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喜欢之美好,大约也就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完结over(jiade)
11
约莫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早上九点多,陆斯年没课还没起,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东西在震动,连震了两声,听长短估计是微信,他最烦睡觉的时候有人找他,可最近实在是关键时候。谁知道又是哪家HR不喜欢打电话只喜欢发微信呢?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摸索了片刻总算从侧边的抱枕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身体还睡着,脑子却强制让人清醒,他眯着一只眼开屏,指纹按了两次才按对地方,屏幕上并没有新消息的通知,他滑到微信,左右适应不了眼前的光,迷迷糊糊扫了一眼,没消息啊,难道不是微信?陆斯年翻身躺平了,正要往出滑,忽然发现通讯录那里有一个红点,有人加他?
陆斯年艰难的将两只眼睛都睁开,切到通讯录那边,点开新的朋友,然后在看见来人头像的刹那清醒了。
陆锦书?
他略微蜷了一下手指,视线紧紧盯住屏幕,头像还是那个头像,昵称也还是那个昵称,陆锦书,真的是陆锦书,陆斯年有些兴奋又很疑惑,他又加他做什么?
陆斯年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游移在边缘不知道该通过还是不通过,都是过去的人了,突然又返回来,真让人手足无措。正当此时,手机突兀的又震动了两下,新的朋友这里重新弹出一条添加请求,仍旧是陆斯年,只不过这次他加了一个备注,上面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陆斯年望着那备注,心里忽然很沉,就像无端让人揭了伤疤一样,事情原本都过去了,如今又来道歉做什么?
他手指一顿,想着把手机放下想一想再决定吧,结果好巧不巧刚好触到了屏幕,原本还要想一想的空间登时没有了,陆斯年盯着上面的“已通过”欲哭无泪,这可真是身体快于思想啊。
他返回微信一栏,望着上面重新出现在自己列表的陆锦书默默无言,他紧张又忐忑,因为他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脑海里的思绪还没理清,微信便响了,毫无疑问是陆锦书的消息,陆斯年看着上面最先出现的那句学长,对不起,感觉做梦似的。
这是忽然怎么了?是谁给他托了梦吗,大清早来给人道歉?
陆斯年点开,很长的一条消息,几乎占据了整个微信界面,一看就知是早已编辑好的。
陆斯年一行一行的看,越看越有意思,他有点想笑,这特么都是什么,是拍电视剧吗?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让自己遇上?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陆锦书先前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因为约炮被人轮|奸然后死了,所以他对约炮这种事儿一直深恶痛绝,他原本不打算理陆斯年,机缘巧合之下某一天在小蓝和推特上意外的看见了“陆斯年”的视频,视频尺度很大,每一条都是不同的人,且方式千奇百怪,什么下贱的手段都有,并且此博主还以此为傲,到处勾搭各式的人去操自己,陆锦书好巧不巧十分有缘的收到了陆斯年的纸条,迷迷糊糊错把此人认成了陆斯年,想着反正是对方先邀请的,不如玩一玩,玩完再狠狠羞辱一番,但他内心里,是没想过和对方真正发生关系的,结果认错了人,搞成了这样。
两人的确长得有些相似,且对方露脸不多,多数都是隐隐约约的,说是陆斯年当真不算牵强,就连陆斯年看着那张截图,都有点怀疑。
陆斯年坐在床上,将这段话反复看了三四遍不知该说些什么,今年他是犯太岁吗?为什么总有黑锅上赶着找他?他还想呢,自己是约过炮不假,不过总共加起来也就五次吧,其中三次是假炮,两次没超过二十分钟,怎就经验丰富了?原来原因在这儿呢!
紧接上,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我是后来看你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账号不是你,手机是我故意看的,但我真的只是看了看小蓝,其他的都有密码,我没看。
陆斯年:“......”你看了你还有理了是吧?
——对不起学长,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陆斯年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好的觉没睡成,还冻了一晚上,此时要他再心平气和的说句没事儿,心里当真不太乐意,可除了没事,他又能说什么呢?左不过一场误会罢了,咬也咬不出什么结果。
——学长你......要不你下来吧,我就在你楼下呢,我特意过来和你道歉来了。
——啊?
陆斯年惊了,楼下?
——嗯,我今天早上的高铁过来的,我给你带了点儿东西,我觉得还是当面和你说比较好,我纠结了一个星期才敢来,你不会不见我吧?
嗯?陆斯年有点懵,现在是什么情况,事情反转了不说,人还特地来了?
不过现在显然没时间想这些了,陆斯年急匆匆的从床上爬下来,先跑去阳台看了一眼,好巧不巧,那人就站在他阳台侧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他低头盯着手机,大约是在等陆斯年的消息,手里乱七八糟的提了一堆东西,就像初次去丈母娘家的女婿一样,陆斯年看着看着笑了,这下是真信了,人的确来了。
——那你等我几分钟,我刚起来,收拾一下。
——好,我就在楼下。
陆斯年下来的时候刚过九点半,昨晚上偷懒没洗澡,今天要出来见人,实在不能不洗了,便耽搁了一会儿。这次他什么都没拿,只装了个手机就跑下来了,下来的时候阿姨还和他打招呼,指着外面的陆锦书说,“那是你朋友吧?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多小时,这人八点就来了?那他几点从家里走的?
陆斯年有点尴尬,走到人面前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打招呼,陆锦书抬起头来,看见陆斯年的一瞬笑开了,他穿的干净,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阳光透过楼隙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发光一样,他有点拘束的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故作轻松又小心翼翼的望着陆斯年,“这是我从我们那边带过来的,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就想......想给你带点儿尝一尝。”
对方手里的大约是家乡的特产,包装盒一看就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陆斯年望着那些东西没接,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点骨气,别对方一示好就答应,万一还是和上次一样耍自己呢?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三番两次让人笑话?
陆锦书见人不接顿了顿,说话越发小心了,“学长还在生气吗?这件事儿是我不对,我不该没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乱下结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斯年没想到对方这么能屈能伸,先前在自己面前那么强势,说话不拐三个弯子都不是他的风格,如今忽然换成这样,好像变了个人,陆斯年有些疑惑,到底什么样的陆锦书才是真正的陆锦书?
“算了,没关系,反正我们也各取所需了,没什么。”陆斯年一气呵成,心绪很平静,他发现其实说出来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往的人在看他们,其中不乏认识陆斯年,大家窃窃私语,陆斯年左右看了看,想着再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看去哪儿坐一会儿喝杯奶茶算了。
“我们出去坐一会儿吧,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一会儿再说,行吗?”
陆斯年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他伸手揪了一下陆斯年的袖子,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小声说:“那这些东西......”
陆斯年盯着那东西出神,半晌问:“你拿这些东西是用来道歉的吗?”
陆锦书一怔,没明白陆斯年的意思,结结巴巴道:“是......是啊。”
“好,那我收了。”陆斯年接过陆锦书手里的东西,“那我把他们放上去,你等我五分钟。”
直到人上了楼,陆锦书才明白过来,陆斯年刚刚所说的那句“是用来道歉的吗”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道歉他就收了,如果是别的,例如表白之类的,可能就得自己再提回去了。
陆锦书揉了揉压出勒痕的手心,低头叹气,心想:“慢慢来吧。”
陆斯年陪人在门口的奶茶店坐了一会儿,两人又一块儿吃了个午饭,该说的事情也说清楚了,该道的歉也道完了,实在没有再腻在一块儿的必要了。
所以吃完饭不久,陆斯年就主动说自己要回去了。
陆锦书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他将人送到楼下,犹豫了片刻才道,自己今天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下午一点的高铁回去,问陆斯年能不能明天再见一面。
这两天是周末,陆斯年倒也没什么事儿,即便有事儿也能挪到后面去做,可他不想见面,大约是之前主动的怕了,害怕如果再一点空隙都不留,伤的只有自己的心。
陆锦书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陆斯年全程没有问他住在哪里,也没有问他是哪趟高铁,只是平铺直叙的告诉对方自己有事,明天恐怕来不了,然后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他站在阳台往下看,陆锦书依旧在楼下,他正一排排的扫过眼前的楼,似乎在找寻陆斯年的影子,可惜陆斯年站的隐蔽,楼下的陆锦书根本看不见。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楼下的人走了,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陆斯年划开屏幕,看见人说:要是学长没时间,那就下次再见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拜拜,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