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欢的声音本就是竭力忍着,不会被隔壁听到,赵戎只是找个捉弄他的理由,他只是想亲陈欢罢了……
陈欢像离了水的鱼,有些无助,茫然地看着赵戎,只在赵戎有动作时加重呼吸。
陈欢的皮肤和他阿娘一样,细腻白皙,几乎见不到毛孔,摸着顺滑,像是温润的羊脂玉。
赵戎亲吻他的眼睛,鼻梁和嘴角,再往下,亲吻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有着比陈欢大一号的身体,笼罩在陈欢身上时,将陈欢整个人淹没在自己的阴影里。
陈欢是个纸老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经百战,结果只到这里,他便有些不行了。
快感从指尖蔓延到头顶,陈欢脚趾蜷缩,手指紧紧抓着床单。
“啊……”
床上光线微弱,等陈欢结束了,抬起头害羞地看着他时,赵戎什么话也说不出。赵戎将陈欢拥进怀里,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夜里明明有些冷,他和陈欢都出了一身的汗。
他去给陈欢倒水擦身子,陈欢也要跟着一起,像只粘人的猫一般,会在赵戎不经意间亲亲他、抱抱他。
赵戎明知道他要走,还是舍不得。
他送陈欢到了巷子口,躲在暗处守着陈欢。陈欢知道他的方向,一直往这边看。赵戎能看见他,他看不见赵戎。
等到那两个保镖坐着车出现,赵戎才慢悠悠返回家里。
巷口还有小贩在叫卖,赵戎将手缩进袖子里,又转身看了眼远处陈欢离开的方向。
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第十五章
钢琴,油画,洋服,少爷,小姐……
今日陈向东生辰,月岭城里稍微有些名气的人都来了陈家。月岭城开埠早,时兴些西洋玩意儿,贵胄名流,上层社会,在陈府里面混作一团。
陈欢在二楼,靠在窗台上,露出个脑袋打量着来往众人,听着楼下不成调的钢琴声,微微蹙眉——弹的个什么玩意儿。
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也不避开,斜斜倚在窗台上,点了一支烟。
他与赵戎都很瘦,他是病态的瘦,脸色苍白,骨骼也小,手臂大约只有赵戎一半大小。赵戎是精瘦,大约是长日里做工,虽然看着高高瘦瘦有些弱不禁风,摸起来却还是结实的。
陈欢什么都不用做,一切皆有下人帮他,手上连轻微的疤都不曾有。如是他哪天说自己没有力气想要人给他喂饭,也会有人争先恐后地涌过来。
所有人对他说,真羡慕他,毕竟有那么多人爱着他。但若是他说要与那些人换个身份,那些人兴许又不同意了。
那么多人爱他,陈向东自然要从其中选一个最有钱的。不知陈向东心中有没有定下来,最后究竟是秦海成,李岐还是谁来将他接手?
陈欢披上件厚重的大衣,缓缓踱步下了楼,他想去厨房里挑些吃的给赵戎送过去。赵戎吃东西时总是满足幸福的,陈欢看赵戎吃得开心,他心中也快活。
陈欢想,就目前来看,赵戎对他还算好。只是不知道将这张脸划花了,赵戎还会不会喜欢他?却突然听见一旁传来的冷笑声。
陈欢转头过去,看见陈去时立在一旁,一身正气,作出一副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模样。
陈去时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还尚未婚娶。他人倒是不坏,就是与他爹陈林周一般,一股子迂腐之气,最是看不惯陈欢这样依附他人的人,张口便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里的女子自然不包括他的妹妹陈宁。
陈去时今日大约是与陈林周一道来的,陈林周是月岭大学的教授,与陈向东交往甚密,陈家时不时便会给月岭大学投款。
“怎么?”陈欢斜睨他,嘴里吐出个烟圈,淡淡道:“您又有什么高见?”
“不曾有。”
“那就闭嘴。”
陈去时平日便喜欢说教,听他这句话,显然是被气到了,骂了句:“不识好人心。”便要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平日里面对一些嘴贱的下人或者姨太太,陈欢便将他们拖出来一顿打了,偏偏是陈去时、陈宁兄妹,陈欢总有些无话可说,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说些不明所以的话,只是给他心中添堵。
陈欢手一伸,冷着脸拦住陈去时的手臂,道:“撒完泼就想走?”
“小小年纪,成何体统!”
这前言不搭后语,陈欢听他说教,突然觉得乏味,心中焰火突兀熄灭,道:“这是咱们家中传统,人人都是大烟枪,吸烟算什么?”
陈去时却不答话,仍是静静地看着他,陈欢最烦他这副管闲事的表情,恹恹说了句:“无事,我便先走了。”便往厨房一方走去。
陈去时这时在他身后咕哝道:“你这副模样……再不吃饭,就要变成埃及的木乃伊,叫人收藏起来了……”
陈欢脸色微变,停下脚步,将头猛地转过来,阴测测地质问陈去时:“你今日又来做什么好人?将你那点臭好心收起来,一分都不要给我。我可是时时都想将你们陈家人赶下地狱,到油锅里滚上一滚!”
有些话,烂在肚子里便好了,大家都当作不知道,陈去时有病,非要将这说出来。本来不说,陈欢便可以当作不存在了。
陈去时声音弱了下去,不耐烦地重复道:“随你的便。”
陈欢心中怒气不住翻涌,面上却愈发平静:“听您这语气,像是今日才知道一般,好好吃饭?您若是五年前与我说这话,兴许我还能感动一番。现在,您与陈向东说去吧。我吃不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令人作呕。”
陈欢每天吃两顿饭,上学前有一杯薄粥,放学后有一份杂粮米饭与青菜叶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他半夜腿疼起来,胃也跟着疼,身体便像是被人从中心开始敲碎成好些块,可是却还是吃不下。
小时候是被陈向东逼着不许吃,如今已是吃到那些油盐稍微重一些的东西便会觉得恶心,他吃不了,对着山珍海味也没有胃口。
只是有一日给赵戎带了些吃的,看赵戎吃得香,竟然也有些想吃,便也尝了一块豆子糕,可一入胃里面,便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对赵戎说自己胃里面不舒服,赵戎的手就在他肚子上轻轻揉着,他看着赵戎,便有些想哭,将脸埋在赵戎怀里,想要赵戎就这么一直抱着他。
晚上回到陈府,奶妈瞧出来他吃了东西,让他喝些水,正好省了晚饭,他便立马清醒过来——他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可不能困于情爱,那怎么像话。若是不小心与赵戎定下了什么山盟海誓的话,爱上赵戎不可自拔,他便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厨房里头到处都是人,厨娘们忙得不成样子。
陈欢却像是看不出众人忙碌的样子,在厨房里四处巡逻,让仆人将最贵重的参汤、燕窝、鲍鱼各盛了一碗。陈欢见众人将一盅汤放在了角落不让他看见,反而来了兴趣,指了指角落,问道:“那是什么?”
胡春有些怕他生气,只得好好答道:“是给老爷的汤。”
陈向东此时正在前厅,大约是在和商会的人说些事情。若是没猜错的话,还有陈林周在一旁替他牵线。
“什么汤这么金贵?”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问你们话呢。”
“是鹿鞭熬的汤……”
原来陈向东还想壮阳,陈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与胡春说:“给我。”
“老爷今晚要喝的,这可……”
胡春望着他,眼中带了些祈求。
“去随便熬个肉汤骗骗他吧。给我,或者将里边儿的汤倒给我,自己再掺点儿水,这样也行。”
底下众人几乎要哭出来,陈欢见众人不动,冷着脸自己去角落里将那盅汤倒到了碗里,顺便和其他一起放到了食盒里。
往日里陈欢半夜胃疼,也不让其他人安生,陈欢若是疼起来,别人也不要想睡好觉。陈府灯火通明,每处的灯都得开着,陈欢让厨房的人挨个熬汤做吃的,吃了吐了吃,看见底下人不开心了,陈欢才好受些。
陈向东是暴君,陈欢就是这陈府为非作歹的小皇帝,他们谁也惹不起。
厨娘们忧心望着他,陈欢不以为意,话也不说一句,拿着食盒便出了门。
赵戎正在陈府后门口等他,今晚要接他去上钢琴课,上课的是留洋回国的一个先生,三十多岁,姓隋,名叫隋延康,听说最近与陈宁订了婚,陈宁每日与他们推荐隋延康,说隋延康在欧洲学乐器,钢琴弹得极好,陈向东便把以前那位先生换成了隋延康。
可是隋延康是个草包,陈欢本就会弹钢琴,给他上课时每次只在一旁支支吾吾,给不出任何意见,陈欢随后便看出来了——隋延康大概不怎么熟悉钢琴,只是想攀上陈家,还以为陈家人好糊弄。
第十六章
“我带了好吃的。”陈欢讨好地将手中的食盒拿出来。
赵戎看着他,“咱们是要去隋先生家中,”他又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很晚了,怎么还没吃晚饭?”
语气柔和,话语间却还是带了些不明显的埋怨。他知道陈欢胃不好,比谁都着急,可是平日里两人见不到,只有车上这点时间,他便一直叮嘱陈欢,一定要记得吃饭,不要饿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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