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程潇买了圣诞树还有一些圣诞装饰用的全都快递到家了，齐书焕还是第一次在家里摆弄这些，心情很是愉悦。差不多弄了一上午才把公寓装饰好。原本洁白的墙上多了许多按着图形挂着的橙黄色的LED灯，电视旁边的仿真绿植大盆栽变成了用星星彩灯装点的常青树，原本的绿植挪到和花花草草一起。
“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弄这些呢。”齐书焕说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弄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不妥当？”
程潇看了他一眼，摇头。
齐书焕笑笑，就坐在毛毯上收拾一下刚刚打开的一些包装纸，“你说你一个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就成了断袖了。这要是放在女孩子堆里，肯定特别受欢迎。”
程潇不语，只是默默的收拾地上的一些垃圾。
“能和你一起的那个人肯定是非常幸福和幸运的。”
“你现在不是正和我一起吗。”程潇说道。
“不一样，我说的一起，是另一种一起。”齐书焕眼里突然黯淡了一下，后面感觉不合适继续谈论就把话题转移了。
“对了程潇，我记得好像你的英语很好啊。”
“我小时候在国外读书。”程潇说道，把垃圾放在一边之后从后面环抱着齐书焕：“别转移话题，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拒绝我了吗？”
“没有啊。”
“那是同意了？”
“也没有......”
程潇有些累，把齐书焕转过来，目光有些伤人：“你到底在顾及什么啊？我问你问题，你必须如实告诉我。好不好？”
齐书焕犹豫了一下，叹道：“好......”
“第一个问题，你讨厌我吗？”
齐书焕摇摇头。
“第二，你喜欢我吗？我要的是实话，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齐书焕内心是很复杂的，原本不是很敢和程潇对视的双眼也看着程潇，无比认真：“可能我是喜欢的。可是程潇，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喜欢就在一起这种话其实不适合我们说了。你还有你的家人，你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你家里知道你喜欢男人吗？如果他们知道了你喜欢男人他们会怎么想？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你可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可你家人的感受你得去顾及吧？现代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即使很多人对我们这类人表示支持，但是更多的都是鄙夷，讽刺，觉得恶心，老一辈的更是对我们这类人的不理解，况且不管别人支持还是否认，承受和恋人甜甜蜜蜜的人是当事人，承受一切后果的也是当事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也很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论世人眼光，我也想去守护我爱的那个人，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去毁了别人的家庭，你真的很好很优秀，可越是优秀我就越怕，我怕就算我们真的一起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了，可哪一天你因为什么放弃了我呢？我又该怎么办？我们承担的起这个后果吗？”
齐书焕一口气说了很多，说道最后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去说话了。上次喉咙发炎才好没多久，现在隐隐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但这是难过引起的。
良久，程潇才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顾及到这么多。”
齐书焕以为程潇是要放弃了，无奈的笑了一下，准备起身离开，但却被程潇给拉住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么多。我不知道我家人怎么想的，但是，除了不知道我家人的想法之外，我能给你的唯一保证就是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的。”
齐书焕看着他，眼里有些微微的惊讶。程潇继续说道：“还有，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可能是喜欢我的？你，心里其实也想......？”
后面的话程潇没有继续说下去，齐书焕也知道他在讲什么，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否认也无济于事。“我只是说我也想和喜欢的人一起，但是并不是不计后果的。”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此前的20年除了家人外你是第一个让我这样的，你就当给我一次机会吧？”
即使说了这么多，齐书焕还是很犹豫，他真的不会伤害到人家吗？
“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
“可你已经想了很多天了，从你上次到现在。”
“那就再给我几天，不给我就不考虑了。”
“......”程潇发现，在齐书焕这里他真的是一点优势都没有，齐书焕的话大于内心想到的一切。“那，给我亲一下？”
“什么？别得寸进尺。”齐书焕脸瞬间红了，一个大男人第一次被另一个大男人光明正大的说让他亲一下。他瞪了程潇一眼，起身离开。关房间门时说了一句：“记得收拾好地上的垃圾，还有今晚我要吃鱼，什么做法的都可以。”
“收到。”
齐书焕关完门之后顺着房门坐在已经铺满了毛毯的地上，捂着脸。
他刚刚都说了一些什么啊。现在后悔行不行，他都藏了好久了，居然因为自己一时感慨全给说出来了。
但是一想到后面程潇说的话......
齐书焕把脸露出来，他该死的，冲动快要把理智踢走了。
第二十三章
平安夜到了，齐书焕趁程潇出去买食材的时候下楼买了好些个包装的很精致的苹果，当时平安夜吃的，虽然说大部分是不过的，但是就像他之前说的，平安夜吃苹果，趁这个节日里托这个节日的寓意求个心安罢了。
买完回来时程潇还没有回到家，齐书焕就自己继续拼图等人回来，自从程潇来到这里之后，齐书焕算是提前过着养老的日子一般，上到洗碗做饭，下到拖地扫地全部都是程潇在做，他偶尔帮忙程潇也不会让他忙，说是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
可他又不是得了多重大的病，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门外传来开门声，是程潇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袋子的食材。齐书焕忙过去帮忙提。
“我们今天吃火锅。”
齐书焕丝毫不怀疑程潇的厨房技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随便买点吃的就可以了，没必要一直在想做什么吃的，我不讲究。”
“你身体讲究，我可不能委屈了你身子。”
齐书焕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看看你，那么帅气英俊的人为了个饭，搞得都是油烟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呢。”
“嗯？？有吗？”程潇听到后还闻了闻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油烟味，发现并没有。“没有啊，你再闻闻。”说完还靠近了一点让齐书焕闻闻，后者嗤笑，他就是随便说了一句这人还当真了。“开玩笑的，骗你呢。”
“嗯，我去做吃的。”
“那我帮忙。”
“别进来。”程潇瞪了一眼齐书焕，许久用不上的厨房的门被他重重的拉上。站在门外的齐书焕无奈的笑笑，“不用这样吧，我就是想帮你。”
“不用。”
程潇一边切着葱花一边在想，他是不是应该请个做饭的阿姨？随后又闻了闻身上有没有味道，果不其然，已经有了葱的味道了。程潇皱眉，年后还是请一个吧。
打火锅只需要把食材洗好准备好就差不多了，两人坐在餐桌上把一些培根放下去，齐书焕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苹果递给程潇：“平安夜吃个苹果，平平安安。”
程潇愣了半天，“我的？”
“还有别人？”
“我现在吃吗？”程潇捧着苹果，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现在吃。
“肯定是晚上啊，你傻子吧你？”
“嗯，好。”说完把苹果放在和齐书焕的一起，继续给齐书焕夹已经熟了的肉丸。
两个人的平安夜还有圣诞节没有那么热闹，齐书焕从阳台看着外面的景色，因为下雪的缘故很多房子上都是铺满了雪，地上来来往往被踩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脚印，小孩子们穿着很厚的在雪地上玩耍，仿佛不知道冷一般。
有些车辆停在路边，也是铺满了雪。这条路本来就没有多少树植，如今仅有的几棵树也被厚厚的积雪压住了。
“你在看什么？怎么不穿多点衣服？”程潇拿着一件外套披在齐书焕身上，看了看外面并没有觉得哪里好看。没有齐书焕好看。
“你看这下面的小孩子，都不怕冷么？”
程潇低头看了一下，确实很多七八岁的小孩子在玩耍。
“我不知道他们冷不冷，但是我想问你冷不冷。”程潇圈住齐书焕，习惯性的把下巴抵在他肩上，手握着齐书焕的手，因为齐书焕捧着热水杯，手心倒是没有那么冰凉，就是手背凉的很，程潇就用手揉着齐书焕手背，暖和了之后把人拉进屋子里。
“你有空关心别人怎么不去关心一下你自己。”
“我心里有数的。”齐书焕转头本想安慰几句，却看见程潇那双深褐色的双眸正看着自己，脸又微微的烫了起来。齐书焕连忙回过头看向别处。
程潇压着他，声音有些深沉的问道：“齐书焕，你考虑好了没有？”
齐书焕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这几天确实有好好在想这件事，他以为自己会冷静下来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然而并不是，考虑到最后还是想冲动一回。
