉。”卫炎突然吐出一句正宗台湾腔,“拿去吧,我要走了,以后少和中国的觉醒者接触,他们超坏的,和他们没好处,我们要保密啊,吕布!我走了我走了,唉呀,这句话什么意思啊?怎么占出这个了?忙死了!”
卫炎一边说着别人完全不明白的话,一边化作轻烟消失了。
吕布瞪大了眼睛摆出戒备的姿势等了好一会儿,除了枝头的小鸟像看二逼一样的目光,什么也没有。
确定了没有陷阱也没有人后,吕布飞速扑向黑色手提箱,用力一拉——差点儿没提起来——他把箱子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又急停下来,毛手毛脚地把箱子打开,随即就被绿钞的光芒迷花了眼。
吕布徒步了一公里,天色已经乌漆抹黑了,才与来寻找他的当地警察碰上,还是林秋在学校那边报了警,不然他只能在鬼都没有一个的地方过北方寒夜了,第二天能不能活下来得看他的野外生存知识有多少。
全哥不知是体力耗尽还是心情太差,开了几次门都没成功,急得团团转,最后那边传来人找到的消息才放下心来。
警方直接一路护送吕布到最近有高铁的城市,买了直达学校城市的高铁票,即使这样也接近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学校,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林秋说:“我要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