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绮罗生来在麒麟身旁,因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你放心”三个字,站起身子将手中雪璞对准麒麟百会穴上,眼圈儿一红,咬紧银牙手起刀落,自那麒麟头骨之中剖出一颗七彩宝珠,捧于手中,那麒麟应声倒在血泊之中,却是不知死活。
绮罗生命人依旧将牢笼锁了,将麒麟车拖出宫外侯旨,自己却捧了避尘珠递在蕴果谛魂手中道:“圣上将此物让娘娘服下,自然母子平安。”
蕴果谛魂闻言取了珠子,因飞身进入内室,却见楼至早已昏迷多时,因将那珠子含在口中,吻住楼至的唇瓣,一面将宝珠渡入他檀口之中,一面渡入一股精纯佛门元功助他调息。
那宝珠落入楼至口中,入口即化,随即却见楼至桃腮之上泛出樱粉之色,人也渐渐回转过来,嘤咛一声睁开一双妙目,见了蕴果,恰似浩瀚海面溺水之人捉住一根浮木一般,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蕴果见妻子回转过来,心中大石落地,连忙俯身将他的娇躯紧紧搂在怀内,却见楼至紧紧回抱住丈夫,梗着粉颈娇啼了数声,那圣魔双子受了避尘珠的浸润,竟自楼至花宫之内双胞而出。
绮罗生此时正护送着麒麟囚车往宫外走去,倏忽听得一对婴儿啼哭之声似有若无自中宫传来,因紧走几步来在囚车跟前,隔着帘子低声说道:“放心吧。”却是眼中一热滚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生了,母子平安,说好的评论、地雷、花花、长评君们何在!
☆、第二百十七回
定名份礼部言礼,莲花座凤体完璧
却说楼至诞育已毕,虽然这一胎耗尽心力,因诞育双子之中蕴含宏大佛气,历劫之后反而平静柔和,并无不适之状,却觉神清气爽。
只因楼至母子平安,鸿胪寺传下旨意,万国来朝的各方领主使节等特地前朝赐宴,蕴果谛魂如今甫经生离死别,原不肯前去赴宴,却是楼至噗嗤一笑道,“当着各国番邦领主的面,人家看你这般顾恋妻儿,全无竞逐天下之意,怎能不起了觊觎中原之心,如今这一胎虽险,倒也顺遂,我身子倦得很,若是你在此处搅扰,反而睡不踏实,你且去罢,左右有事我自然着人去叫你。”
蕴果谛魂闻言无法,也只得去了。楼至打发了丈夫,因心中暗自纳闷,原本自己的身子一直撕裂般的疼痛,不知怎的给他一吻,便觉通体顺畅花宫温热,孩子也顺势而出,又恍惚听见前面绮罗生进来,莫不是在梦中一般。
因想到此处,意欲找人问个明白,忽见外间巫阳女官与后无封两人打起帘子进来,每人抱了一个襁褓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万千之喜。”
楼至见两个孩儿沐浴已毕,连忙伸手将两个襁褓抱在怀中,十分疼爱在两个孩儿的小脸儿上各自亲了一下,因含笑问道:“时辰怎么样?”巫阳女官闻言回禀道:“正是时辰算不准呢,两位小亲王竟是双胞而出,不分先后的。”
楼至闻言蹙眉笑道:“这两个小家伙端的争强好胜,却不懂兄友弟恭,当真该罚。”又见其中一个孩子粉嫩的唇瓣之上,却不知怎的多出一道伤痕,因蹙起眉头厉声问道:“是谁伤了小亲王!”
两个女官见楼至凤颜大怒,连忙跪在床边回禀道:“娘娘息怒,奴婢怎敢,想是两位小亲王争相而出之时不小心伤了彼此的,婴儿肌肤幼嫩,不出几日便好了,娘娘无需担心。”
楼至闻言方才放心,因将那唇上带伤的孩子抱在近前,伸手在他粉嫩的脸颊上一戳笑道:“看你,打不过人家,就做弟弟吧,来日教他多让着你,妈妈也多疼你。”
谁知那小的听闻此言,好似懂了一般,竟伸出小手儿捉了楼至的葱管,放在唇边吮吸起来。
楼至见了噗嗤一笑,又见孩子们本能地往自己的酥胸之上凑近,因脸上一红,意欲哺育,两位女官见状,相视一笑转身出离了闺房回避了。
楼至见房内没了旁人,因解了自家寝衣,露出一边暖玉之上的宝珠,两个孩儿见了纷纷咋呼着肉肉的小手往前凑去,楼至因伸手在那齐全孩子的小鼻子上一点笑道:“你前番伤了弟弟,如今就谦让一回好不好?”
那大的听闻此言,果然不再争竞,因安安分分缩入襁褓之中,好似面壁思过一般,楼至见了噗嗤一笑,因抱起那小的,将自己胸前宝珠渡入他的口中。
那小的见了,因伸出小手儿捧了妈妈的酥胸,急切地吮吸起来,直吸了片刻方才放手,十分餍足地打着奶嗝儿,楼至见了甚觉可爱,因伸手在他唇上受伤之处怜爱地摩挲着。
忽听得那孩子竟开口说话道:“多谢母后哺育之恩。”楼至闻言唬了一跳,险险将手中的襁褓脱手,因连忙抱好了,又不知如何因应,还当是自己听错了。
那小的见了,有些羞赧一笑道:“母后不必惊惶,我原是奉剑童的真身,只因此生堕入轮回受了血光冲撞,一时之间心意晦暗不明,倒叫母后饱受摧折,是孩儿不孝,如今得蒙母后凤体雨露哺育之恩,致使孩儿神识开化,便可说出人言,母后不信,只哺育哥哥一回,便知孩儿所言非虚。”
楼至听了,方知自己往日孕中梦境果然是真,看来这两个孩子与自己夙缘匪浅,因连忙抱起那奉印童的真身,一视同仁哺育起来,果然待那孩子餍足了,因吐出口中珠玑,微微点头道:“多谢母后哺育之恩,奉印拜谢。”
楼至听闻他二人虽是婴儿模样,却学做大人礼仪,不由心中越发喜欢,因对着奉印笑道:“方才在妈妈腹中,为什么要欺负弟弟呢?”
那奉印童脸上一红,偷眼瞧了奉剑一眼,却见弟弟依旧记恨,竟将小脸儿转过一边不睬他。奉印无法,只得红了脸道:“孩儿甫经血光之灾,一点灵台泯灭,只以本能争夺出路,不想失手伤了弟弟,孩儿甘受责罚。”
楼至见他当真,因噗嗤一笑,正欲给他兄弟二人讲和,倏忽阴中一热,只觉方才诞育之际,因两个孩儿双胞而出撕裂花道,此番麻沸汤药效已过,却是疼痛难禁。
奉印见了,便知母后身子撕裂,因伸出小手儿拉扯着楼至的衣袖道:“母后不必担心,我弟兄二人的胎盘想来应在,母后可命人将此物入药补身,服下之后自然回归完璧佛体初心。”
楼至闻言大惊道:“不想此物却有如此功效。”那奉剑童见哥哥抢功,因不依道:“母后取胎盘时,务必要将那隔绝我与哥哥之间的血肉长城取出来收在身边,此物是一件法宝,来日许是有些用处也未可知。”
楼至见他兄弟二人争相出谋划策,倒是噗嗤一笑,因嘱咐道:“我这就传唤女官姊姊进来,只是你们再不许出言,倒没得吓坏了她们。”
两位小亲王闻言十分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装睡了。楼至见状,因扬声道:“谁在当值?”巫阳女官闻言打起帘子进来回禀道:“奴婢在此伺候。”
楼至意欲出言询问,只是朱唇未启,先把脸绯红了,顿了片刻道:“方才我分娩之时,我……我的胎盘你可瞧见了。”说到此处登时桃腮滚烫起来。
那巫阳女官闻言噗嗤一笑道:“如今此事倒成了咱们皇后闺阁之中的一件新闻呢,我因刚出去约束那些宫娥彩女一回,方才好些了,想是娘娘风闻了什么故事。”
楼至闻言好奇道:“不过寻常妇人之物,却又什么新奇呢。”巫阳女官闻言笑道:“如今就在佛龛上供着,等我取了来给娘娘细看看。”说着打起帘子出去了。
片刻复又回转过来,因双手捧了一个玉盘,上头盖着明黄帕子,送在楼至凤体跟前笑道:“娘娘且看看,这两位小亲王真是了不得,必有来历。”
楼至闻言却是好奇,因伸手掀了那明黄帕子,却见内中竟是一个莲花宝座,粉嫩剔透,虽是血肉之物,却显得端庄清圣,光华四射,竟是一件稀世珍宝,当中横亘着一道透明的屏障,内中却是嵌入几道绯色血丝,一望十分凄艳。
楼至见了此物大惊道:“这就是我的……胎盘不成……”巫阳女官点头赞叹道:“娘娘见了觉得精巧新奇,方才奴婢们见了,还道是圣子临凡呢,看来两位小亲王的福报不浅,将来必是龙章凤姿。”
楼至闻言心中也喜欢,因伸手将内中的血肉长城剥离了,用贴身帕子包好了搁在床头,因又仔仔细细端详了那莲花座一回,却是爱不释手,只是如今却也无法,只得吩咐巫阳女官道:“你且将此物入药,就搁在我晚间补身的汤药之中,你亲自在外面亭子里煎好了送进来,别让别人乱碰。”
巫阳女官闻言答应了几个是字,继而笑道:“原来娘娘也知道此事。”楼至闻言却是吃了一惊道:“何事?”巫阳因捧了玉盘复又将明黄锦帕盖好了,一面回禀道:“本朝风俗,妇人分娩之后余下的胎盘多是入药滋补的,只是我见娘娘如此珍惜这件爱物,还道是舍不得,这件东西最是滋补花部,娘娘饮用之后,便可……”说到此处因红了脸,瞧着楼至不言语。
楼至闻言便知此物原有使花道回复紧致的药效,巫阳女官见自己意欲服食,必然会错了意思,以为这是自己争宠手段,意欲挽留蕴果谛魂床笫宠爱,因脸上一红嗔了句“胡说”,打发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