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
陈越笑了一声,指了指没关的那道后门儿说:“咱们赌那石头切出来的成色。”
“我不懂这些东西,赌起来没劲儿。”
“我也不懂,就瞎猜呗,咱们赢得千万别藏着掖着,都散散运气。您赢了,就送我局酒钱,要是我赢了。”他笑着停了停,故意似的。“我送您一辆新的川崎。”
他说完也没等路知灿回答,招呼着全场的人跟他们瞎胡闹,大人小孩儿一起起哄拱着路知灿玩儿。
路知灿脸都黑了,陈越这是赶鸭子上架逼着他答应,在场这些人很多他都不想得罪,人前承个面子,算是给自己留条退路,真拒绝了,玩儿不起的帽子摘不掉不说,没眼色这一点就够他爸妈抬不起头来了。
可真答应了他又完全不懂成色水头,上赶着打自己的脸,他路知灿是有多贱。
“路少想好没?”陈越催到。“我先猜,猜这翡翠是九分的水头。”
路知灿打量他一眼,知道这人事前打听过,今天就是来刁难他的。
尤传雨在一旁皱眉,陈越这态度太明显,摆明拿那辆川崎来挂路知灿的脸,路知灿完全是一门外汉,别说这种蒙头料了,就是脱了壳让他连连看他都连不对。陈越有十成把握,这石头多半就是九分了,路知灿又不能跟票,绕来绕去这就是个死结。输了是一回事儿,麻烦的是后续,陈越保准能把赢了的这一回记一辈子,可这赢永远跟着一辆川崎才叫人难受。他拽拽路知灿的胳膊,想让他拒绝,抹了面子也就抹了,反正两边都是绝路。
但路知灿没理他,他打算瞎猜个了事,输就输了,挨打了也是事实,总比让他爸妈没面儿强。
“陈少说话算话?”
“当然。”
路知灿点点头,一脸淡定地敲着桌面儿,哒哒哒地敲的人心烦,好半晌他才准备开口,刚说了句“我猜”,门后就走出一个人,是兰石面儿上的管事儿的,他走到路知灿面前笑着点了点头道:
“路少,我们老板有请。”
路知灿还没说话,一旁的陈越先开了口:“老板是谁呀这么没眼色?我们正打赌呢,一会儿不行吗?”
那人扭过身去也没看陈越,只对路知灿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说道:“老板一会儿出来,陈少稍等,无聊的话我可以帮您找沈健先生过来聊聊天。”
沈健,陈越就是从他那儿打听到的料石消息。他立马拉了脸,又不敢继续往下闹,怕拆了自己的台,只瞪了一眼俩人的背影坐了回去。
第四章
操?
路知灿站后院半天就崩出一个字儿来,一句国骂让他讲得九转十八弯。
不是,前面儿那石料一切动辄就得上个百万,都结束了也没见他去看一眼,这是一个人在后面儿磨石头呢。
路知灿满脑袋问号儿,看不懂褚承明手里折腾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他张嘴就要突突:“找爷爷......”,褚承明手中石料地摩擦声突然变大,“刺啦”一下硬是给他憋回去改了口,他瘪瘪嘴道:“找我干嘛。”
褚承明没停手,只抬眼粗粗地扫了他一回,没接他的话茬儿,咬着烟头的声音有些模糊,却意外的带了点漫不经心的低哑,他偏了偏头道:“来这边儿。”
路知灿一听他说话脾气就上来了,梗着脖子跟他对呛:“你叫我来我就来啊,我偏不。”
话没说完就觉得脚下一空,褚承明往前弯了弯腰,一把扯过路知灿胳膊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儿,带笑不带笑的扫了他一眼,临了给了他个脑瓜瓢,嘴里念了句“狗脾气”。
路知灿被拉得踉跄,扶着石台稳住身体,话也不多说,只冷着脸时不时地拿余光瞥褚承明一眼,也不知道那烂人是个什么意思,捣鼓着手里的石头一会儿冲一会儿吹得,路知灿在他身边儿站了那么久,他完全不带搭理。
过了半晌,路知灿有点儿不耐烦,可刚想开口就被褚承明打断。
“玻璃种,雪花棉。”
路知灿一句抱怨被哽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褚承明这句话炸得他脑子发懵,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有点儿沙哑地开口道:“什么意思啊?”
“刚切那黑象皮的成色。”
“干嘛告诉我这个?”路知灿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褚承明擦了把手直起身子跟他靠在一起,侧着脸打量他一会儿:“怕你输。”
路知灿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偏了偏脸避开目光:“关你什么事儿啊?”
“以后你看到川崎俩字儿就想到我让你输让你挂脸的事儿,哪天没忍住再哐哐哐地砸我一辆车怎么办?”
他这话音还带着笑,故意逗小孩儿玩儿,路知灿还巴巴地往下跳,一点就炸。
“爷爷不光砸车,爷爷还要砸你!”说完跟一炮仗似的往外窜,褚承明揽着路知灿的肩膀猛地把他拽到自己跟前,他抬手捏了捏路知灿的后颈肉,让他不要炸毛。
这动作不对劲儿,路知灿的耳朵现下就红了个透,褚承明的手有点儿潮湿,没干的水珠钻进他脖子里跟着火似的烫得他发痒,他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只僵直地绷着身子不自在地看脚尖儿。
“别跟他赌那些,那人没品你捞不着好。”
“哦。”路知灿彻底没话,平时特能叨逼叨的嘴跟下了线似的,半天憋不出个字儿来。
褚承明推了他一把道:“去吧。”说完又蹲下磨石头。
路知灿愣了一下才往外走,到了小门门口又站住脚,好一会儿回头,眼神儿到处飘忽着问:“你这算是服软吗?”
褚承明歇了手抬眼望着他,语气挺不正经,最后一个字儿还转了个音儿,小勾儿一样抓得人心痒。
“咱俩谁软啊。”
路知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的时候面色绯红,满脸怒气。
操的,这人他妈开黄腔。
他没回话,转身离开,把那铁门儿关的砰砰响。
等路知灿回去,满屋子的人都聚在一处,听见门儿响齐齐抬头。
“路少回来了。”陈越身边儿起来个声音,路知灿瞥他一眼没吭声,坐回自己位置,语气挺淡,没什么起伏,他问陈越:“你赌什么来着。”
“路少这样就不敞亮了。”陈越要笑不笑,他就不信路知灿去了趟后门儿还能空手回来。
“你做了什么我也做了什么,别血口喷人。”
尤传雨听了这话就明白了个大概,他看了路知灿一眼心里纳闷儿,自己一天到晚跟路知灿待在一起,怎么不记得他跟兰石老板还有过交情。
“玻璃种,雪花棉。”他说完也不给陈越反悔的机会,抬手示意管事儿的把抛了光的石料转过来。
想也不用想,俩人都没猜错。
路知灿笑了一下,故意问陈越:“你赢我赢?”
单看结果俩人打了个平手,可堵面儿上明显是路知灿胜了,陈越冷着脸瞪了路知灿一眼,话也不说,他不可能承认自己输,但也没脸自认是胜了的一方。
“路少赢面儿大些,就让路少连带我们这些人小请一场怎么样?”
好事儿的喜欢和稀泥,不得罪路知灿,又连上所有人,不至于单独让陈越丢脸。路知灿笑了一笑,他不可能按着别人铺好的路子走,请所有人可以,但陈越的脸也得丢。
“行,”他停了停继续道。“那就沈香楼一楼,什么时候想去告诉我一声就行。”
陈越一听这地儿就往下拉脸,沈香楼是他们家发家的地方,丢人丢到家门口,非得被他爸扒层皮。
“成成成。”
切完了也赌完了,接着就是做局的人来出场地和人工费,路知灿也占了一份儿,尤传雨跟着他往前面去算钱。有人好奇,四处张望找老板的身影,没见着就去问管事儿的,管事儿的只笑着点点头拨了个电话,没听懂说了什么,就见他把电话放下来摁了免提。
电话里是一男声,声音不大还有点儿懒散。
“今天这局算我的,当给路少赔个礼。”
褚承明的声音都听出来了,有些没了解过情况的还有点儿惊讶他是兰石的老板。褚承明跟路知灿在四岩那点儿事儿有所耳闻,还以为俩人得是老死不相往来,但褚承明先给了答案又包了局,在场那些人心里都有了自己的弯弯绕绕。
只有路知灿知道褚承明是为了五四那次,但他不想说出来,除了觉得丢人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思。路知灿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尤传雨在旁边儿翻了个白眼儿踢他一脚,让他收收招人恨的嘚瑟德行。
第五章
路知灿手里举着张纸片儿从床头调到床尾,压着床单转出朵褶花儿,时不时地叹口气看着愁得不行。
今天那局一结束,他折了个头去后面儿要了褚承明的微信,当时纯属脑袋一热,但没成想褚承明挺利落地给了,真到这种要付诸实践的时候他倒有点儿紧张。
路知灿戳了几下微信界面的聊天气泡,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点开添加好友。
QT?
路知灿皱着脸看手机上的微信号,没搞明白这俩英文字母想表达什么,他戳开头像就更疑惑了,那头像挺模糊,只能隐约看出是个男人的侧影,路知灿顿时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什么啊,原来心里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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