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呼吸在鼻尖打了个招呼,酒味,灼人的热气,容心恍惚抬头,跌进双异常深邃的眼睛,段炼看人的眼神,贪得要把人吸进去,容心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可没用,段炼的手臂稍微使点劲,他就动弹不得。
段炼像要把他揉进骨骼里那么的搂着,嘴里,醉醺醺地喃:“容……学长……难受……我难受……”也许只有喝醉,他才能这么放肆地抱他,无赖一样的耍赖,借酒疯,占有容心的怀抱,容心的体温,容心的味道,“我真的……好难受……”
容心一定不明白他口中难受的定义,不然绝不会轻轻用手臂将他拥紧,段炼忽的,像被风吹乱的一片野草,从上到下打了个摆。
他彻底错了,这种使用小伎俩偷来的亲密,根本满足不了他。容心于他,就是起效最快的神经兴奋剂,至瘾性最强,最难戒除的毒品,只要用指甲缝沾上那么一丁点儿,想要戒掉,谈何容易。
段炼不正常的呼吸,在耳边火山喷发一样的呼啸:“段……段炼……”容心被他抱得太紧,勒得喘不上气,本能的在段炼怀里不舒服地扭,想要让他松一松手。
大腿叠大腿,胸贴胸的扭动,在这种时候,扯断段炼脑子里绷的最后一根弦,他抱着容心压上去,一双手在他腰上越来越缠地揉,湿漉漉的鼻子,抵住脖颈搏动的大动脉摩擦,刺辣辣的粗气烫红皮肤,往上掠过下巴颏,在一次呼吸的距离里,落向嘴唇。
砰砰砰,门被砸响:“段炼!你在里边吗?开门呐!”
捂裆的人瞟了眼两张血色极好的脸,从他俩中间风似的冲过去,淅淅沥沥的尿声挺大,可能因为憋久了,嘴上没把门地抱怨:“再不开门我可就尿裤裆上了!你俩在里头干嘛呢!这时间,打一炮的都够了!”
体验券的三小时很快过去,刚熟起来的年轻男女不舍散场,准备换一摊继续:“段炼,一起来呗。”
“不了。”防不胜防,从洗手间出来,容心又被抓着灌了几杯酒,这会儿彻底醉透,靠在段炼肩上,睡得很乖的样子,“太晚了,我得把人送回去。”
室长的女友坐在TAXI里,扭头,看路灯下缩得越来越小的两个人,开出那么远了,段炼的手,还捧一把沾满露子的栀子似的,牢牢护着跟他差不多身高的容心学长……那种舍不得又放不下的样……简直像……
“嗨……看什么呢……”室长把人拽回来,酸溜溜地说,“一晚上,老瞟那小子……”
女友被他的语气逗乐,狠揉男友的脸:“就你是个醋坛子!”
她笑着倒在恋人的身上,一瞬间参透他和他相拥的秘密,男人和男人啊,原来他们是……
多么刺激,又道不明的恋情。
第10章
红丝绒的地毯厚得像云,每一步,都有踩空的危险。
壁灯幽静的光,把狭长的走廊拉得暧昧,深长,望不到头,好像一条通往情欲的路,有进口,无出路。
段炼用房卡滴开门,把容心抱进房,N-BOX出门向左50米,璞芮酒店,30707,特级情侣大床房,另一种续摊方式。
掀开被,揪过松软的枕头,把人安顿在床上,段炼转身,走到靠墙的沙发,墙的上方,悬挂着一副仿唐人的装饰画,极简的现代风格工笔,两个分不清男女模样的人,闭眸依偎在一起,他揉着眉头,也阖上眼,隔了好一会儿,段炼坐下,脸上已经找不到醉意。
没开灯,落地窗外城市闪烁的霓虹,流动的光,细浪一样涌向白色的床单,勾勒柔软下陷的身躯。
他坐在那儿,十指交叉,肘弯搁在两膝盖,眯着眼睛,看着光影在起伏的曲线上辗转流连,许久,才再度站起来,往床边走。
脖子以下,系到最上一颗纽扣的白衬衣被慢慢解开,贴着皮肤,撕拉一声,从裤子里抽出来,容心很瘦,段炼搂着他单手就抱得起来的腰,往上抬屁股,拽着两条裤管向下,剥出一双白细的腿。
他脱衣服的动作很熟练,好像演练过很多次,该轻柔时轻柔,搂抱时亦不犹豫,没有一点扭捏,就把容心剥得精光。
段炼忍得太久了,黑框眼镜下灼热的凝视,那张只想对他做下流事的嘴巴,每天在容心的面前,若无其事的,一遍又一遍喊他学长,把自己装成一个乖巧懂事的孬种,将欲望镇压在一具贴了他名字的躯壳,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接近他,讨好他,得到他的一点垂青。
他烦透了!恶心坏了!快要装不下去了!
腮颊、下颚连着脖颈、肩膀凹陷的阴影,段炼的唇,一处都没放过,舔到胸口时,段炼抬头,从凌乱的发丝间,一把被欲望熏哑的嗓子,叫他:“容心……”
这是段炼最后的克制,如果容心此刻睁开眼,如果他认出他,他就放过他……
手机在床头嗡嗡地响个没完,段炼吁了一口气,狠狠捋了把头发,松开扒着他胯骨的手,伸臂捞过来,是容心的,段炼用他的指纹解锁,四五条微信:
「后门的水饺出摊了,给你带一份,白菜?芹菜?」
「五分钟,五分钟就到,给我开门啊。」
「你不在寝室?」
「容心,在哪儿呢?」
发信人:云上之峰。
讲不清是什么表情,段炼把手机甩出去,砸到床头咚的一声,弹回枕头,容心迷迷瞪瞪挑眼,约莫看见个背光的人影跪在身上,黑暗的环境,有床,他以为回来了,稀里糊涂喊人:“云……峰……”等了半天,没等来回应,又抖着睫毛睡过去。
段炼嘴角的肌肉抽动,笑不像笑的,斜挑着,咧开一道扭曲的弧度。
白色的情侣大床,席梦思海浪一样摇晃,光溜溜的身子被摆成一个羞耻的,大大的敞开,段炼抬起容心的一条腿,盯着他软趴趴的性器,疯子似的挺动下身,嫉妒、愤怒、暴涨的欲望,阴茎在床单上摩擦带来的强烈性刺激,还不够,远远不够!
段炼咬牙,往下找到阴影中,向内蜷缩的肉褶,就是这个地方,手指碰上去,收缩的括约肌,段炼的喉咙猛地吞咽,揉开一道缝隙,嵌进去半截指头,那种富有生命力的蠕动,令人疯狂地想要进入。
容心不舒服的哼哼,拧腰,后头一用力,把他顶出去,段炼再想扒他的屁股,说什么也不让了。
试了几次也没成,段炼吃不着肉的狼似的红着眼,心一横,把人翻过来,硬顶开他的腿,从后头挤进去,掰开两团屁股肉,怒张的下头碰上凹陷的褶皱,危险地顶撞,感受那处受到刺激,狠的一缩紧。
像把灵魂都从下边吸出来,段炼低吼着,咬了一口容心的屁股,濡湿的红痕,他跳起来,跪在容心的两腿间,抓住自己来回摆动的阴茎,自虐似的给自己打。
身下颠簸的床,床上晃动的肉体,段炼俯身,一路吮吻容心的背脊,额头死死抵在他的后心,怦怦,怦怦,容心鲜活真实的心跳,让他有想哭的冲动。
段炼趴在容心身上疯狗似的耸动,呼吸在升温,急促的,缠绵的,离奇滚烫,快感在下腹不断堆积,阴茎从掌心脱手,失修的龙头一样,乱颤着射出大股浓白,喷了容心一背。
从浴室拿了湿毛巾,段炼给容心擦身,擦完星星点点的背,又换了一次毛巾擦前胸,擦到脸的时候,容心醒了,眨眼睛,认出他:“段炼?”
事后的心虚感作祟,段炼不敢看他:“学长……”他又躲到这个规矩的,挑不出错的称呼之下。
容心摇了摇头,忍过那阵醉酒后的晕眩,他的下身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喝醉了,维持一个姿势在床上躺了太久:“几点了?”
段炼扶着他起来:“过熄灯时间了。”
“12点了?”容心的眼睛迅速睁大,皱眉头,强撑着要起来。
这个点,回去不现实,段炼拦他:“学长,太晚了,先睡吧,睡醒再回学校。”
“我的衣服……”容心后知后觉地发现。
“你喝醉了,怕你吐脏,我替你脱了。”段炼蹩脚地扯着慌。
容心看着他,长久没有说话,段炼的心被揪着,等待一场审判。
可是……
“对不起。”该审判他的人,自己先认错,“我睡死了……”容心的脸上,难得一见的透露沮丧。
“没事的,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段炼安慰着他,话却不知对谁说。
容心摇头:“6号都过了,我还没跟你说一句……”他懊悔,深深责怪自己的失误,欠他的祝福,“段炼……生日快乐……”
段炼愣在那儿,不动了。
容心歉疚地低下头:“晚了吧。”
他听见一种要哭的声音,颤颤巍巍,又极力忍耐:“不晚,一点都不晚。”
第11章
秦云峰追了两步:“容心?”
他老远就看见他了,迟疑了三两秒,不确定容心有这样一件潮牌的灰蓝运动衣,不过浅金白的头发,放眼整个学校也就他了。
等他走近,才认出扶着容心的大高个是谁,没戴眼镜,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简直像换了个人。
秦云峰眼神很尖地往段炼搭在容心腰上的手?了一眼:“你去哪儿了?昨晚我一直给你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