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馋涎西门吹雪的美色么?馋涎一个男人的美色……?沈修远心头一跳,那个之前隐隐发现而被他无视的想法,突然跳了出来。
这个……这个该不会是……
沈修远嘴角不停地抽搐,再抬眸,却对上了西门吹雪直直地朝他看来的目光。
西门吹雪:“吃饭。”
“哦,好。”沈修远慌慌张张地埋头扒饭,再也不敢抬头看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的视线落在沈修远只有白米饭的碗里,微微蹙眉,这桌上的菜没有合他胃口的么?
吃完午饭,沈修远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那个屋子,跑回小书房,关上门,背靠在上面的时候,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着。
沈修远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没有谈过恋爱,他原本以为只是还没遇到能让他动心的女孩子,但是没想到是自己一直以来挑选的范围出了错,在女人这个群体中是不会找到喜欢的个体的,他喜欢的个体要男人这个群体中找!直到刚刚他才确定这点——你妹的他坚信那么多年的性取向居然是错的!
他居然是弯的……
而且还在对着西门吹雪见色起意的时候才发现的……
沈修远觉得整个人都不好,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手机,开始给自家大哥发短信。
【大哥,我的人生被阴影笼罩了。】
点击发送后,沈修远神情恍惚地正打算把手机放回去,属于短信的蛙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沈修远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抬手看手机。
他那条短信居然发出去了!!!
而且还收到了回复!!!
沈修远瞪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格信号跳了跳,然后迅速消失,沈修远抽了抽眼角,打开他大哥给他回的短信。
【你的人生不早就被黑漆刷成一片漆黑了么?还怕什么阴影。还有,你又跑那个山沟去了,赶紧回家!】
他就知道跟他哥感叹就会这样被他刻薄。
回家什么的,他这次是真的回不去啊!
第一次没有被扔回草稿箱成功发送的短信,居然就那么被浪费了。
沈修远伤感地叹了口气,时也,命也。
不过被沈修哲那么一刻薄,沈修远刚刚被自己性取向刺激得混乱的大脑也渐渐冷静下来。喜欢男人,这没什么,但是喜欢西门吹雪……那人可是怎么看也不是他能够拿得下的人物。而且……沈修远摩挲着手中的手机,痴念也好,妄想也好,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回去的。
“小三啊小三,你家哥哥的初恋,看来只能以暗恋夭折了。”
暗恋是一种甜蜜的煎熬,特别是在暗恋对象还毫无知觉地在他的面前提高出场频率的时候。也不知道西门吹雪怎么想的,他原本打算好,以后就跟阿彻他们一样在下人吃饭的饭堂吃饭的,自从那个冲击性的发现之后,他就被安排好了跟西门吹雪一起吃饭。
美人是赏心悦目的,在美人面前控制住不把口水流到碗里,那是需要相当的自制力的。在暗恋的折磨下,沈修远的工作效率直线下降,处理完从天茗阁带回来的账本,已经是在半个月后了。
账本是被福伯送到西门吹雪的书房的,但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全部被退了回来。
“为什么?”沈修远瞪着堆在桌子上比他站着还高的账本,问道。
“庄主说,字太丑。”福伯道。
“能看懂不就好了嘛!”毛笔写小篆,能写到他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他是暗恋西门吹雪没错,但是那么长时间的幸苦结果被退回来要求重做,他也是会生气的好不好。
“庄主没说要重做,只是请沈公子先把字练到他满意为止,这是字帖。”福伯说着拿下账本最上面的一本,递给沈修远。
所谓的字帖,并不是想他那个时空中那样,有半透明的临摹纸,按着下面透出来的字形临摹就可以了,而是一种字体的样板,是需要看着那样板,在宣纸上自己写出来。沈修远的毛笔字也就小学的时候闹着玩地写过,而且他还写得很糟糕,现在要他练毛笔字,练的还是小篆这种他都没认全的字,这是逗他玩呢!
“我不干!”沈修远扭头瞪福伯。
“那是庄主的吩咐,老朽只是负责传话而已。”
“我自己跟西门吹雪去说。”说着沈修远就抱着字帖跑出了书房。
沈修远一脸兴师问罪地跑进西门吹雪的书房,却在对上西门吹雪的目光后,没志气地把脸上的兴师问罪摸得一干二净。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凉凉地问道:“做什么?”
沈修远举起怀里的字帖,小声道:“这个字帖……”
西门吹雪:“字帖怎么了?”
沈修远看着西门吹雪的脸,嘴角动了动,最后小声说:“……我会好好练的。”
西门吹雪:“嗯,练好了拿来给我。”
沈修远:“……”
沈修远抱着姿态,一脸挫败地走出西门吹雪的书房。他不是想说“会好好练的”,他是想说“不想练字帖”啊!结果看着西门吹雪,出口的话就完全变了。
“修远,你这是去哪里啊?”沈修远走出西门吹雪的书房没多久,就被在整理花草的阿彻喊住了。
“回书房,练字。”沈修远停下脚步,看向阿彻,“你脸上那黑色的一条线是怎么回事?是粘到的泥土么?”
阿彻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然后抹了抹脸,低头看自己的掌心,“这个应该是炭灰吧,大概是我刚刚帮徐大娘生灶火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炭灰?木炭的灰……?”沈修远一愣,随即眸光亮了起来,木炭可是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西门吹雪:我宅,你必须跟我一起宅,不许出去跟别人玩!
沈修远:……我根本没有出万梅山庄。
西门吹雪:出了书房就算出去了。
沈修远:……
39第三十八章
削尖的木炭,用宣纸裹了上端,握着手中,在平铺在桌面上的宣纸上画了两下,感觉有些脆弱,不敢着力,比起铅笔的手感要差上很多,但是总归是能用了。
沈修远字写得不怎样,画画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素描。在那段晦涩的过去,他大哥说他最好去接受文艺的熏陶,于是他去学了素描。直到后来他家大哥告诉他,那只是他随口说说的,真的跑去学的才是白痴,沈修远才幡然醒悟,只可惜当时他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而且还成了素描老师口中的优等生。过去的黑历史什么的还是别回忆了,回忆多了就叫人忍不住地想哭啊!
用镇纸将宣纸的褶皱抚平,放于上端压住宣纸,又将字帖摊开放在镇纸上面。看着字帖上的字形,将字体的轮廓在宣纸上画出来。然后提前一边的毛笔,蘸了墨汁,然后把用木炭笔画好的字,在轮廓内的部分涂黑。
吸气,收笔。
沈修远将毛笔搁在手边的砚台上,低头看自己“画”完的第一个字,满意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自夸道:“好字!”
……虽然他不认识这个字,但是跟字帖上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应该算是“好字”吧?
沈修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抓起手边的木炭笔继续写下一个字。
自己“画”的字自己不认识有些说不过去了,还是挑自己认识的来吧。
一个时辰之后,沈修远拿着写满字的一张宣纸,走出小书房,打算找西门吹雪去。在回廊上急匆匆地走出一段路后,拐角的位置跟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福伯。
“沈公子这是做什么去?”福伯帮被撞得一个踉跄的沈修远稳住身形,不疾不徐地开口问道。
“我练完字了,给西门吹雪看去。”
练完字了?福伯诧异地看着沈修远,沈修远拿手狗爬字他是看到过的,那手字想要练到西门吹雪满意,可不是十天半月能办到的事,而沈修远却在西门吹雪勒令他练字的一个时辰后,扬言说练完字了?福伯打量着沈修远的脸,他那张白净的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看样子字应该是练过了的,但是“练完”可就有待商榷了。西门吹雪可是说了,要到沈修远那手字能见人了才算完的。
“沈公子,这是要给庄主看字去?”福伯问道。
“是啊。”
“不知沈公子写完的字,可否给老朽一看。”
“可以。”沈修远说完,爽快地把宣纸递给福伯。
福伯摊开那张宣纸一看,一下瞬间就被惊到了。那不能看的狗爬字,真的在一个时辰内变得能看了!只是……仔细看,这些能看的字却莫名地感觉有些眼熟,还有些许的违和。
“写成这样可以么?能通过不?”沈修远有些忐忑地问福伯。他为了逃避练字作弊了,而作弊的产物要拿到西门吹雪面前给他看,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安的。但如果能够骗过福伯,那他一会在西门吹雪面前就能够有些底气了。
“嗯,还不错。”福伯虽然感觉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就把宣纸递还给沈修远,道,“这样的字,庄主应该会满意的。庄主现在应该还在书房,你可以去书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