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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火曼波 (迟雎)




第二十一章 风中雨云
  那一声“叮——”就是简灼的赦免信号,他像尾鱼似的从于瘾的怀里滑出来,抱起纸箱跟着周恕琛走出电梯间,随即又转身想把于瘾踹回去让他直接走。
  他扯出一个周恕琛式假笑,金属门微微映出自己扭曲的脸,简灼不自觉地想,为什么着这笑他做起来就不好看呢?
  好不容易看着那两扇金属门缓缓合上,他那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有下落的趋势,正要转身走,只见一只手又腾空按出来,一下掌住了门边,门得了感应又顺从地往回开了。
  于瘾一脚踩在感应线上,将半个身子探出来:“火仔,这个你忘了。”
  他从皮衣兜里摸出一个纤细的银环,那是简灼的唇环,刚刚拍校服形象时摘下来的。
  见简灼正抱着东西没有手接,于瘾垂眼揽过简灼的脸,凑得很近,气息柔柔地就往简灼脸上绕。他将按了按简灼的下唇,试了两次才将那银环重新穿过被粉色**挤压的孔洞。
  简灼仓皇地往后退了半步,“……谢谢。”
  于瘾皱了皱眉,像是有点收到了惊吓,他实在是不习惯简灼这么局促的毕恭毕敬样,到这种境地下他多少还是能够瞧出几分端倪了,于是比了个打电话给他的手势就走回了电梯间。
  “给我吧。”周恕琛的声音从简灼头顶传来。
  “不用。”简灼不知道为什么没敢抬头看,又因周恕琛奇怪的表现而惶惶不安,只是让周恕琛从他裤兜里摸钥匙出来,“你为什么会来我家……”
  周恕琛没说话,低头找出钥匙,走在简灼前面开门。他握着那把钥匙去戳锁孔,反常地试了几次都没转对方向,后来的动作愈发暴躁,发出不小的声响。
  简灼抿了抿嘴,把箱子放下,伸手去替周恕琛,却被周恕琛一下扣住手腕摁在铁门上,一时间失了轻重,简灼的整个身体撞在门上,扭着他手腕的力度有些大,印出一片红色。
  周恕琛没有表情地望着简灼,有些像是在一味的抑制着什么。简灼有点习惯不了周恕琛如今这副模样,挣开了他:“就一哥们儿。”
  半晌没得来周恕琛的回复,简灼有些怯怯地撩起单眼皮瞧他,不敢碰他皱起的眉就只能将眼神粘在周恕琛眉尾的小痣上。
  周恕琛一只手揽过简灼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扭开了门,简灼不禁感恩上个室友已经搬走了,不然他得说简灼双标,都立了条款不准带人回来却也还是在带。
  踩进简灼那暗无天日的工作休息室,周恕琛直接将他抱坐在房门边的柜子上,嵌在他身前微微扬起下颌赤裸地盯着简灼微张的唇。
  简灼背后抵着的是柔软的隔音棉,从窗缝里隙出的一捆夕阳将眼前周恕琛的一半侧脸染的明亮,另一半脸湮在黑暗里,琥珀色的眼珠像澈透的玻璃。
  为了制住他,周恕琛扼住了简灼的脖颈,颈动脉就在他的掌心里一下下地搏动。他微微偏过头在简灼面前伸出了手,固执地将他的唇环又一次拆下,动作并不温柔,钉针钩住一块**,那孔洞刚刚被于瘾一阵乱戳时就有些将内里天气转热生出的红肿加重的趋势,如今被拉扯甚至沁出小血珠来。
  简灼没有再作出任何带有反抗标志的行为,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软哒哒地任着周恕琛动作。他温顺舔了舔下唇**的血锈,伸手去揽住周恕琛的脸侧,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轻轻开口说“:哥,你干嘛。”
  周恕琛一怔,没说话,望见简灼嘴角零星的血迹,握着银环的手微微僵直。
  “我刚刚帮忙拍MV,演个学生,不能戴唇环。”简灼低低地说,给出一个耐心又柔软的解释,这下到像是周恕琛变成了任性的小孩子了。
  周恕琛皱着眉垂了垂眼,睫毛搔在简灼的皮肤上,痒痒的。
  “简灼。”周恕琛胸口微微起伏,“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简灼没反应过来,周恕琛有点难过地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沾染了一些血锈味,“痛吗。”
  “没那么娇气。”简灼笑弯眼,犬齿抵在下唇:“你怎么还吃醋啊,小气鬼。”
  周恕琛轻轻将头埋进简灼肩侧,闻着简灼身上淡淡的融着日本柚子的皂味,又听见简灼瓮声瓮气地开口:“哥,你不明白我的立场。到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至少我从不会对身边的兄弟有任何其余的想法。”
  “……我明白。”周恕琛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十分痛苦,喉咙沙沙的:“我都明白。你应该有你正常循旧的社交。”
  周恕琛抬起脸,缓缓地用手指抚了抚简灼的下唇:“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我都会像现在这样。那以后呢,以后我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他红着眼睛,在自己的坚持上显得无比矛盾,“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简灼迷茫地看着周恕琛,抿了抿唇。
  “我想把你关起来、锁起来。再没有什么别人,以后你就只能看着我。哪怕我清楚地知道他们就只是你的朋友。”他还是固执地望着简灼,愈发沉重:“破灭吗?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温柔的哥哥。”
  柔软的额发垂在周恕琛的眼睑上,落出一滩细碎的影。他声音又干又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那只是一个虚假的形象,但你喜欢的是那样的我。”
  “……可你没有做那些事情。”简灼一点也没有露出什么惶恐的神色,“因为你不会。你过往里那些对我的好,给予的温柔,都全是源于你的虚伪形象吗。”
  “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了。”简灼在周恕琛的眉心烙过一个沁着血的吻,“我喜欢的一直都不是什么‘温柔形象’,是温柔的你。”
  周恕琛没有说话,嘴唇没有什么血色。在他少年时期孑然一身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别人,反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厌恶的人就是自己。他一次次地顶着清晰透彻的头脑却丝毫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像是血脉里镌刻的动物本能。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低等动物。
  杜鹃走后的十七岁,他在一个雨夜抱回了小区后面的一只被遗弃的小萨摩耶,左后肢是跛的,似乎是被电动车碾过,他没什么文艺天赋,在路上决定叫它“阵雨”。打完针兽医告诉他那是才两个月的残疾狗,可能永远也跑不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要带着它做康复训练。
  阵雨很爱叫,但他不会觉得讨厌,这样空荡的家里就会有声音,比电视声音还有烟火味些。那段时间他开始对某一件特定的事情产生热忱,他辗转找了几个专业的物理治疗师讨问训练的具体流程,午休和下了晚自习他就会回家,带着阵雨去后面的公园训练。
  阵雨很粘他,早上定点会把他舔醒,尽管很爱闹,但在他写作业的时候也会温顺地伏在他的脚边,一声不吭。
  一次次痛苦的康复训练,每一点进步都印在周恕琛眼里,他觉得阵雨比他勇敢多了,意识到应该先学会“接受”再尽力“克服”。周恕琛学东西很快,加上那段时间他开始努力学习,成绩就像攀升的竹节似的往上跃,人似乎也变得积极了些,偶尔还会参与学校班级的活动了。
  等到阵雨长到五个多月,那些训练似乎有了成效,它适应了助行小滑板,在一个阳光的午后听见周恕琛开门的时候,第一次自己跑了起来,一跛一跛地从二楼飞着跃下来,摔了一跤,然后撞到周恕琛的腿边。
  那大概是周恕琛记忆里不多的开心事,他抱起阵雨的那一刻,真诚地期望他们就能像现在这样互相鼓励地走完后面的路。
  进入了高三的暑假,他要被学校推去搞封闭式数学联赛训练,要住校。去的前一周他母亲回来了,似乎才跟上一个男人吵架,周恕琛觉得她大抵陷得很深,一举一动都透着一些神经质,还经常突然情绪化,会突然在他面前摔盘子指责他没有把她这个妈放在眼里过,然后就开始痛哭。
  早晨他给那个男人开了门,心想的幸好明天就正式入住了,不然得看到多少恶心事。他回学校办手续,准备晚上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把阵雨抱去寄养,阵雨大概会很想他,因为他今早上走的时候阵雨就一直缠着他叫。
  傍晚他回来的时候却没在自己关上的房间找到阵雨,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皱起眉冲下一楼问坐在客厅的男人,有没有看见一只白色的狗。
  那男人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你不知道你妈讨厌狗吗?我听着那狗一直叫,实在太吵,我想让她睡个好觉,然后我出去叫保安,讲说是大型流浪狗伤人,保安就把它带走了。
  小区里住着的精贵的人不少,保安自然夹着尾巴注意的很,这点周恕琛再明白不过,他飞快跑去保安室,却才知道保安竟然将阵雨用钢棍打死了。
  那是它学会奔跑的第二天。
  周恕琛从没这样痛苦过,通红着眼回家拽起男人的领子揍他,一下又一下地挥拳,恨不得直接把他杀了,却还是只用着拳头。男人伸手搡周恕琛,然后顺手拿过立在一边的高尔夫球棍一下打在周恕琛的头上,那痛被周恕琛的情绪冲得太钝,直到温热的液体把视线染模糊的时候才让他真正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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