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是我的,你试试。”
路知灿冷着脸推开,耍小脾气一样:“我不要了,你再给我个假的。”
“是真的,我保证。”
“真的也不要了。”路知灿使劲踢了下桌腿,声音很小,但他知道褚承明能听到。“不想给我也不会逼你,干嘛骗我把我当猴耍啊。”他说着就直觉委屈,眨巴两下眼儿,眼角开始泛红。
褚承明觉得好像真是自己做的有点儿过分,小孩儿可能巴巴地等着跟他扯皮,结果想了半天的人就这么把他打发走了。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左手捏着路知灿的肩膀刚要开口,严啸,就是那寸头跑着过来了。
“明哥你去说吧,我他妈搞不定那女的呀。”他往后指了指,一个穿得珠光宝气的女人正站在厅中央。
“又怎么了?”那女人叫沈小程,平城数得上号儿的张东平最宠爱的情妇,说是外室,其实旁人心里也清楚,但凡这女人肚子里揣个种,张东平就敢把他弄进张家大宅,可奇了怪了,沈小程跟着张东平有五六年了,腰一直细的跟超模似的。上个月她想要一件儿玉石榴,点名了得是兰石的手磨货,褚承明没折张东平的面子,给她插了个队拍到第三。
“她说急着要也不知道急什么呢,现在还差个尾巴没收,赶也赶不过来呀。”
“那是不是沈小程?”
路知灿突然出声,褚承明点点头:“认识?”
“啊,我爸跟张伯父挺熟,我见过她几次。”
褚承明转过身趴在桌子上有点儿烦,当初就不该卖这个人情,沈小程也有点儿闲,明明不是很急的东西一天能催三四趟,他推推严啸:“请她来一下。”
严啸点了头还没走,沈小程就自己过来了。
“小褚,”沈小程声音很轻,柔柔的没什么攻击性,她站到褚承明旁边儿。“给你添麻烦了,只是我这要得急,想麻烦你帮忙催催。”
褚承明对着她笑了笑,呼了口气打算卖个脸先安抚下她,还没开口路知灿就从他身后钻了出来。
“小程姐姐。”他笑着喊了一声,声音甜腻腻地,倒不惹人烦。
沈小程被他喊得一愣,认清人后也笑了笑道:“小灿,你在这儿干嘛啊?”
“马上考试了,想定个菩萨坠儿安安心。”
沈小程算了算,好笑地问道:“这么迟才定还能管用吗?”
“我也没辙,兰石生意太好了,小程姐姐来干嘛呀?”
“我定了个石榴坠儿,想赶紧拿到手就来催催。”
路知灿一愣,过了好一会儿说:“您真是那个石榴坠儿?”
“怎么了?”沈小程有点儿疑惑。
路知灿立马耷拉下去脸,半晌只抬起眼皮看着有点懊恼地地望着她道:“我那坠儿出了点儿问题,师傅得给我反个工,那我这不就是占了您的时间吗?”
“咱俩是一个师傅?”
“对,我还问来着,本来以为不急呢,那小程姐要是着急我就往后推推。”说着他就捅了捅褚承明,刚要开口沈小程便出了声。
“算了算了,你这考试要紧,我往后推推也行,反正不差这两天。”她可不敢让路知灿往她后面推,考好了还成,万一没考好把责任推这挂坠儿身上,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沈小程不觉得自己能比路知灿的分量重,到时候路家看她不顺眼迁怒到张东平身上,她就真没辙了。
“那谢谢小程姐姐了。”路知灿歪着头对她笑,眼尾跟藏了蜜似的,笑得沈小程心底发软,一口一个姐姐更是让她母爱泛滥,怎么也挑不出错处,还怪自己刚才想得狭隘了。
“那成,我先走了。”说完她拎起包给路知灿辉了挥手。
“姐姐真好。”路知灿继续笑,两手放到嘴边一口一个飞吻朝着沈小程抛过去,沈小程嗔笑着拍了他一下走了。
等她身影出了门口,褚承明低笑出声:“真贴心。”
一听他说话路知灿就拉下脸,侧过身嫌弃道:“你一勾嘴我就知道你想使什么计,但你那方法对她没有用,人家就喜欢单纯的。”
“什么叫单纯的?”
路知灿瞥她一眼,傻笑一声,学着刚才的样子对褚承明抛飞吻,一边抛一边说:“就这样啊。”
褚承明挑挑眉点了下头,学着路知灿的样子,右手两指放到唇边儿,故意问他:“为什么啊?”
“能为什么,要得到还没得到,你说烦人不烦人。”他说着倚回桌边儿抱臂站着。
褚承明点点头,半晌开口:“但我觉得能得到却得不到更让人烦。”
路知灿“啊”了一声没明白他的意思,刚一转头被褚承明亲过的两指指节就按在了他的唇上,路知灿脑袋“嗡”地一声炸了,嗓子眼儿发干,他没意识的动了下喉结。
褚承明还是那个漫不经心地样子,低沉的嗓音,语气有点儿无赖,却跟带了小钩儿似的飘过路知灿心尖儿:“给我个机会成吗,灿灿。”
第六章
路知灿猛地扳直身子,眼神儿没个焦距似的四处滴溜,好半晌从褚承明手里夺了纸片儿就顺着拐往外冲。
褚承明盯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把一直拎在手里的手机扔回桌上。
“哟,跑啦。”严啸叼着根棒棒糖凑到褚承明身边儿。
褚承明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想干嘛?”
“这不是觉得新奇吗?”
“觉得新奇你就自己来。”
“嘿嘿。”严啸笑了一下,站到褚承明身边儿怼了怼他胳膊肘。“明哥,你到底想什么呢?”
严啸今天硬把路知灿留下,真不是毫无来由地自作主张。他跟了褚承明这么多年,他明哥看着是浪到没边儿,是个活物就敢聊骚,但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褚承明从来没有这么吊着一个人过,给人一假号码,故意等小孩儿来跟他扯皮,严啸不知道褚承明到底想了什么,但他知道他明哥对这小孩儿跟别人不太一样,路知灿是他明哥三十年浪子人生的独一份儿。
“不知道。”褚承明隔了好久才出声。
严啸侧头看了他一眼,把棒棒糖从嘴里扯出来,没接话,只跟他明哥并排靠着。他老说褚承明人生活得很扁平,一个人闷头往生命的结束点走,遇见合眼缘儿的就停下脚步直白撩骚,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也从不留情面,过了那个劲儿就利落的脱身而去,没人能参与进他那自作自受的孤独人生。所以严啸从没觉得他明哥有多不靠谱,顶多抖一抖腿掉下二两渣渣,都是成年人了,把一时的喜欢当成一辈子的承诺的那是傻逼,他也从不往褚承明身边的莺莺燕燕身上落眼,没必要,这都不会成为自己人。可这次他觉得路知灿好像不太一样,因为他明哥说了句不知道,不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
老男人的一句不知道跟单纯小男孩儿红透的脸蛋儿有一样的杀伤力。
他笑了笑,感叹了句“真是个渣儿啊”,被褚承明一脚踹到了店台后。
......
路知灿躺在车后座蒙着脸,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一遍遍过着褚承明撩骚他的场景。那天之后他在天上飘了好几天,整天要笑不笑要恼不恼的,跟精神分裂一样。
他觉得自己最近不太对劲儿,因为他最近总想着褚承明,睡觉的时候想写作业的时候想,连他妈去厕所放个水想到褚承明都尼玛不好意思放了。一个男的老想着另一个男的能为啥?一想跟他干架,二想跟他拜把子,可路知灿琢磨了一下,妈、的这些全都不是,他对褚承明,路知灿揪了把耳朵,他对褚承明有一种欲望。
可这欲望到底是什么呢?他也说也好,路知灿烦躁地踹了脚车门儿,从边儿上拿出来手机去戳尤传雨。
马路邪火:你说,我为什么总脸红呢?
传:发烧了。
马路邪火:说你妈呢,你发烧是一阵儿一阵儿红的?
传:哦打错了。
传:发骚了。
路知灿这会儿挺后悔跟他说话的,说了他更闹心了。
传:说正事儿,那辆黑车买了有八年,原车主叫赵强,七年前卖给了褚承明但没说什么原因,我想着褚承明不至于买二手,就顺着继续查,发现买车前一个月褚承明他们跟人打了场架,那黑车就在现场。
马路邪火:然后呢?
传:到这儿就彻底断了,褚承明压了这件事儿,就再没人提过。
路知灿没多意外,随便回了个“哦”就不吭声了,尤传雨应该在忙着写作业也没再烦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发来一条语音。
“灿灿,褚承明三十了,啊,那个,”尤传雨停顿了很久,好像在纠结什么。“你,你悠着点儿哈,遇事儿多跟我说说,别闷在心里。”
语音结束,路知灿垂着眼皮没多大表情,汽车碾过石墩儿晃了一下,他猛地坐起来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
“陈叔前面停个车,我去找传雨。”
尤传雨只是个幌子,路知灿转身就去了五四。
他好像有点儿等不及想去验证一些东西。
......
褚承明有一嘴没一嘴地听身边儿的人叽叽喳喳,半垂着头喝自己的,偶尔“嗯”两声算是回答,他今天就想安静喝个酒没别的想法,有几个跟他算得上熟悉的男女凑他身边儿要跟他拼桌,褚承明知道他们那些想法儿,但也不怎么介意,点了点头挪角落里给他们让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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