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冶握住了他的拳头,用力推开:“现在是我问你!”
“如果在他心里,你根本比不上我重要,甚至你没法动摇他任何决定,你永远排在他最后的选择,你没办法,也不能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谢时冶声音甚至都有点颤抖:“因为你现在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你怎么样都好,但这种日子,不会让人觉得绝望吗?”
周雾行越听脸色越怪,他这个人性格虽然不好,直觉却像个野兽般,他心直口快道:“你怎么越说越远,婆婆妈妈的!”
“是男人就上!让他越来越喜欢你,抓住他,不放开他,让他知道不会有比你更爱他的人,如果这样都没办法留住,那你们就不该开始。”
“你都喜欢上了,还在这里纠结那里想想,有用吗!有这种功夫不如多干点实事!”周雾行说起别人的时候,倒一套一套的,他已经察觉了谢时冶根本不是在说他和周容的事。
更像是自己感情出了问题,想跟他这个不相关的人寻找答案。
情敌当然是赶紧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好让周容尽快死心。
他站直身子:“我不知道你跟那个人到底有没在一起,如果在一起了,那你现在就他妈的在瞎想,你追他之前心里没点数吗?早该做好心理准备。”
谢时冶闻言微怔,他有点难堪道:“我说的是你和周容的事,不是在说我自己……”
“行了!”周雾行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只要你不来插足,别使坏,我俩的事就跟你无关。”
“你还没给我答案。”谢时冶怔然道。
周雾行大手一挥:“赶紧分手。”
谢时冶被他呛得一口气上不来,脏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还周雾行一脸。
不料周雾行紧盯着他,瞧他表情,确定了自己猜测,意味深长地笑:“心疼了吧,不舍得了吧,那不就得了!分手你又不要,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分手,只要不走到分手那步,你就放心大胆地作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别看周容烦我,他可在意我了。”周雾行竟然还得意上了。
他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了,谢时冶去开门,门外是去而复返的周容,他越过了谢时冶的肩膀,看到了里面的周雾行,忙道:“对不起啊谢哥,他这个人是有点没脑子,但心眼不坏,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我替他给你道歉。”
急急说完,周容又冲周雾行发火:“快点出来,你进去做什么!”
周雾行慢悠悠地经过谢时冶,还冲他挑眉,脸上那得瑟张扬的劲,仿佛周容不是在骂他,而是在爱他一样。
谢时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答案了,虽然这个答案也许并不是很正确,却拨开云雾,直击核心。
看在这番话的份上,谢时冶帮周雾行说了句话:“没事,他只是问我要了个签名,没有冒犯。”
周雾行顿觉不乐意:“我没有要你签名,我要你签名干什么,我家里没人粉你!”
周容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周雾行的手臂,狠狠一捏,周雾行差点痛呼出声,又挺着男人的尊严,强行忍住。
周容皮笑肉不笑地对周雾行说:“谁说你家没人粉,我不就粉谢哥了吗?”
这话将谢时冶镇住了,他看了看周雾行,又看周容:“你们……是一家的?”
周容点了点头:“嗯,他是我堂弟,我二伯的儿子。”
谢时冶:“……?!”
第78章
送走了兄弟俩,谢时冶慢吞吞地回到了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捂脸,忽地闷声大笑,笑着笑着,便再也笑不出来。
他特别想要和傅煦见面,分明两个人分开不到两天,从昨天中午的分开,到晚上那通最后的联系,至今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有跟傅煦说话,没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想要冷静下来思考,却将自己赶入了死胡同里。
就像周雾行说的那样,在追之前,他早该做好心理准备,而不是现在才来纠结这些。
如果傅煦真的要因为之前的事情想要退圈,他肯定想要阻止,甚至生气难过,更想揍傅煦一顿,好叫他知道他有多浪费天赋。
但是不会分手,不可能分手。
既然不会分手,那惹傅煦生气,也不是多可怕的事情,直白告诉傅煦他的嫉妒,他的不甘,更没什么好害怕的。
最糟糕也不会差过从前,那段他以为永远都得不到傅煦的时光。
其实在一起以来,每一天都如此不真实,就像行走在钢索上,心里七上八下,没有底气,不知哪天脚下的细丝会断开,而他坠落深渊。
也不是没做过噩梦,就像经历了场漫长的试镜折磨,在好不容易面试成功,梦里依然回道那炎热的面试厅,以为又一次,再一遍地重复着糟糕的表演。
而他,会做同样的梦,还是那个练习室,仍然无法推门而入的他,只能眼看着傅煦在里,他在室外慌张失措,就像一条丢了主人的小狗,可笑地原地打转。
睁开眼时,瞧着面前沉睡的傅煦,要忍着浑身因为害怕所冒出来的虚汗,一遍遍确认着真实。
他知道自己窝囊,而傅煦好似察觉过他外表下的不安,那日特意对他说过,你可以再相信我一些,我喜欢你,真是一剂甜美的镇定剂。
只是他不争气,仅凭钟昌明的只言片语,便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现在的他,比从前的他还要糟糕,无法给予恋人充足的信任,真是个不合格的男友。
连周雾行都比他厉害,分明他和周容更不可能,两个男人,还有血缘关系,可是周雾行却好似看不见前路困难,荆棘重重,敢于表达自己的爱与喜欢,莽撞和天真,洒脱与自我,可是褒义,也能贬义。
但周雾行肯定不会在意那些,他想要,他便要,不管三七二十一。
谢时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也许他和傅煦之间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但现在他只想听听傅煦的声音,他后悔把手机交出去了。
他赶到阳阳房间的时候,跑得太快,还撞到了膝盖,疼得他一瘸一拐,却因为有了渴望,精神气明显都好了起来。
阳阳被他急切的敲门声引来时,开门一看,见谢时冶精神振奋,还以为他饮用了什么补药,这么有效,将因为感冒而萎靡不振的谢时冶都治愈了。
谢时冶朝阳阳伸出手:“手机,快把手机给我。”
阳阳把手机还给了谢时冶,谢时冶第一时间打开了微信,点开一看,傅煦在早上询问了他病情如何,第二条便是在两个小时之前,说自己刚下戏,问他忙完没,今天依然身体不适吗。
当然,谢时冶手机没在身上,自然无法回复。
他攥着手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斟酌词汇,说自己昨天刚到地方,就发烧了,今天忙了整天,才拿到手机,病好了许多,已经没在发热,就是喉咙有点痛,想吃傅老师做的面了。
洋洋洒洒几百字发过去,他等了数十分钟,始终没得来回应。
等待实在让人感觉不佳,谢时冶心想,傅煦之前那两条微信,始终没等来回复又是什么心情。
越想越悔恨,就越觉得自己小题大作,心眼太窄。
他试图去理解傅煦,哪怕傅煦真是因为司南退圈,也许他们两个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没什么不能沟通的不是吗?
退一万步来说,傅煦真不想演戏了,想做点其他的什么,他也可以去支持,做傅煦最坚强的后盾。
谢时冶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自己开解自己,喝酒,泡澡,连吹头发的时候都盯着手机看,傅煦却始终没有回复。
完了,谢时冶捧着手机,编辑道歉微信,说自己真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盼望傅煦原谅他,请尽快回复,别生他气。
还是没有回复,视频拨通,不接,打电话,不回,谢时冶联系文瑶,文瑶正在外面购物,对傅老师的去向一概不知,正想问刘艺年,刘艺年在文瑶身旁,一样不知。
谢时冶微信上让阳阳找陈风,阳阳也联系不上陈风,身处异地,一旦失联,简直是让人无可奈何又抓狂。
他突然明白了昨日他一声不吭上了飞机,傅煦通过别人知道他已经不在影视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而傅煦电话问他的时候,他回答了什么,他回他忘了!
谢时冶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后悔不休。焦躁又心急下,他微信上拜托文瑶回去找一找傅煦,文瑶没多问他是为什么,就说好。
半个小时后,文瑶回道,傅老师不在酒店,好像出门了,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但带走了陈风,大概是有什么要事。
谢时冶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他开始怀疑傅煦是不是已经问过了钟昌明,钟昌明说他撒谎了,明明在意他因为司南不演戏的事情,在意的要命,还故意躲到外地,不回消息。
但是他也没有很久不回,只是今天,而且晚上他就回了,傅煦会发现不对吗?
谢时冶握着手机,狠狠对着自己的额头敲了两下:“谢时冶,你对傅老师一点都不好!”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阳阳叫到自己房间来,问他:“明天我是几点开始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