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郁郁地走回宿舍,路过便利店时买了瓶可乐。
回到宿舍,顾不上舍友的感受,我一个人吃完了两份面筋,外加一瓶可乐。把垃圾收拾干净,又打了个嗝,我才稍稍平静下来。
陈宇全程在一旁坐着看戏,等我吃完了才问:“你这是又怎么了?”
我盯了一会垃圾桶里的外卖盒,而后转头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陈宇一脸不解:“什么怎么样?”
我问:“我长得好看吗?”
陈宇露出鄙夷的神情。
我用央求的语气道:“讲真的。”
陈宇看了我一会,移开视线,像极不情愿的模样,“嗯。”
是嘛!
我满意了,但更无奈了。
我嘀咕道:“我长得也不丑,陆归璨怎么就没看上我啊。”
陈宇翻了个白眼,“你是男的。”
我撇了撇嘴。
这时陈宇突然问:“对了,你和许铭轩怎么了?”
我:“什么?”关这家伙什么事?
陈宇说:“他找人打听你,都打听到我这来了,说要你课表。”
我急道:“你给他了?”
“没有,但就算我不给,从别人那也能问到的吧。”陈宇摇摇头,过一会又问,“你到底和他怎么回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俩前一天好好端端的,怎么第二天就分手了?”
我随意道:“他欠我钱啊。”
“别又拿这个敷衍我,”陈宇蹙着眉,“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吧?要是这个原因你俩早就分了,你当时还说这很正常,毕竟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停停停!”我打断他,用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别说了,丢死人了。”
陈宇看了我半晌,说:“刘于渊,你谈起恋爱来真的跟个傻子一样,没脑子。”
这话说得挺狠的,但我怼不回去,因为他说的真的挺有道理。
不管是许铭轩,还是现在的陆归璨,我发现从头到尾自己都没带过脑子。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脑子这玩意,不好治啊。
......
一口气吃完两份面筋外加一瓶冰可乐,是我之前不敢尝试的吃法,但吃的很舒服。
当时有多爽,事后有多惨。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我不负众望地拉肚子了。
等我双腿发麻地出来,已经七点了。舍友们陆陆续续起床,大概是我的脸色太差,原本睡眼惺忪的方宇一下就清醒了不少,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拉肚子。
陈宇在一旁冷笑,“让你吃那么多面筋。”
我揉揉肚子,感觉自己真是流年不利。约人吃宵夜不成,还要撞到他和别人吃宵夜。自己快乐宵夜不成,到头来第二天一早还闹了肚子。
之前不是没试过吃坏肚子,通常上个厕所就好。怎料它这次不同寻常,下午上课时,我差点在课上痛昏过去。
陈宇他们把我送去医务室,拿了几盒药回来。
晚饭吃过药,我又去了洗手间。
等我再出来,我已是一条废鱼了。我呈大字瘫在床上,打开手机试图分散一些注意力。
陆归璨给我发了消息,说明天要下暴雨,记得带伞。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你也是。]
陆归璨应该刚下课,回的很快,[今天没带手机?]
难受了一整天,我没顾得上看微信,这会仔细看才发现对方的信息是早上的。
我想了想,故意回道:[带了,不想看微信。],随后便满心期待地等着回复。
陆归璨回了个哈哈的表情。
我:?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啊!
我恨你是个木头。
......
校医让我这些天先吃清淡一点的,于是晚饭我只喝了一碗粥,我打算再啃个包子的时候,陈宇制止了我。
我力理据争,校医是让我吃清淡些,但没说让我少吃些。陈宇不听,不仅陈宇,方朗二话不说,把我包子拿走了。
饥肠辘辘的我在床上躺着,试图靠撩骚来解闷缓痛,结果撩骚对象还不给力。
为了防止饿昏过去,我选择先睡昏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满头冷汗,腹部传来一阵阵熟悉的钝痛。
手机显示现在凌晨两点半,最困的时候。
我是真的疲倦到了极点,也是不得已被痛醒的。这会又困又疼,我在床上闭眼躺了一会,渴望着睡过去,而后也就不疼了。
但并没有,过了一会,我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坐起身来。
我隐约察觉到这可能不是简单的拉肚子,我得去医院看看。
舍友还在熟睡中,我不好再麻烦他们。下床随意穿了件衣服后,我拿好手机钱包,弯着腰出去了。
舍管见状,没多说什么便放我出去了,等我好不容易走到大门,保安却拦住了我。
进出需要校卡,好巧不巧,我没带。
这保安估计见装病的见多了,这会居然还不信。我翻着通讯录,走投无路之时拨了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带着不耐烦,隐隐要发怒的样子。
冬天深夜的温度比白天还要低,我揉揉鼻子,刚想说话,对面那人又说:“有事快说。”
我:“……”
这人有起床气吧。
......
十五分钟后,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到我跟前。
车窗摇下,露出老魏那张皱着眉的脸,“快点上车。”
我从地上站起来,听话地钻进了车后座。老魏一言不发,锁好车门发动了车子。
现在是凌晨,整个城市有如陷入沉睡般安静,路上也是见不到几辆车。
我看了一眼老魏,发现他只是开车,并没有要讲话的意思。
方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帮忙和保安沟通一下。他当时俨然一副被吵醒的模样,讲话的语气都带着些恼火,“你又出去通宵?”
什么叫“又”啊。
我无奈地说是去医院。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变得有些严肃,“谁要去医院?你?你怎么了?”
我听出他语气里紧张,忙说:“只是拉肚子,想去看看。”
他紧接着又说:“我开车带你去。”
我哪敢麻烦他,连连说不用。
但老魏执意要来,让我在原地等着便挂了电话。
于是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透过后视镜去看他,意外中看到老魏也在看我。
对上视线后,他啧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我:???
他开了一个多小时,把我带去城里的中心医院,还帮我挂了号。
最后诊断出来是急性肠胃炎,要输液。
老魏全程跟着,等我坐下挂上吊瓶后,才在我身旁坐下,皱眉问:“你吃什么了,好端端怎么肠胃炎?”
说起这个我就郁闷,“面筋。”
他有些惊讶,“就这样?”
我又说:“我吃了两份,还喝了冰可乐......”
老魏:“......”
半晌,老魏吐出两个字:“活该。”
我撇撇嘴,为人师表,他就不能装装样子么!
我们沉默了一阵,我想起件事,虽然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但我又说了一遍,“谢谢老师。”
老魏轻轻叹口气,“没事。”
我觉着奇怪,看过去时注意到对方眼底的黑眼圈。老魏除了是我们级的辅导员,还要带大一的写作课。方朗大一的时候挂过这门,因此现在也要跟着上,没记错的话就是今天第一节 ,也就是说老魏今天一早是有课的,却在这陪我看病......
有时我觉得陈宇和老魏还挺像的,对我的事情都很上心。陈宇倒可以理解,同一个宿舍同一个世界的难兄难弟,但老魏呢?
我想起前阵子晚上曾和陈宇讨论过的问题,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得恶寒。
陈宇说我想太多,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
但似乎...又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
老魏是凌晨四点左右离开的。
输液的缘故,我得在医院待到下午,于是便让他先回去休息,别影响上课。
他还不至于抛下工作,只临走前再三叮嘱了许多。
我摆摆手,“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儿。”
等老魏离开,我无聊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我坐在过道的座椅上,现在人不多,大多都是像我这样深夜来挂吊瓶的。对面的位置坐着对年轻男女,女的打着吊瓶,男生坐在旁边陪她聊天,说到什么时,两人就靠在一起笑,看上去十分亲密。
片刻,那女生抬起头,同我的视线对上,我只好顺势露出个笑容。
于是就这么同他们聊了起来。
那女人提起老魏,问我:“刚刚那个是你哥吧?对你真好。”
我有些尴尬,解释道:“不是,那我我们老师。”
她恍然大悟,“这样呀,我看你也像个学生,上初几啦?”
我:“......”
男方这时反对道:“小逸,怎么能说他是初中生呢,这看的也不像......”
我心底有个小人疯狂点头,对对对,我只是有点矮而已,气质还是在的。
然后我又听见那男的说:“人孩子怎么看都上高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