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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爱情故事 (蓝猫路易斯)


  不好,是夏冉江!
  “这个东西,只要离身,就能收到警报。”
  童哲突然想起顾楚楚的话,顿时一股热血冲到脑门——正如童哲担心的那样,果然有人趁着自己不在把夏冉江带走了!
  四下环顾,童哲抢过方桌上的车钥匙,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你干嘛去啊?还吃不吃饭了?”
  就像小时候调皮捣蛋被抓住后逃离现场,童哲感觉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童曦还在。顾不得爷爷在后面责骂,童哲钻进童思睿的车里,试了好几次才打着火,车慢慢挪出院子。
  “夏冉江,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童哲嘴唇颤抖,不停地念着。
  童哲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眼泪慢慢模糊了视线。
  一路狂奔。好在周末路上并没有多少车。眼看着速度指针死死地贴着仪表右边,童哲似乎并没有任何恐惧感。对他来说,此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快到夏冉江身边。
  “夏冉江,你还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的,你可不能反悔啊……”童哲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夏冉江。
  不一会儿,车又逼近来时修路的地方。童哲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改道标识,标识后是一部水泥车。可是童哲的眼睛如同相机一般,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成像,无法构成任何动作预警。几乎从未开过车的童哲,连日的疲倦已经让童哲丧失判断力,依然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乘客,就像无数次乘坐出租车那样心绪游离。
  车依然风驰电掣。修路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直到震耳欲聋的钻机声和发动机声融合在一起时,童哲才发觉自己手里握着方向盘。可是车速之快,童哲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车朝着搅拌车侧边冲了过去。
  砰!
  巨大的撞击声,右前灯顿时碎裂,车前门凹了进去,车头几乎沿着垂直方向弹开,车轮被高出的路基挡住,车身在惯性作用下整个翻到在路边。
  童哲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扼住脑门,耳朵里听到的似乎只有头骨撞击挡风玻璃细碎的炸裂声。一阵晕眩翻转后,童哲喉咙里涌起一丝丝腥气。视线开始模糊,仿佛加了个透镜,刺眼的阳光、路边的杨树、冲过来的工人,彩色的世界慢慢变成了暗红。
  “呵……”
  童哲低低地叹了口气,脸上凝固着微笑,昏死过去。
  医院里,正当几个人把夏冉江抬起时,一道银色的光从夏冉江脖子上滑落。可是,似乎没人去分辨滑落的是什么,也没人注意到夏冉江蹙起的眉头。
  病房里的一切干脆利落。等刘祯回过神来,病床上除了散乱的被子和枕头,什么都没有。突然,刘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童哲的电话,可是无人接听。又看到地上一团反射光,赶紧拾了起来。
  那是一串银质挂链,系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哆啦A梦吊坠,吊坠背面胶粘着一颗黑色方块,闪着微弱的光。刘祯拿起来,黑色方块掉落在地上,裂成两瓣。
  沪宁高速上,两辆黑色的SUV一前一后疾驰。易霁虹坐在副驾驶上,瞥见不远处的公路上似乎发生了车祸,一片混乱。可是易霁虹此刻心里焦急,只想马上抵达上海——最后六个小时里,随时都可能有变化。为了防止童哲得到消息跟过来,易霁虹早已设计好周密的对策。其实易霁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像是受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念和天性驱使——可是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猛然间,易霁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又一次被毒瘾发作的夏承禄用皮带打得浑身伤痕。听着竹榻上的夏承禄鼾声如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易霁虹如同魂灵附体般慢慢站起身,拖着双腿一步一步往外走,消失在雨幕中。十几年过去了,当尘封的记忆拭去灰尘,还是那么血淋淋的。
  易霁虹突然又想起夏冉江奶奶临终前向她道歉,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想起不堪回首的那一幕幕。二十多岁的易霁虹曾天真地以为能一辈子幸福下去,可是最终发现自己不过是香火延续的工具而已。当她发现真相,却激起了夏承禄的暴怒。如今,易霁虹似乎在夏冉江身上看到了夏承禄的影子,她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斩断那镜花水月般的情愫——如幽暗密林深处丛生的毒蘑菇,散发着致幻致癫的美丽,可是一旦沾染,让人生不如死。
  回到现实,易霁虹此刻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让夏冉江清醒过来,拼尽全力治好夏冉江的病。想到这里,刚才还失魂落魄的易霁虹突然有了斗志——即便倾家荡产,夏冉江的生命轨迹不能停止,一命换一命又如何!
  车到了上海。乐庆祥父子早就在浦东机场等着了。办完了手续,一行四人顺利登机。
  一个月后的某个半夜。
  病房里,童哲突然醒了过来。扭头望向窗外,一轮明月正好挂在树梢。像是做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童哲睁开眼睛时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树影,并没有因为这个梦而又任何触动——以往做实验累了也会这么沉睡过去,刚才的沉睡跟以往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这次睡得太沉了。
  童哲想下床,可是脚根本不听使唤,掀开毯子才看见小腿打着石膏,可是自己不知怎么总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睡在病床上,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这时,童哲只觉得屁股硌得慌,伸手摸过去,抽出来一条银链子。借着月光,童哲小心地抚摸了好久,身体慢慢弯成一道弓,泣不成声。
  又是一个月。童哲尽管全身多处骨折,可是恢复速度极快,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积极复健。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不只是童哲经历大灾大难后能迅速复原,更是童哲如同大彻大悟般的改头换面。同样的身体,似乎装着的是不同的灵魂。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与这具身体毫无关系。
  “思睿,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这么大个事,童哲好像睡了一觉就忘了,不会是失忆了吧。”
  这一天下午,童哲办了出院手续。刘祯和童思睿收拾东西时,两人低声聊着。
  “忘了才好呢。这都过去了。”
  童思睿正往提包里装着洗漱用品,手里顿了顿。
  “说起来,‘那个人’还真是隐藏得深,就这么走了,我这个班主任居然只是被知会一下,根本连发言权都没有。”
  “走了好,走了好……”
  刘祯嘴里默念着,心里想着最好他们永远不要回来——不会打扰自己一家的生活,也不会再把沉下去的案底再翻起来。
  “姐,我有个疑问,一直想提来着,又怕你生气。”童思睿试探性地凑过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祯撇撇嘴。“天生的,没办法。我也不想,也阻拦不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也知道了。”刘祯似乎很坦然。“思贤也是因为这事才大动肝火的。几年前就有苗头了。我也有疑惑,有不安,有难过。之前整日整日地在图书馆里研究这方面的书,上网找资料,甚至找了心理咨询师,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以为我是护士,至少对医理很了解,可是我慢慢发现,我的困惑是没有答案的,或许这其实就不是困惑,也不需要答案。”
  “那么以后怎么办?”
  “我是他妈,只想让他能过得幸福。等你以后做母亲了,你也会有同样的想法的。不管子女变成什么样,做妈的只会想让子女过得好。所以我特别能理解易律师那天为什么会如此失控。‘那个人’伤成那样,即便是那么理智的头脑也会受不住,因为她是个母亲,她心里百般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可是谁又不是呢?我阻止她带走‘那个人’,也是因为一个母亲的私心。我想让童哲至少能再见一面,但是我又不想让他们见到,否则场面必定一发不可收拾。长痛不如短痛。可是谁又知道,童哲居然能如此不要命。”
  “我是有点担心。”童思睿眉头微皱。“怕童哲从此以后万念俱灰。”
  “只希望他经过这场人祸后能因祸得福吧。”刘祯叹了口气。“童哲我倒不担心。只是可怜‘那个人’,实在是命苦。即便是世界最好的医疗条件,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简直是造化弄人啊。”
  “妈,收拾好了我们回家吧……你们说谁活不了多久了?”
  刘祯跟童思睿聊着,童哲推门进来。腋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似乎还有些不适应。
  “小时候总笑话别人是铁拐李,现在我变成铁拐李了,哈哈哈。”
  童哲自嘲着,丝毫没注意到面前两个人正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回家,咱们回家。”
  刘祯反应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拎起手提包,手臂环抱着童哲的肩膀。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刘祯和童思睿心里却一直不安——这不是他们熟悉的童哲。
  回到家,童哲把拐杖靠在床头。已是初夏,窗外路边的小树林已经逐渐显露郁郁葱葱的景象。微风吹过,翠绿色的枝叶如同海浪一般起伏,一直延伸到尽头。童哲双臂张开,无力地摊在床上,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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