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掠过窗子,带来热浪与西瓜的甜香。
像是三年前的那座磨石小屋前,爬满青绿的铁门;又像是卢浮宫前,璀璨灯光下的拥抱。
三十、wound
兰琤指着一处废旧的老小区,说:“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楚沨诧异,望着面前破旧的居民楼,不动声色。他不知道说什么才比较合适。
他以为,兰琤是生活在富足的家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
这片居民楼已经荒废多时,哪怕是钉子户也得到满意的补偿,搬出去了,这里彻底人去楼空,不日将被开发商拆除。
兰琤带着楚沨上楼。
楼梯间很窄,地板是水泥的,上面贴满了广告纸,在人们日复一日的践踏中变得模糊不清,白墙也是灰蒙蒙的,苦心孤诣打上去的小广告都随着墙皮脱落大半。
纵然是大白天,通道里也很暗。统一配的灯泡被小偷旋走,楚沨还差点被某一阶楼梯绊倒。
兰琤急忙去扶他,顺便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以手机为光源,一小圈光晕将四周照的明明白白。破烂不是错觉,破败的墙角挂满了蜘蛛网,网上结了自投罗网的飞虫。
一直走到三楼,楚沨才开口:“这里……是这层吗?”
兰琤点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在采访里有说,说你小时候住在三层,经常看见楼下的猫和玩耍的小孩,可你却不敢出门,不敢和他们一起玩。
这么一句话,无足轻重,大概连兰琤自己都忘了,可楚沨还记得,记得当初看到电视上兰琤说这段话时,脸上落寞的笑。
记得当初心里抽疼的感觉。
房子年久失修,不需要钥匙,兰琤直接上脚踹了一下,门就“吱呀”地开了。
兰琤解释道:“这房子太破了,门锁估计都生锈了,有钥匙也没辙。”
况且钥匙也不知道丢到哪国去了。从他搬离这栋房子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敬而远之。
这是第一次,他直面童年的阴影,直面内心的阴暗面。
为他心理干预的心理医生说:“你必须要克服这些障碍,不去克服,不从本源上解决这件事,那么创伤就永远都在哪里,不会愈合。”
但兰琤实在是很忙,想起来要回去看看时总是深陷工作的囹圄中。
听说楚沨要来a市,兰琤熬夜做攻略时,再三思考,还是决定要带楚沨来这里。
他的噩梦,他的不堪,都在这里。
想了想,楚沨拉上兰琤的手,想给他些安慰。
他不知道兰琤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更不会去问他。但楚沨大概猜到兰琤在这里生活时,留下的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走入室内,楚沨被灰呛了两下。
这房子很久没住人了,再加上这里灰尘大,到处都积了层厚实的灰。家具清一色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房子很小,客厅只够摆下沙发和茶几。窗户黑不拉几,脏兮兮的防盗网上挂了块抹布,仔细看才发现是孩童的衣服。
楚沨失语。兰琤却恍若隔世地四处走,说:“当初我和心理医生两个人住在这里,我不会家务,医生也不会煮饭,稀里糊涂过了三年。那个医生晚上睡觉时还会打鼾,能吵的人睡不着。”
楚沨问:“心理医生?和你?”问完懊悔自己的冒昧。
“嗯。”兰琤无所谓地点头,他早就做好要将自己的不堪都告诉楚沨的准备,“小时候生了点病,要隔离,他们给请了个心理医生。”
楚沨不自觉加大音量:“心理疾病又不会传染,哪里要隔离?”
兰琤笑的微讽:“你就当是一对离异夫妇,对拖油瓶的处置吧。”
“……荒唐,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母?”楚沨无语了,他连骂人的话都不想讲了。
不去想办法治疗创伤,反而弃置不管,在创伤部位一把把地撒盐,伤口流脓腐烂了也不管。
三十一、love
直到出门,楚沨神色仍愤愤不平。
兰琤说:“好啦,别气鼓鼓的了,带你去吃甜品。”
楚沨白他:“谁喜欢吃甜品啊,甜呼呼腻不拉几的,一点都不好吃。”
兰琤笑:“是是是,我们阿沨一点儿都不喜欢吃甜食。”
“……”
二人远去,这片居民楼也彻底荒废,连带着兰琤的不堪一起被拆除、掩埋。
过些年这里又会有新的故事。
*
假期余额严重不足,楚沨也要回b城了。
上次他走前交的设计甲方有了答复,说是还对一些细节不大满意,希望他们能面谈。
楚沨表示理解,这个甲方还是比较靠谱的,说有些不满意就真的是觉得不太合适,不是为了否定而否定的。
毕竟甲方那边也不想加班。
只是他真的舍不得兰琤啊。明明才刚刚相遇,好不容易聚一聚,工作又接踵而至。
兰琤穿着臃肿的衣服掩饰身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站在机场玻璃门外,看着楚沨走进机场的背影。
楚沨花了好大力气才没有转身,扑入兰琤的怀抱。
万般不舍,都得为责任让步,这是社会法则。
兰琤很想上前几步,将楚沨扯进怀里,告诉他自己不想他走,又怕太过激进引得对方厌烦。
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伫立在安检前,望着那个背着行囊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汇入人流中消失不见。
人声嘈杂,兰琤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终究……还是走了啊。虽然知道这只是短暂的离别,可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滋生出失落感。
当初他也是这样走的吧。兰琤想,转身打道回府。
“兰琤!”
有道呼唤穿过嘈杂而来,像是划破夜空的流星,仅有缘人能邂逅。
谁在叫他吗?兰琤一边走一边想,没有回头。
“兰琤!!!站住!”
兰琤猛然回头,那里赫然站着去而复返的楚沨,笑语盈盈。
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楚沨说:“快要上飞机时,我想,我还是舍不得你。”
兰琤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傻很难看,他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停止运行,死机了一会后只吐出一句:“你,回来了啊……”
楚沨上前拥抱他:“嗯,回来了。”他抛下了一切顾忌,在人群中央紧紧搂住了兰琤。
兰琤回过神来,也紧紧抱上楚沨。
时隔不久,楚沨再一次到了兰琤家。
地板上堆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一路蜿蜒到卧室。
窗帘紧闭,只有几束微光从外面透进,昭示白日宣淫的事实。
“你……有经验吗?”楚沨解开兰琤衬衫上的贝母扣,问。
“实话说,我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那怎么办?”楚沨解扣子的手一顿。
兰琤搂上他的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这距离近到甚至能感受对方的呼吸。
“但任何经验,都是从无到有的。”兰琤说,一边拉开楚沨穿的套头体恤。
由于长时间在室内工作,楚沨的皮肤很白,白的刺眼,叫人忍不住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横迹。
最好是深深的印记,抹拭不掉的那种。兰琤想,眼神变得幽深而不可测。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楚沨也着实意外,他以为兰琤永远都会是波澜不惊的,连开玩笑都会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从未想过这样子的眼神会出现在兰琤脸上。
带着某种猛兽似的凶光,露骨急切地表达着想要将眼前猎物吞吃入腹的欲/望。
待到身上衣物全都褪尽,兰琤一个用力,带着二人倒在大床上。
填塞满棉絮的大被软乎乎的,还能依稀嗅到对方常用沐浴乳的清香。
但此时楚沨也说不清,他所闻到的香味,到底是从床上飘来的,还是近在咫尺的兰琤散发出的。
这距离太近了,已经到红线内了。楚沨想,但他并不排斥,反而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期待这样的兰琤能带给他怎样的体验。
这样不太理智的、富有侵略性的兰琤。
他们裸裎相对,兰琤也不禁有点窘迫,耳根子染上一丝绯红:“可以吗?”他明知故问。
楚沨咬唇,不回答,双臂搂上兰琤的肩膀,默认了。
兰琤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坐起身,将楚沨抱坐在腿上,大掌抚过楚沨的臀/部,揉/捏两下后目的明确地直奔两扇臀肉掩映着的菊/穴。
作为母胎solo,楚沨从未有过性体验,此时难免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攥着兰琤肩上的一小块肉。
一根手指在穴/口戳刺几下,那里干涩紧闭,强行插进去楚沨铁定会痛。
兰琤偏身,在一旁的塑料袋里翻找出润滑剂和套套。
这是他们回来时顺便买的。
那时楚沨脸红的滴血,拎着不透明塑料袋回来的时候头顶都热得冒烟。
兰琤坐在车里,不忍心提醒他这些东西可以去一旁的自助机买。
他几乎可以猜到楚沨在店里和店员交涉时脸上的烫红。
挟着滑腻胶体的手指试探地刺入,甫一进入便受到窄穴的吸/吮,兰琤来回抽/插了两下,说:“放松些,不然等会我进不去。”
楚沨偏头,把大半张羞红的脸埋进兰琤的颈窝,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此时的羞态:“我知道啦……不要催……”
他也知道要放松,可紧张这玩意儿,哪是人能控制的了的?心里想着要放松括约肌,实际括约肌却不听使唤地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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