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毕业?”乔博问。
“后年。不过我读的是五年高职,上四年的课,实习一年。明年六月份就要滚出学校去给人家修车了。”
乔博想了想,明年六月自己就准备去读大学,未来应该也会接着读研,甚至读博。自己在书卷里日子,安早树与大多数基层的人一样努力地讨生活。
“所以啊。”安早树隔着不大的桌子摸了摸他的头,“就算你不喜欢你爸爸,也要利用他给你的条件好好读书。以后上课好好听讲,也别给我发短信了。”
乔博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之前一直在KTV打工。”他没有正面回答,“那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我都见过。有男人喜欢女人,也有男人喜欢男人。”
乔博手里紧紧攥着那根串儿的竹签,面若寒霜,“你觉得我喜欢你?”
安早树心里也矛盾得很,他觉得乔博真的很可爱,不谙世事,性子又别扭得让人忍俊不禁。安早树觉得他更多的是一种贪恋,不再受父母控制的快感。他不能在他这么小的时候给他留下污点,不想毁了他,“乔博,我喜欢女孩子,之前交往的都是女孩子。”
“我管你呢。”乔博声音打着颤,手上的串串抖个不停,他眼睛已经红成一片了,面子上还强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又不是瞎了,怎么会喜欢你。你喜欢女生就喜欢呗,炫耀什么…….”
安早树见他状况不对,连忙起身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按住了他想往嘴里戳串串的手,“乔博,别哭啊。”
“滚!我才没哭!”乔博一把打开他的手,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了。
安早树看着一怔,乔博转头用袖子猛擦自己的眼睛,声音哽咽,“我才没哭,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哭的。”
安早树看他这样,又觉得可爱又心疼,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好,不喜欢我,我知道。”
“滚!你不知道!”乔博拳打脚踢。
安早树毫无压力地镇压住,抱着他哄,“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乔博气得脑袋要冒烟了,掐着他的肉,“我不要你道歉。”
“唉~你这个性子以后上了大学怎么办。”
“要你管!”乔博闻到他身上很好闻的烟味,猛吸了一口,把鼻涕都吸回去了。委屈死了。他想起禹木和景辞,这整整一个星期他无时无刻不被他俩刺激。他们之间毫无芥蒂,亲密无间的,为什么安早树非要推开他。
“我错了,惹你生气了。不哭了好吗?”安早树本来只想抱一下,但没想到衣襟被他紧紧攥着,只好边摸他的头边安慰。
乔博恨死他了,把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了他的身上,恨不得把他一块肉咬下来。
觉得够了才抬起头,红着个眼瞪他。安早树看着自己拧成一团的衣服哭笑不得,“得得得,小祖宗你开心就好。”
乔博哭哭唧唧地一个人吃了大半的串串,喝掉了四瓶啤酒,安早树拦都拦不住。
“不准喝了。”把酒瓶抢走。
乔博直接一屁股坐到他腿上,一只手摸到了他的下身,整个身子趴在他怀里,“不给我喝我就捏爆它。”
安早树小心脏都颤了。
于是一小时之后乔博醉倒在烧烤摊的桌子上,迷迷糊糊,满脸通红,眼睛都无神了。安早树看着桌子上狼藉一片,心里感叹小祖宗果然战斗力很强。
“你朋友这怎么了?失恋了?”赵大胖累得满头大汗,叼着烟在他对面坐下,“累死老子了。”
“他恋爱都没谈过,失什么恋。”安早树笑笑,摸摸他的脸,真的烧得慌。
“我看他又哭又耍酒疯的,长得还挺白净的,真看不出来。”
“我把账结了吧,先带他回家,晚上还挺冷的,怕他感冒。”安早树掏出手机给他转账。
“你以前照顾女票都没有这么细心。”赵大胖吐出烟,感慨了一句,“果然是老男人了。”
安早树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你才老男人,冲你这句话我得少给二十。”
“别啊,坑谁也不能坑朋友啊。大安,你变了。”
“谁知道小祖宗这么能吃,还睡着了,我都没钱打车了。”
“这不是你点的吗......”
乔博觉得好吵,声音又有点熟悉,他猛地“诈尸”,从座位上直直挺起身,目光盯住安早树,把两人都吓得不轻。他笑了笑,面容好看得有点失真。安早树一愣,随即就被扑了个正着,小祖宗死死抱住他的腰,蹭了蹭。
赵大胖见这情景也是一怔,咂咂嘴,“估计把你当他喜欢的女生了,看样子真是醉迷糊了,你赶紧带他回去吧。少那二十就当我帮你打车了。”
“谢大胖。”
赵大胖看了看不省人事的乔博,刚想说我帮你把他架起来,背在背上吧。就见安早树弯腰把乔博给抱起来了,公主抱......安早树身高接近一米九,一身肌肉,抱一个一米七的乔博就跟抱女孩似的,看得赵大胖嘴角的烟都掉了。
“服气......”
安早树叫了个出租,把乔小公主运上去,自己也挤了进去。
“去哪?”对于醉酒的人,司机忍不住多看两眼,脸色实在说不上好。
安早树拍了拍乔博的脸,“你家在哪?”
乔博搂着他的腰,“嗯嗯~”了一声,拒绝回答。
安早树对于他这粘人属性是一清二楚了,从小熊猫就看得出来。他威胁:“不说就把你丢在这了。”
然后乔博就哭了,哼唧哼唧的,动作比哭的还夸张,肩膀一抽一抽的,可以拿小金人了。
乔博服了他,伸手去摸他的手机,直接打开淘宝,找到收货地址然后递给司机,“就去这。”
“你朋友没事吧?”司机不太放心地问,“不会吐在车上吧。”
安早树也说不准,但他也只能打着包票说不会。
随即他就被乔博打脸了,走了一半他就开始难受,皱着眉靠在他肩膀上,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几句呻吟。安早树拍他的脸,担忧道:“想吐就跟我说。”
也不知乔博听见了没,没什么反应,五分钟后在司机与安早树两人崩溃的目光中,乔博“呕~”的一声就哗啦啦吐到车上了。车厢里立刻就散发出一股酸味,司机在路边急停,气急败坏,“你们怎么回事?我还怎么拉客啊,还有这个清理,你给我清理干净!怎么说也得赔钱。”
安早树还能说什么,赔!必须赔!
可他哪来的钱?
于是在乔博的书包里翻翻找找,翻出五百块钱现金都给了司机。
“那您看......”安早树腆着脸,“我朋友都醉成这样了,还有十分钟车程,您就给我们送到家吧。”
司机白了他一眼,“老子要去洗车。”说着把两人的书包递了出来。坐回到驾驶座上就飞驰而去了。
身无分文的安早树站在原地,“......”他看了看软绵绵靠在自己身上的乔博。之前是谁说这家伙可爱的?是谁?!!!
乔博觉得身子一上一下的,像小时候睡的摇摇椅,那时候他才四岁,跟爷爷两个人住在乡下。家里有两张竹子做的躺椅,躺在上面身子一动就一摇一摇的。每次夏天午睡,他就和爷爷一人睡一张,爷爷拿着蒲扇给他扇风,天花板上的老旧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声音清晰在耳。
无论多少年后,那摇椅晃动的频率总是与这风扇联系在一起,连同那蒲扇与爷爷的面容一齐刻在他的记忆里。
再无论多少年后,乔博也依然记得这样独特的气味,汗、廉价烟味与少年的荷尔蒙。宽阔的背,短发、颠动流离的景色,是他唯一的初恋,唯一的心动与绝对的安全。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靠着你的胸口,你认真听一听我的心跳,你会知道我就像它那样迷恋着你。
安早树背着他整整走了三十分钟,终于进了小区,一进电梯,他就气喘吁吁地将乔博放下,手臂整个都脱力了,一点都抬不起来,双腿打软地靠在电梯墙上。看着脸色绯红,目光迷离,看起来很乖的乔博,他无奈中还有点庆幸,幸好他知道往地上吐,至少两人身上是干净的。
乔博一秒都不到就非要黏上去,给了他一个双手的壁咚,把安早树看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又被抱住。
安早树连拖带拽地拉着他来到大门口,又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
看着漆黑冰冷的屋子,安早树心里啧啧两声,他爸还真放心让他一个人住啊。
开了灯,鞋都没换,安早树先将他拖到沙发上,找到正确的卧室之后,又把他搬回了卧室。
一趟到床上乔博就像是预计到了什么,一改方才软绵绵的样子,搂着他的脖子就把他给按趴下了,手劲大得很。安早树背着他走了半个钟头,此时一点力气都不想使,趴在他的身上喘了口气,就准备起身。
谁知道乔博执拗得吓人,两双眼睛此时都睁得大大的,直溜溜看着他,不依不饶,“不准走。”
安早树蒙圈,“你不会是装醉吧。”
“不许走。”乔博根本不答话,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安早树确认他是真醉了,去掰他的手,无奈道:“小祖宗,这都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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