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处处洋溢着鲜红色的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婚庆策划公司给布置的。
为了让现场显得好看些,焦蕉还让人在地上随意摆放了好几十个五颜六色的气球,看着就热闹些。
没想到,体态笨重的小叶误入此危险的“地雷区”,好像一台巨型的碾压型坦克,一不小心把气球全给踩爆了。
看着胖子甩着肉在“噼里啪啦”炸裂的气球堆里蹦来跳去,汪烙棘捂着额对旁边负责会场布置的人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那胖子,他真不是我助理……”
区域门口放着个讲台一样的大桌子,铺的还是鲜红色绒布,放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金鼎,不过这回没插那擎天柱似的大香,而是插了三根细细的小香。
桌上也没再放一只脆皮烧猪,而是摆了个脸盆大的祝贺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步步高升”和“洪福齐天”。这八个字很好地掺和了升官发财和福如东海的寓意,就是没开张大吉的意思在……
汪烙棘看了这个蛋糕很久,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灵魂疑惑:“这蛋糕确定不是你们的竞争对手订的?”
焦蕉没心没肺地答道:“你怎么知道?回头我还得谢谢人家呢。”
汪烙棘:“......”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离剪彩典礼只剩最后五分钟,各岗位的伙计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必须来点金钱的气息,”高傲说着,在前桌上摆上了一只沙包大的金蟾蜍,通体金得发亮,口衔铜钱,背负沉甸甸的钱串子。
金光闪闪!富贵逼人!
焦蕉捧起这只肥硕圆滚的三足蟾蜍,皱眉道:“舅,这只旅行青蛙……?”
“你懂什么,”高傲把焦蕉手里的“财神爷”抱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去,“那位大师说了,得金蟾者必大富也,这只东西开过光的能吐宝发财,财源广进。”
“封建迷信要不得。”焦蕉轻嗤一声,“多少钱买回来的?”
高傲像捡了个大便宜那般得意:“两万八,划算得很。”
焦蕉两眼一黑,他迟早得削了那招摇撞骗的死神棍。
汪烙棘趁着活动前的空隙抽了口烟,当看见高傲过来时候,他的眼珠子差点没“咕嘟”一声掉下来——
因为对方和自己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
他愣愣地盯着高傲身上那套和他一模一样的西装:剪彩嘉宾和主人家撞衫了,这是什么操作?是什么复制粘贴的批发服装吗?还是他们村的裁缝店只会做这一套服装?
暖心宝小叶秒懂他的神情,连忙宽慰道:“汪哥,呃……没什么的,撞衫不尴尬,谁丑谁尴尬。谁跟你撞衫能讨到便宜啊,你赢了你赢了。”
“问题是,这衣服是他给我安排的,”汪烙棘疑惑道,“他为什么要故意跟我穿一样的衣服?”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焦蕉补充解释道:“我舅……嗯,他想跟你穿同款。”
汪烙棘:“.…..”还能自己给明星安排同款的?
焦蕉想了想,又觉得“同款”这个词不大妥当,又说:“不是,就是……配套的。对,他想跟你穿配套的,兄弟装。”
汪烙棘:“??”
小叶插一嘴:“高老板他在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着他作为粉丝最赤诚的爱。”
汪烙棘:“.…..就你有嘴瞎逼逼。”
于是剪彩仪式上,站着两个穿一模一样衣服的男人,除了样貌天差地别,他俩浑身上下打扮得就像一对双胞胎。
汪烙棘面带微笑,目光直视面前的人群,嘴巴却低声在高傲的耳边说道:“高老板,你知道吗?如果这是在某个发布会活动上,我们这样穿法是要被被骂麦麸的,或者直接挂上热搜标题‘某某男星撞衫,上演圈内宫心计’。”
高傲非常欣喜:“这么棒啊?!”
汪烙棘:“.…..”算了,对牛弹琴。
面对台下一众村民,高傲端着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声腔,宣布剪彩活动的开始:“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各位朋友们,欢迎来到沙扁村农贸批发市场,今日春风送爽千山翠,瑞气迎临万象新……”
“春风?”汪烙棘听着这俩字,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挂的夏日烈日,眼睛差点被刺瞎。
焦蕉心有灵犀似的,凑近一些对他说:“不用过分琢磨,这开业词肯定是我舅在网上抄的,没改过直接念。”
汪烙棘:“.…..”行吧。
念完了一大段抑扬顿挫的主持词,高傲伸长了双臂搞搞抬起,“鸣炮!奏乐!”
男人话音刚落,礼花齐齐炸开,“嘭——!!!”崩出石破天惊的数声巨响。
汪烙棘被这巨响吓得左脚踩右脚,一个踉跄站不稳,直直地撞向了旁边的焦蕉;焦蕉矮小单薄,承受不住他的冲撞力,被撞得朝小叶身上挨去。
关键时候,小叶仿佛扮演防护墙的角色,如一个石墩子,刚如铁稳如松,被撞后依旧稳如泰山,身上的厚厚的肥肉又将焦蕉反弹回了汪烙棘身上。
满场的祝贺下,现场飘满五颜六色的小彩带纷纷扬扬地落下,每个人都捧着一个硕大的红色绣球,正要用剪刀将绣球上的红色布带剪掉。
没一个人能把带子剪开。
这红绸带的质量过好,三层编织,双线并裁。这剪刀的质量也过差,塑料的幼儿防护性剪刀,就是把废物。
现场一时有些尴尬,高傲脸色铁青:“这物资谁采购的?”
汪烙棘握剪刀的手开始抽筋,悄悄对焦蕉说:“……叫你家的狗来咬断。”
小叶蠢蠢欲动:“不然我来咬吧!”
焦蕉:“.…..”
作为现场的调动人,他急中生智,向旁边的五金店借来一把锯子,逐截逐截地给他们锯断。
锯绳的时间有些漫长,台上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发展为相互唠嗑,台下还有乡亲们嗑起了花生瓜子。
辛辛苦苦搞完这一环节后,焦蕉累得手都开始抖了,无力地催促道:“你们揭招牌吧,赶紧的。”
纵然过程曲折,但这流程还是要走好的。高傲和汪烙棘同时将绳子一拉,红布徐徐落下,露出铺位前醒目的招牌——
“沙扁村水果农贸市场进口区”
那个用油性笔添上去的“氵”还被红布蹭掉了一半的色……
现场掌声一片,稀稀拉拉。
犹如那些教学机构广告上的成功人士那般,焦蕉面露自信微笑,高举着锯子,向在场的各位宣布道:“今天,很荣幸邀请大家来到现场。锯彩……不是,剪彩仪式,圆满结束!”
现场掌声一片,窸窸窣窣。
一波三折的活动终于结束,在场人士作鸟兽散,被拉来撑场面的那几个叔伯阿姨走得匆匆,赶着回家做饭和搓麻将。
只剩十来个个生意人把高傲团团围在中央,聊起日后的互惠合作,希望能趁机谈上几笔互利的买卖。
今天天气炎热,像脸盆那么大的太阳肆无忌惮地投射光和热,给整个世界裹上一层金色的油炸酥皮,晒得连石缝儿里的小草都在冒烟儿。
大家在烈日底下站了一个多小时,被晒得晕头转向的,穿着西装的那几位更是要被捂中暑了,内层的衣服全湿,连底裤都能拧出一桶水来。
“热死了,”身娇肉贵的汪大明星被大日头晒两晒,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他碎着嘴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自己脚步浮浮,好像在踩不实的云端上行走。
意识到身体有点不适,男人趁着自己倒地之前,赶紧对身边的焦蕉说,“那个......我好像……快不行了……”
他可不想自己真晕过去了,以脸亲吻这被阳光炽烤得滚烫的大地。
“怎么了?”焦蕉见他脸色不大对,似乎还有想翻白眼的样子,赶紧搀扶着他。
“我头晕......”汪烙棘有气无力的,像一朵娇弱的黄花菜。
焦蕉连忙和小叶一起把人抬到树荫底下去。
市场旁边的空地有棵两百多年的老榕树,树下被一个圆环形的花坛围住,花坛上能坐人,经常会有几个扇着蒲扇在树下乘凉的大爷。
聒噪的蝉声见缝插针地穿透在闷热的空气当中,意识薄弱的汪大明星被半抬半捞地放在花坛上,像一条咸鱼被摊尸。
小叶见他老板脸色发白,顿时吓到了,“这不会是中暑吧?”
“中暑?”焦蕉面带焦虑,用拇指按住汪烙棘的人中,“哎对,我有风油精!提神醒脑!急救急救!”
汪烙棘:“.…..??”别乱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给我海星和评论的小可爱呀~
第30章
“药油在哪儿呢?”焦蕉在随身携带的帆布袋里掏掏掏,掏了老半天,终于掏出一小瓶药油——
风油精。
他拧开瓶子,把无色的药油点在手指上,直接往汪烙棘的太阳穴和人中上抹。
此刻,极具攻击性的气味因子肆虐开来,直接从汪烙棘的鼻腔里钻进去,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体验到何谓“清凉无极限”。
整个脑袋被风油精的剧烈气味所萦绕,男人有种灵窍顿开的感觉,任督六脉都被几滴药油给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