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照山看得心惊,被他这副模样勾出了体内真正的野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紧咬住牙关动作起来,每一下都像是在要他的命,每一下都像是要让天边的月亮瞧见,为他们做个见证。
肖池甯体力不好,站着做了一会儿就挺不下去,只能软软地弓着腰任他撞得更深。
肖照山听着他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尖厉的呻吟,加足马力做最后的冲刺,没一会儿便喷射出了浓稠的液体。
里面被摩擦得太烫,衬得精液都有些凉。明明肖照山戴了套没有真的射进来,肖池甯却在他射精的一瞬间恍惚感觉到了那抹弹道。
他无辜地扑在玻璃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也失声射了出来。
释放后,两人皆是气喘吁吁,肖照山单手取掉套子,搂着肖池甯的腋下,和他坐在窗前。他记得今年的元旦,自己便是这样和肖池甯一起坐在家里的飘窗上迎来了新年。
肖照山把下巴垫在他的头顶,笑问:“宝贝满意了吗?是真正的成人礼。”
肖池甯还陷在高潮的余韵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肖照山指了指雨停后天上显现出的月亮和稀疏的星星:“你看,生日礼物全来了,你要记得快乐。”
肖池甯疲惫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滚,这么没诚意,谁爱快乐谁快乐。”
肖照山叹了口气,无言地松开他起身去了行李箱那边,不知从里面找出了个什么。
肖池甯注视他遛着鸟走回来,嫌弃道:“小肖,你看看你,啧啧啧。”
肖照山不搭理他,这次背着右手坐到了他旁边,朝他摊开了左手手掌。
“唔该。”他冲肖池甯绅士地笑了笑,用目光示意他将自己的手放上来。
肖池甯见他这么正经,莫名地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嗓子,略显迟疑地把手搭到了肖照山的掌心。
“干嘛?敢给我搞个戒指你就死……”
可惜,覆水难收。
肖照山拿着婚戒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当时离肖池甯的无名指指尖只差0.01厘米。
“……定了。”肖池甯声若蚊蝇地补完了没说完的两个字,也愣在了原地。
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是两人此时都赤身裸体。
肖照山收紧五指将婚戒藏了进去,无所谓地说:“不喜欢的话,就给你重新挑个礼物吧。明天带你去商场里选,怎么样?”
肖池甯回过神,赶紧攥住他的手,试图抠开他的手指:“我操……我没想到,我是开玩笑的!让我看看!”
肖照山把拳头背到身后,公式化地笑了笑:“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好看!喜欢!老子要戴!”肖池甯大声喊。
肖照山蹙眉:“小声点儿,楼上楼下都睡了。”
肖池甯开心得快绷不住了:“是婚戒对么?我看你准备往我无名指上套来着。”
“不是,就是普通的装饰戒。”肖照山还是不给他。
“说!你是不是要跟我求婚?”肖池甯指着他的胸口问。
肖照山有些窘迫:“我们一当不了夫妻,二不可能像别的情侣一样分手,有什么好求婚的。”
肖池甯见他眼神不似平常坦然,便知自己说对了。
“当然好。”他突然跪坐起来抱住肖照山的脖子,正色道,“这样我就有新开关了,每天低头看一看,什么痛苦都能忘记的。”
肖照山自觉回抱住他,说:“肖池甯,忘记很难,我知道我没这个本事,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一点,可以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肖池甯退回去,将左手手心向下伸到了肖照山面前:“好,我答应你了。”
肖照山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个乌龙,好笑地摇了摇头,把已经攥得暖热的素戒给他戴上:“生日快乐,祝你新的一岁嘴巴可以慢一点儿。”
肖池甯正借着月光欣赏戒指呢,乐呵得不行:“这——么——慢——可——以——吗——”
肖照山屈指在他鼻尖上弹了弹:“有那么高兴吗?不是说我死定了?”
肖池甯倒进他怀里,笑嘻嘻地说:“不送金链子就不会死。”
肖照山顺势环住他的腰:“是铂金戒。买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会去国外,怕送你带钻的纯金的以后走大街上被人抢。”
“嗯,想得好。”
“过奖。”
“你的那只戒指呢?什么时候戴给我看看?”
“等我们通宵完就戴给你看,成吗?”
“成,太成了。通他妈的宵!”
肖池甯豪言壮语完,总算欣赏够了戒指。他收回手扭头看向肖照山,追问道:“除了这个,没别的生日贺词了吗?”
“没了,思路都被你打断了。”肖照山说。
“那换我来。”肖池甯猝不及防从他怀里蹿起来亲了他一口,正经道,“爸爸,我爱你。”
肖照山对上他不似玩笑的神情和虔诚的双眼,吃惊得差点忘记了中文怎么发音。
他这辈子还没跟任何人完整地说过这三个字,包括婚礼上的池凊,因为他曾认为这句话是无效的、多余的、做不了任何担保的。
那么,“爱”究竟可以做到些什么?肖池甯好像用短短的九个月,就把答案展示在了他面前。
必须得承认,爱的作用极为有限,既不能让一个饥寒交迫的乞丐立即变得富有,也不能让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重新获得健康与自由。她只能让人——甚至或许仅限于一些敏锐细致的人——有可能产生一种“去爱”他者的冲动。
是冲动。发誓努力学习、突然辞职去远行,亲吻、拥抱、繁衍,做决定、做选择题、改变人生轨迹……生活就是无数的冲动的组合。
这一刻,肖照山正被巨大的冲动裹挟着。
“小甯……”
生平第一次,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一方面,他想找一些更妥当、更具余地的词来教导肖池甯:这是世界上比“对不起”更难真正做到的三个字。然而另一方面,这件事也可以无比简单,只要那个“你”是肖池甯。
肖照山为这一瞬间的犹豫而自责。他要抓住冲动的尾巴。
“宝贝,我也爱你,世界上最爱你。”
“但这不是生日贺词,”他吻了吻肖池甯动容的眉眼,坚定地说,“这是我的求婚誓词。”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足为外人道也[3]。
——
[1]出自白居易《琵琶行》。
[2]化用自李宗盛《新写的旧歌》歌词:“两个男人/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有幸运的 成为知己/有不幸的 只能是甲乙”。
[3]出自陶渊明《桃花源记》。
作者有话说:[1]出自白居易《琵琶行》。 [2]化用自李宗盛《新写的旧歌》歌词:“两个男人/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有幸运的 成为知己/有不幸的 只能是甲乙”。 [3]出自陶渊明《桃花源记》。 【感谢@古早青花鱼 @seimei @我追的都是你爹 @看见什么吃什么 投喂的“完整版才可见”牌医用绷带】【文中提到了林丰俗先生的《节近端阳》,没错是我夹带的私货,个人非常喜欢,大家也可以去网上搜来看看。】
第七十五章 (番外五:与风同起贺佳期)
【04/06】
肖池甯睡了十个小时,醒来后天又阴了,眼看是要继续下雨。肖照山似乎没有出行的打算,正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的书桌边画随笔。
肖池甯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看他,发现他的左手无名指已经戴上了对戒中的另外一只。
“你在画什么?”他问。
肖照山头也不抬:“你。”
“画我?”肖池甯咧开嘴笑,“画我什么?”
肖照山起身走到床边,把便签纸往他脑门上一按:“小东西太能睡了,赶快起床。”
肖池甯兴冲冲翻过带着酒店logo的便签纸,却发现上面赫然是一头睡得正香的……猪。
肖照山洗完手从卫生间里出来,肖池甯已经光着上身坐到了他刚才的位置上,握着铅笔不知道在干嘛。
他走过去俯身一看,肖池甯在那头猪旁边画了一头更大的猪,两个猪鼻孔左边写着S,右边写着B。
肖照山摇了摇头,没想把这种幼稚的游戏接着玩下去。他兀自从运动裤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放到桌上,用事不关己的语气问:“还要吗?”
肖池甯分心瞄了一眼,不由得愣了愣,竟是那只他出走前扔在肖照山面前的手表。
“当然要!”他立刻戴上骚气的手表,然后拿铅笔另一头自带的橡皮擦擦掉了左边猪鼻孔里的S,将其改成了“B”。
“BB?传呼机?”肖照山不明白。
肖池甯画了个箭头,指向空白处,一边解释一边批注道:“是宝贝。”
【05/29】
今天是肖池甯拆石膏的日子。
医生看了看灯箱上新照的X光片,恭喜道:“恢复得很好,明年下半年可以考虑来取钢板了。”
“恢复得好吗?”
肖池甯吊了三个月右手,乍一放下来还不大适应。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拳头,更加困惑了。
“我怎么使不上力呢?”
“正常的,毕竟你这只手三个月没动过了。”医生对站在他身后的肖照山交代道,“有空带孩子适当地运动一下,如果出现肌肉胀痛的情况,可以用热水泡一泡,给他按摩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