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松了口气,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外面又开始下雨了,这个夏天的雨真多啊,他看着檐下的雨,想起了太平,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这个样子落在了刚从房间出来的阿七眼中,就成了无比落寞了,想到他跟公子的关系,如今公子却不记得了,咬了咬牙,过来安慰道:“你别伤心,公子过一段时间就会记得你了”。
“啊?……”,宁熙回头,看见一脸同情的阿七,道:“你不是整天叫我离你公子远一点吗?现在他直接不记得了不是更好”。
阿七为难道:“可是你跟公子他……不是……那啥……吗?”。
宁熙笑道:“阿七你继乌鸦嘴之后什么时候说话也结巴了,到底哪啥啊?”。
阿七一发狠,凑过去小声道:“你不是喜欢公子吗?”
“……”
“哈哈哈哈哈哈”宁熙大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阿七的肩膀,怪不得他每次看自己和成城的时候总是一副牙疼的表情,偶尔还露出老父亲嫁女儿的纠结,原来是因为这个,他道:“放心吧,不是你想得那样”,说完又摇摇头,补充:“不对,也是你想得那样”,然后转身走了。
到底是哪样?
阿七摇摇头,你看,伤心得都疯魔了,看来自己得刺激一下自家公子了。
宁熙走到大堂,看见明川在堂前站着,一脸担忧,他过去道:“放心吧,成城已经没事了”,明川松了口气,“不过……”宁熙又道:“他忘记了这一年的事情,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接下来就靠你了,不过,你们还是不要太鲁莽,仅靠你身边的这些人,是远不足以对抗雍朝大军的,即便最后成功了,你们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被沦为反叛之人,二皇子也永远不能洗清污名,你也永远是个叛国将军,成城他黑白分明,正直善良,相信他也不愿意选择这样的路。所以你们要利用你眼前的证据和证人,寻找当年想支持二皇子却不敢说话的大臣,联络他们,为二皇子翻案,将真相公知大众。到时候,如果有帮得上忙的,我会帮你们的”。
见他说了这么长一番话,明川问:“你不跟殿下一起吗?”。
宁熙看了看外面的天,天色渐暗了,灰蒙蒙地沉下来,雨水不断飘落,犹如这荒凉的世道,他道:“不了,有一个人需要我”。
原本是想要选择和成城一起的,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成城他身边有爱他的父母,待他如兄弟的阿七,还有一路跟随的明川。
而太平,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漫漫长夜,他要陪他走。
次日,庄外。
阿七牵住了马头,对车里的宁熙道:“宁熙你真的要走吗?公子马上就想起来了”。
宁熙掀开车帘,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照顾成城,我们会再见面的”,然后让家仆驾车走了。
阿七望着远去的马车,第一次觉得公子这样有点过分。
这场雨一下就是两个月,带走了夏日的暑气,天气开始阴凉了。
但比天气更加阴凉的是如今的时局。
连续两个月的雨,不少地方都已经受灾,庄稼未来得及成熟就腐烂在田地里,堤坝崩塌淹没了村庄城镇,百姓流连失所,朝廷分派出去的震灾资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灾民不断增加,每天的死亡人数都在攀升。
朝中也不轻松,自王荣和李元业出事后,工部尚书方兴被砍了左腿,右尚书令齐中被削去了右耳,都水使者卓司深削了左耳,侍中赵光被挖了右眼,不过这些部位没有再出现在城墙上,而是出现在了国舅的府里,国舅大惊后大怒,派上里里外外将府内围了三层,上街吃碗面都要围三层高手,全城寻找可疑人士找了两个月都无果。
而江湖这边也不平静,郝祁峰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盟会少了个主心骨,事情都压在了一向打酱油不理事的成玉枫身上,还好有戴若舟一起处理,但盟会人心已散,一部分人争当武林盟主,一部分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寻找玉佩,更奇怪的是,许多庄主门主无故失踪,似有一只猛兽,盯着整个武林,不时地吞掉一个猎物。
天灾不断,百姓失所,朝廷恐慌,武林动荡,雍朝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
夜已深了,雨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在无边的黑暗中,有一人踏着泥泞走来,黑发黑衣黑袍,如一个夜行的影子,他虽走过泥泞的道路,脚却不粘半点污泥,沉沉的夜色像一个黑洞,吞噬着他的身影。
忽然,他似乎走过一个熟悉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改变方向,顺着一条路直走,碰见一块大石,左转再走2里地,就看见了一棵大树,大树下一个茅草屋在黑暗中静静地卧着,只有檐下一盏孤灯,亮着暖黄色的烛光。
他似着了魔般,慢慢地走过去,站到了院门前,并没有推门,而是看着这盏灯,那是观音祠上拿下来的,就一直挂在了门上,孤零零的一盏,他就静静地看着它,光打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脸庞。
突然,门开了,一张笑脸出现在眼前,那人披着一件外袍,站在门前微笑地看着他,轻扬起嘴唇,道:“你回来了”。
☆、我不是成城
声音踏过千山万水,走过漫天黄沙,穿过长长的梦境直达耳边,太平转身看着他,像夜行的旅人找到了久违的光亮,忍不住要扑向这唯一的光。
但是他身后的黑暗在吞噬着他,他挣扎着无法上前,也没法伸出拉住他,万一,他也被扯进了黑暗里……
他准备转身,突然宁熙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温暖的身体驱散了他的寒冷,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听见身体有什么崩裂的声音,然后他伸手也抱住了他。
两个身体相触,带着积累已久的思念,将两个人缠得紧紧的。
两颗心相贴,感受着彼此强烈的跳动,这一刻他们才完整了。
这样持续了好长一会儿,宁熙松开了手,道:“我喘不过气来了”。
太平这才松开了些,看着近在眼前的脸。
太平的身量比宁熙高一些,但此时宁熙站在台阶上,眼睛对着他的眼睛,鼻子对着他的鼻子,唇……贴上了他的唇……
太平脑子轰隆一声,再也抑制不住,细长的手指勾住宁熙的后脑勺,嘴巴啃上了他的唇,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
宁熙被他毫无章法的吻啃得不能呼吸,他挣扎开,道:“你是狗吗?想要吞了我?”。
没错,吞了你,吞进身体里,就再也不会害怕失去。
长手一勾,脸又凑前了来,唇再次吻上去,依旧是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宁熙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只好抢过主动权……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上脑,两个人沉浸在这个吻里面。
直到两人呼吸急促,太平停下来,在宁熙额头上印下一吻,道:“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成城”,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却带着魔力传入宁熙耳中。
他道:“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冰霜公子太平,但不管叫“成城”的你也好,叫“冰霜公子”的你也好,你始终是你,我认的就是眼前的你”。
……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夜风清凉,吹进屋内,扬起床上的沙帐又放下,账内那个脱去了一身黑衣的绝美脸庞,轻轻扬起嘴唇,道:
“现在是第十八式!”。
……
清晨迎来片刻的天晴,鸟儿顶着秋风出来觅食,它从大树上飞下来,轻巧地落在了院子的石桌上,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好了米粒,不愿意放弃,朝屋内叫了几声,仍无人回应,于是展开翅膀绕过厨房落在了窗前,向里面鸣叫。
床上的沙帐还没有收起,里面传来一声“啊……”,宁熙在一个怀抱中醒来,动一下身子就酸痛不已。
抱着的人被他动静吵醒,睁开了眼睛,轻声道:“阿熙,你没事吧”。
现在才知道心疼?
宁熙看着床头那本被翻到了后半部分的《写春集》,再看看自己满身的红印,将它痛心疾首地捞起来,一把扔出了窗户,惊起了床边的飞鸟。
昨天就不应该在太平手足无措的时候,拿出这本该死的《写春集》,被它害惨了!
太平轻笑了一声,在他额头又印上一吻,道:“没关系,我都记下了!”
瞧瞧,瞧瞧,果然是□□不能看,这位昨天还清纯得连接个吻都开山劈海一般的人,如今也学会调戏了。
宁熙自暴自弃地躺回了太平怀里,嘤嘤嘤地道:“这下你不会抛弃我擅自行动了吧,若是你再敢敲我的脖子,点我的睡穴,你就死定了,即便你是冰霜公子,我手里的银针也把你扎成刺猬”。
太平抱紧了他,道:“不会了,下地狱也拉着你一起”。
宁熙摇头道:“人间这么美好,我才不要下地狱”。
两人终于起了床,宁熙换了一身蓝衣,看着成城穿好了黑衣,道:“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样的脸,成城穿白衣最合适,而黑衣仿佛是你身上长出来的”。
听到成城,太平问:“他现在如何了?”。
宁熙道:“没事了,只不过你替代他这一年的记忆他都没有,只记得自己从洞庭湖悬崖边上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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