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却越发的惧怕,扔下一句:“春宫志异!!”就跑了。
“啊?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个名字!”
蘅伽没话还没说完,就被燃朗死命抓住手,拉到自己怀里:“你在玉华山把所有仙家调戏个遍,气的我七窍生烟还不算,还要来凡间到处勾搭吗!!”
“勾搭?我没有啊,正常聊天啊,我的燃朗!”
“正常?你会正常聊天?我要是在晚来一会,估计那人又该被你笑的神魂颠倒。然后你又要你假意要亲上去。”
“你也知道我是假意嘛,何必这么认真。”
“你打算再弄回去一个我?”
“不打算,我心里只有一个你。”蘅伽眨着眼睛,既是讨好,又是发自内心的说。
“那你就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行不行!!”
“行。”
“你这句话,说了多少次了?答应的比什么都快。”
“……那除非你带我去一个没有人没有仙没有鬼没有妖,除了你我谁都没有的地方。那就不得不安分守己了。”
“好啊。”
“咦???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非常认真!!”
“不要,那我会闷死的!!”
“闷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燃朗!”
一声绝望的哀嚎:“我说着玩的!!!!!!!”
可燃朗却是一本正经的去做了。
一百年前。
静水流深,鱼群成叠。四下阔叶大竹环绕,抬头见天,是盈盈浅色清光为封结,扩住这一方净地。
此地叫做出不去,对出不去。这是蘅伽起的。不过燃朗叫这里闷不死,没错闷不死。
“啊!!!我真是后悔!!!”蘅伽躺在竹筏上,大声的喊着。
一条鱼摔在他脸上。
“喂,燃朗,你对我越来越不温柔了。”
又是一条鱼摔来,蘅伽抬手抓住。
“我当年要不是不小心把修为都给了你,何至于沦落到打不过你,破不了我自己修为结下的封结!何至于每天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
蘅伽笑:“我原本打算弄个三宫六院的。”
一记狠狠的怒视。
“说说的都不行啊。十足十的醋坛子。我以前跟人说说话你都要把我吃了一般。”
“你跟人说话的方式,太与众不同了,就差把人家引到床上去了!”
“不会,我这辈子,就只跟你一个人上同一个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我不看着你,那可就保不准。”
“燃朗你不相信我!”
“很难信你。”
“哼!”
蘅伽一手解开他的腰带贴身上去:”今天不上床了,我要在这竹筏上好好收拾你!”
燃朗被他扑倒,反压过来,深情的望着他:“我的鱼线断了。”
“情线没断就好。”蘅伽笑。
“你不要笑,我会克制不住自己。”
“那就不要克制,这地方,除了你我,没有人没有仙没有鬼没有妖……”
接下来的场景,要多浪漫,要多唯美,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
好了好了,可以回到现在进行时了。谁还记得一开始他们二人做了什么?
床头吵架床尾和。
再然后应该做什么?反正除了生娃,什么都可以做。
那就是,从此以后,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啊不不不。是蘅伽和燃朗不羡鸳鸯不羡仙,既是鸳鸯也是仙的,端着醋坛子逍遥快活的双修双宿……
「完」
第7章 生相惜「一」
幽幽落雪的季节,羽蘅背井离乡,只带着一身的文采,跋山涉水,来到了南城一个相当繁华的地方——临弦城。
在一家书馆门前,踌躇了很久都不敢进去。因为他听不懂这里的人说的话。这浓郁的南音,听起来像是在唱歌,字与字之间连得很紧密,结尾处又稍稍拖着长音。
他犯了愁,自己在这个城要如何生存下去?自己来这里是因为爹娘自他记事起就各种争吵,还会互相动手厮打。常常都是两败俱伤,家里乌烟瘴气。羽蘅几乎是没在家里吃过一顿完整的饭菜,没见过爹娘有过一丝笑脸。
他小时候不懂,他们为何常常争吵打架。后来因为他们二人的原因,羽蘅不在去学堂读书。
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想,你们这样无休止的互相伤害,为何不离开对方。放过对方,自己去寻找更加合适的伴侣不是会更好。
十九岁那年,他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开这个硝烟弥漫的家。他选择来临弦城,是因为他的家乡在最北,而临弦城在最南。这是他知道的能离家最远的地方。
他虽是没有上完学堂,可是他的才华却很好,诗词歌赋似是天生就通晓。原来读书时,常常是教书先生的免考对象。也常常让他帮忙批阅同窗的文章。等同于半个先生。
可是他却一直对自己的文采不以为然,觉得自己不是很行,甚至是有些自卑。
他的不自信是源于他父母常年的谩骂,置之不理。他做任何事,都会得到否定的答案,哪怕他次次考试都是甲!从来没有被教书先生骂过,没有因犯错而被传过他的父母去学堂受过训诫。可他在家人的眼里总是处处不对,事事不行。他被骂到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他曾经很喜欢作画,教画画的先生总是夸他有天分,偶尔都会跟他开小灶,教他些技巧。
他还曾参加过两省作画比赛,因为内定的原因,他拿了第二。不过他却觉得他的名次也是先生背后帮了忙。
他就是,对自己亲自做出来的成绩都不肯相信是自己有能力。因为他的家人从来不会认可他。
后来因为他父亲的一句,画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羽蘅就再也没画过任何一幅画。
陷在回忆里的羽蘅,被一个操着不太流畅的蹩脚的北音男子问话。
“这位小后生,杵在我们学堂门口好久了,看样子像是北方人?是来求学的?”
羽蘅有些拘谨,脸色微红,很轻的摇了摇头。他本是想来做教书先生的。他除了会写文章,自认为没什么其他本事。
面对来人的询问,他感觉到那略矮又胖的人虽然是礼貌的笑着,可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凌傲让人不太舒服。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看你年纪还很轻,不会是想来我这里谋个事做?”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这人看穿了心思。且听口气,还是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学堂的管事的。
羽蘅的心里特别慌。他不敢抬头看那人,迟了迟,他竟是转头就小步快速的离开了。
“哎哟!”
羽蘅低头疾走,撞上一人。那人声音十分好听,轻轻的喊了一声。
羽蘅抬头。想说抱歉。可是却先被对方抢了话:“对不起,对不起,我光看着手里的这一堆卷子了,撞了你。”
对方的眼睛纤长黑亮,很大,里面似是有和熙的晨阳,温柔,明媚,开朗。睫毛不浓,根根分明,长的,有些让人恍惚。
“没…没关系。”羽蘅为什么要接受这个鼻梁高挺,鼻峰挺拔的人的道歉?好像,应该是他先撞了他的。
那人一笑,带起了春花飞扬,羽蘅仿佛看到了漫天细碎的白色小小花朵盘旋眼前。
“许先生向来都是这般礼让。”羽蘅身后那个管事的突然说了一句。
羽蘅的脸噌的就红了。这很明显,后边的人看到了自己撞了别人,弄散了那个一身黑衣先生手里的卷子,却还接受了他的道歉。
这有点,太不知礼数了。
他本想帮那个一直带着笑意对身后人回了句马先生过誉了的他捡捡地上的卷子。却又觉得现在自己处的气氛让自己觉得很尴尬。他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阵风吹来。
不偏不倚的一张卷子落在羽蘅胸前,他拿起,扫眼看了下那文章。不自觉的说了一句:“文清,有些平淡。若是能多添些典故引论,会更好。”
“你说的这文章,是戴恒的,你看看署名是不是戴恒?”地上埋头收理卷子的许先生抬头,笑的灿然。
羽蘅看了看文章开头落款,果然是他口中的戴恒。他对他他点点头。
“你小小年纪,会批阅文章。且与我想法差不多。真是觉得惊喜。”许先生整理好所有卷子,随手抽出来一张,递给他:“你瞧瞧这篇!”
羽蘅一看到文章就会进入完全忘我的状态,他接过来,大致的读了读。然后他轻轻皱眉:“有些上下衔接不连贯,开头的气势很猛,可引出来的过程有些词不达意。所以结尾处强行的渲染,反而让这文章有些不尽其意。”
“哈!”许先生特别开心,一把拍到羽蘅胸膛:“敢问兄台大名?你我两篇文章的批阅竟是几乎不差丝毫!如此心思相投,可谓难觅!”
“我…我叫羽蘅。”他看着许先生那张知己得遇的表情,有些懵。
有人从他的手里拿过文章。是管事的马先生,他看了看那文章,又十分严肃的打量羽蘅。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阅文能力,实属不错。留下来,在我这做个教书先生吧。你先跟着许先生听上几节课。听你的口音,很纯正的北音,我这里目前只有许先生一人是北方人,想是你们二人也能处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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