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渐渐进入了状态,紧贴着的下半身烫的像炉中的热碳,对方再次将他翻了过去,一边磨蹭一边在人耳边诱哄,“叫的大声一点,我喜欢听人叫。”
陆斯年确定,这的确是个喜欢被别人听的变态,还是越有人听他越兴奋。
身体逐渐被破开,有点疼,大约是扩张的太草率,陆斯年咬着唇,手紧紧攥着。
黑暗里人的感官的确会更加敏感,刺激也会被无限放大,这种带点强迫的感觉,让陆斯年渐渐生出些快意,意识跟着摇晃,就在双方彻底结合的一瞬,对方的手机忽然暴躁的震动起来,身后的人一怔,滑出了陆斯年的身体。
陆斯年也被吓了一跳,手机震在地板上的声音他也是第一次听,一时还以为地震了。
躁动的气氛登时冷却下来,那人蹲着翻找手机,看到屏幕的一瞬,陆斯年明显察觉到对方的神色不对,那人冲他比了个嘘,蹲在原地接起了电话。
房间里十分安静,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一通的连珠炮,一个声音明亮的男孩子,脾气似乎很暴,上来就问男生在哪里?蹲着的男人有些狼狈,裤子多半被踩在脚下,陆斯年靠门看着,刚刚才掀起来的情绪彻底没了,他听见对方说:“我和朋友在外面喝酒呢,怎么了?”
语气,神态,无一不是朝对象说话的样子,陆斯年知道,自己肯定被骗了。
然而更惊悚的还在后面,就在他听见对方冷笑着问了一句“喝酒是吧”后,房门瞬间被敲响了,仿佛一把锤子砸在了陆斯年背上,他慌忙的转了个身,盯着眼前黑漆漆的门,愣了片刻回身去看地上的男人。
紧接着,门口传来了陆斯年刚刚在电话里听见的音色,“王东源,你给老娘开门,老娘知道你在里面,三天不见你都等不及是吧,你特么是发情的狗么?开门,有胆子做没胆子开门吗?”
陆斯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甚至都忘了把自己的裤子提起来,蹲在地上的男人站起来,他随手揪了刚带上的套,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拍了拍陆斯年的肩膀说:“把衣服穿上躲在卫生间里,把门锁好,免得误伤。”
操,陆斯年真是日了狗了,头一次约炮当小三。
但这种情况下,陆斯年还是选择听对方的,人没了理智啥都干得出来,万一破相,他以后怎么见人?
他靠着洗手台躲在卫生间里,门开了,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到了耳根前,磨砂玻璃门印出对方的影子,个子不算高,握着门把开了两次开不了便狂拍门,整个房间依然黑着,陆斯年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却似乎一时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听不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走廊里也传来脚步声,大约是出来看热闹的,陆斯年回身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真是二十年没碰上这种事,今天中了彩票。
门外不知怎么哭上了,一直哭到洗手间门口,就趴在门上哭,听着怪渗人的,全程男人的声音都很小,不知是在哄还是敷衍,总之男孩子哭的越来越大声,断断续续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斯年有点烦,可他又不敢出去,真害怕一出门对方一刀把自己了结了,但一直这么哭也不是事儿,陆斯年往门边靠了靠,哭声更清晰了些,他无端有些感同身受,伸手敲了敲门。
门外声音断了一瞬,像是哽住了,陆斯年便趁着这空档开口了。
“别哭了,我和你男朋友什么都没发生,今天是第一天见面。”
哭声淡了些,随即那人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陆斯年没撒谎,干净利落的回答:“三天。”
也不知这三天哪里出了问题,对方又开始哭了,边哭边说什么还是改不了是吧,三天就出去约,不约能死吗之类的话,一直声音很淡的男人忽然敲了敲门开口了,大约是觉得没有再藏着的必要了,“你出来吧。”
陆斯年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兴致完全下去了,他从里面拉开门,一开门便见那个子稍矮的男孩子坐在门口,满脸都是泪,他有一双很圆很大的眼睛,看着有点女相,正一动不动的望着陆斯年。
陆斯年虽是个0,但身高摆在那里,无形给人一种压迫感,男人就蹲在男孩子的旁边,面色沉重的看了一眼陆斯年,站起来道:“见笑了。”
陆斯年盯着他,面色冰冷,似笑非笑的问:“不是说没男朋友吗?”
对方不说话,只是躲开了陆斯年的目光。
陆斯年又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男孩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人说:“这种男人不扔了喂狗,留着过年吗?”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都安静了,男人站在原地看他,背着光也不知眼里究竟藏了什么,陆斯年没有再看他们,转了个身,拉开门走了。
落在门口的玫瑰被踩碎了,走廊里的灯有些晃眼,陆斯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想,这特么什么烂俗狗血剧情,中了乐透彩也就这样吧。
九点多的街道人来人往,夜生活刚刚开始,男男女女鲜艳亮丽,赴一场未知的约,陆斯年站在路边等车,身上似乎还留着男人的气味,连空气都粘着刚才的焦灼,他有些心烦,想喝几口水冲冲嘴里的味道。
车等了十多分钟还没来,陆斯年实在烦躁,直接取消了订单,工作工作找不到,对象对象没有,约个炮都特么能约成小三,他是今年犯太岁吗?
这里离学校不太远,步行二十分钟路程,暴躁的陆斯年跟着人群过了路口,在路边买了一杯热豆浆。
甜豆浆冲淡了嘴里的味道,脑子里却还是源源不断重复着刚才的画面,他感叹,自己是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恶,才能这辈子遇见这样的事儿?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听着像是微信,他摸了一下,心想该不会又是那个渣男吧,但凡想到他就恶心的想吐,算了,看一眼直接拉黑得了,真特么闹心。
然而预料中的渣男并没有来,来的是一条添加请求,来人的头像是一张鸣人,名字也有点中二,叫说书!
陆斯年第一反应这不会是刚才那个小受吧,还没完没了了是吗?
他不耐烦的点开详情页,猛地发现那人的朋友圈竟然开放着,心里无端升起一阵莫名的兴奋感,点开图片的一瞬,黏在心头一整晚的雾霾情绪忽的消散了许多,这不是上次那个小学弟吗?
4
——hello,学长你好。
陆斯年盯着屏幕上的话,一时竟有些苦尽甘来的感觉,难不成这好不容易约到的假炮,就是为现在的事儿做铺垫?
他迅速吸了两口豆浆,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又仔细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居然还有点紧张。
正想着该怎么回复对方,手机又震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学长,今天才看见你留的纸条,你在忙吗?
对方语气熟稔,似乎和陆斯年认识了很久,只是很久不联系而已,并没有多陌生。
陆斯年终于点了一下对话框,26键的键盘弹出来,他想了想,淡淡回了一句——不忙。
他盯着发出去消息看了几秒,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淡定了点,会不会让对方觉得不够热情,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不行不行,好不容易等来了小学弟,陆斯年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扼杀掉,他得再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
“嗡——”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来的是一张照片。
陆斯年无端有些心跳加快,好似对方给他发的是什么见不得人小黄|图一样。
——我还在训练,不过马上就结束了。
陆斯年突然感觉自己似乎犯了社交恐惧症,平时随时随地都能和人能侃侃而谈的他,此刻居然抱着手机一句话都想不出来,只是这突然发照片的状况着实吓到他了,对方是对他也有兴趣吗?他顿了顿,敲下几个字,
——这么晚了,还在训练啊?
陆斯年终于觉得自己说了一句人话,他边走边双手握着手机,刚刚约炮失败的经历完全被抛在脑后,果然,学弟这种东西,任何人都是无法拒绝的。
——嗯,马上决赛了,最近在加练,决赛也在学长的学校哦。
决赛?陆斯年当真对此毫不知情,什么决赛,篮球决赛吗?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只道——什么时候决赛?
陆斯年边问边在脑海里规划路线,一会儿回了学校,第一件事儿就是去门口的公告栏看看最近学校有哪些比赛,然后再回去和自己几个打篮球的舍友咨询一下,提前占个好位置,顺便还能知道对方是哪个学校的,再详细了,说不准还能知道对方的年级,进而推断年级,还有点兴奋。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嗯,下周二,不过我们后天就会去学长那边进行场地训练,一共呆五天。
五天?我去,陆斯年有点激动,五天能做好多事儿了吧。
——对了,学长是姓陆对吧?我也姓陆,我叫陆锦书。
陆锦书?陆斯年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心里有些复杂,越看越觉得这名字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弟弟呢,不对,是妹妹!
陆斯年压下自己心底那些奇怪的想法,正儿八经回了一句——嗯,姓陆,我叫陆斯年。
虽说对方的名字有些女气,但缘分也是实打实的,陆斯年有多男气吗?说来也不过半斤八两。
——还挺有缘的,都姓陆,五百年前是一家呢,那学长我先训练了,下次再聊,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