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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 (Huagu)


  黄善只是灌了林简彻几杯酒,他怎得就会如此气愤?
  季禾对情绪的表达一向都是浅淡的,总是冷着一张脸,不透出半分喜怒哀乐。他从前的战友还调侃过,说季禾就跟个神仙一样无喜无悲,看什么都和看笑话似的,好像一点也体会不到人间的烟火与爱恨。
  可就在今天晚上,从见到了林简彻的那一刻起,他却觉得自己身上忽然爆发出了一种炽烈的怒意,烧得他险些失控了。
  季禾侧回头,一眼看到林简彻扣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闭上了眼。他压下内心翻涌的复杂,不再去想没有意义的答案,将自己沉在黑暗里,等着第二天的天明。
  季禾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直到夜幕完全沉下来,天上再没有一丝光时,才靠着迟来的倦意睡了过去。
  **
  林简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完全压麻了。
  他皱着眉睁开眼,侧了侧头,呼吸顿时停了一瞬。
  季禾微闭着眼,枕着那只已经毫无知觉的胳膊,正靠在他身旁浅眠。他还穿着昨日的那身军服,睡了一夜,却连皱都没皱上一分,依旧整洁得不像话。
  而季禾搭在枕头上的那只手,此时依旧被林简彻紧紧扣着。
  林简彻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指,愣了半天,回神过后猛地撒了手。
  季禾本就睡得不安稳,这下也被他的动静吵醒了。他皱着眉,微微抬起眸来,便看见林简彻低着头,斟酌着问出一句,“我……我昨天可是做了什么?”
  季禾揉了揉手腕,颇有深意地说,“你昨晚做的事可多了去了,想听哪一件?”
  林简彻喝断了片,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来,可瞧见上司冰冷的脸色,也不敢去细问,只得打打感情牌。他皱着眉,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抚着额头,开始装可怜了,“我不太记得了……季禾,我头好疼,手也压麻了。”
  这是……在朝他撒娇?
  季禾一听这声线,顿时想起昨天林简彻扣着他的手腕,一遍遍这样喊他的名字,喊得恳切而暧/昧。他平了平呼吸,冷然道,“别喊季禾,你听季禾的话?我是你上司。”
  林简彻从善如流,没脸没皮地改口道,“上校,我脑袋疼。”
  季禾:“……”
  季禾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算了。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碰酒。”他站起来,把门拉开,说,“头疼就老实些坐着。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林简彻低着头,忍不住笑了一下,喊道,“欸,一定老实坐着,谢谢上校!”
  **
  季禾煮汤时一直垂着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汤打起来时已经隐隐带上了一股糊味。他自己尝了两勺,随后冷漠地抬起头,凝视了两秒眼前的空气,抬手打算倒掉。
  季禾刚端起碗,便听厨房门口传了声笑过来,“煮好了?”
  他回过头,见林简彻已经换了身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厨房口。他面无表情地回答说,“糊了。准备倒掉。”
  林简彻走过去,把碗接到手上,摇了摇头说,“不行,这汤是给我煮的。还没问过我,怎么就能倒了?”
  季禾和他僵持了一会,最后放开了手,走出厨房,道,“你想喝就喝吧。”
  他走过门口时,又忽然说,“我去洗澡,之后要出一趟门。”他对上林简彻的眼神,停了一下,说,“你看猫。”
  林简彻的笑僵了一下,保持脸上的波澜不惊,慢慢说,“好。”
  季禾点了点头,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背过身走了。
  林简彻看着季禾的背影,脑袋一阵发胀,昨天晚上的记忆忽然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他扶着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季禾在车里的恼怒与难得的惊慌失措,也想起了自己在一片黑暗中死死抓住季禾的手,一步也不肯放他离开。
  他是醉得一塌糊涂,可他在车里的时候,分明是想凑过去吻季禾。
  林简彻完完全全记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眸子里带上了一丝不知所措。
  这都算些什么?
  他怎么会对季禾.....对自己的上司,有这样逾矩的冲动?
  林简彻盯着厨房的门发了会呆,直到手里的汤凉差不多去时,才抿下第一口。他剧烈地咳了两声,放下碗,整个人在一瞬间清醒了。
  他看了看剩下的汤,指尖在空中凝了凝,还是闭着眼喝完了。他放好碗,唇齿间全是一股焦糊的味道。
  林简彻望着碗沿,有些失神地苦笑了一下。
  他这怕是栽了。
  20.
  季禾回得有些迟了。
  林简彻在窗户口看见他的影子时,肥猫刚好睡醒,不清不醒地一抓子挠过来,喉咙里还慵懒地哼了两声。
  林简彻见自家上司离得越来越近,把按猫头的手收了回来。他把猫抱到一楼,拿了张卷起的报纸逗着,提前开好了门。
  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虚掩着的门也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季禾手上拿抱着一个满当的纸袋,缓步走过门。他放了东西,见林简彻看过来,从纸袋里拿出了串糖葫芦丢给他,“街上随手买的。阿婆说哄小孩好用。”
  “我怎么就是小孩了。”林简彻似乎是有些惊喜,手上配合地接了过去,转了两下圆滚滚的山楂粒。
  “不要就扔了喂猫。”
  “上校特意给我带糖,我当然稀罕着。”林简彻看了一眼咬报纸的肥猫,利索收好了手头的零嘴。他走到季禾身边,笑了一下,得寸进尺地说,“是,我是小孩。那以后上校可得多哄哄小孩。”
  季禾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会某人的厚颜无耻。
  林简彻抬起头,还想调侃季禾两句,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进了纸袋深处。
  棕色的药包被零零落落的东西挡着,堪堪露出了一个角。林简彻话语中顿时无了玩笑的意味,“怎么还买了药回来……生病了?”
  季禾背对着他,不动声色地解释说,“几钱补品罢了。本来是送去监狱给家姐的,她死活不肯收我的东西,只得先搁着。”
  林简彻微微眯了眯眼。
  季禾一开始说谎,话就变多了。
  林简彻想起季禾那天苍白的脸色,心下忽地一疼。
  季禾垂眼站在那里,额角似乎还流着冷汗,指尖也好像蜷在一起。当时看着不起眼的细节,在此刻忽然变得无比清晰,一件件浮现在了眼前。
  季禾是军校出来的人,心理和身体素质都是过硬的,能是遇上了什么要命的事情,让他的脸色白成那样?
  季禾原先的伤在这些时日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根本不至于疼成那幅模样。
  该死,他当时就该追着问两声的。
  林简彻顿时有些懊恼,面上却未显出丝毫怀疑之色。他避开季禾的眼神,状做不经意地问,:“哪家店铺?我还不太识路,有时睡晚了会头疼,得了空也要去抓些药。”
  季禾拿了张地图过来,给他圈了一个点,道,“这条街,走进巷子里就能见着。”
  林简彻看上一眼,记下了。他笑了笑,沉默了半响,忽然开口喊道,“季禾。”
  季禾转过身,“嗯?”
  “……”林简彻顿了一下,把喉咙里的追问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没事,我就是喊喊你。”
  他笑着说,“谢谢上校的糖葫芦,我很喜欢。”
  季禾反手撑在桌面上,看了看他,轻声叹了口气,“上头刚刚来了通知,明天让我单独出去执行一趟任务。”
  “去做什么?”
  “护送军火。”季禾说,“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两日的车程。”
  “这是怎么安排的?”林简彻皱了皱眉,说,”我看路也不太远,这是哪批稀奇的军火,非得喊上你去护送?”
  季禾想了想,道,“估计是黄善不太想见着我,就让人随便找了些事情塞过来。”
  “……”林简彻低下眼,犹豫了一会,说,“你那时……其实不用管我的。”
  “不管你?”季禾想起林简彻昨天晚上的模样,简直要被气笑了,“我就在你旁边,你让我怎么不去管你?”他说,“黄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他也原本就不和,只是他一直不肯在明里撕破脸了皮,挂着一副笑面罢了。”
  季禾摇了摇头,说,“怨我。我本来就不该告诉你。”
  “那上校岂不是把我该做的事给偷偷扛下来了?”林简彻说着,左手搭在了季禾的肩上,平缓而坚定的语气中带了笑意,“我自己可以处理的。活这么大,什么人都见过了,又不是照顾小孩子,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揽着。”
  “如果上校愿意和我一起面对这些,我会很高兴。”
  季禾心中忽地一暖,好一会才回应说,“好。”
  21.
  清晨的风带着还未散去的寒露,凛冽地扎进了骨头里。
  季禾出了门才觉察到冷,顿着步子将绒衣系上,坐进了早时便备好的专车中。他侧过头,瞥见林简彻从门口跟了过来,打了个招呼让司机先停着。
  “怎么了?”季禾摇开一点窗,抬眸去看外面的人。
  “没事,就想过来送送你。”林简彻停下来。他站在覆满冰霜的车窗前,白茫微微模糊了那双眼睛,可还是能清晰地觉察到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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